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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宁王府。
下人见是六皇子来了,赶紧迎进了府中。
“三哥在哪里?”
“宁王殿下在书房。”
守在书房外的折离,见是六皇子,并未阻拦,
沧辞献径直走进了书房,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三哥,这么好的天气你也不出去散散心,整日在这书房中,有什么意思?”
沧辞暮依然埋首看着公文,
“你要是想散心,便去别处。我这里,无事便少来。”
沧辞献一天被两个人这样说,很是不爽,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叫我无事不要来了。”
折离轻笑道,“除了我家宁王,还有谁敢对贤王殿下说这样的话?”
江河听了笑得厉害,
“你不知道,东都搬来了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我家王爷今日登门拜访。
可那姑娘却说,往后无事不要去了。”
折离也没想到还会有此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却又在看到沧辞献铁青的脸时,抿住了嘴。
沧辞暮听了这话,从公文中抬起了头,
“哪家府上的姑娘?你要是喜欢,便请父皇赐婚,娶进门去。
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娶个王妃了,省得你整日里不着调。”
沧辞献很是不爽,一屁股坐到了沧辞暮的长案上,
“三哥,你听听你这语气,老气横秋的,怕是有五十岁的模样了。”
沧辞暮一边批复公文,一边道,
“那你这都多大年纪了,又无战功,又不成婚。
你要是了有王妃,你那贤王府也能像样些,省得你整日里吟诗,雅集的,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处。”
沧辞献一听,很是不爽,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这叫风雅,谁和你一样,整日里舞刀弄枪的。”
沧辞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贤王,我看这封号还真是很适合你,闲人的闲,闲王。”
沧辞献并不在意,“闲王就闲王,本王人生梦想就是一辈子当个闲人,自由自在一生。”
“但是这颜姑娘嘛,我只是觉得她与东都所有的名门贵女都不同,觉得她很有趣罢了,谈娶她做王妃,倒也言之过早。”
江河忍不住插嘴,“说得好像王爷想娶就能娶到一样,属下看那颜姑娘对主子你,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沧辞献拿起长案上的一个文书,就朝江河砸了过去,
江河精准地接住,恭恭敬敬地放回了长案上。
沧辞暮从一堆文案中抬起了头,
“颜姑娘?”
江河赶紧补充,“嗯,那姑娘叫颜初,家中行商的,买下了前礼部尚书的宅子。”
弃月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却被沧辞暮冷厉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沧辞献并未察觉到他的面色难看,还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三哥,就是那一日在青云楼,我与你说过的妙人。
她得罪了姜明才,我怕姜国公府找她麻烦,所以今日去了一趟她府上......”
沧辞暮打断了他的话,
“你一天就没点正事?上次叫你看的书看了吗?”
沧辞献这才收了声,悻悻地道:
“三哥你最是无趣,你这一板一眼的模样,也就赫连姐姐能忍得了你。”
沧辞暮更加恼火了,“回去把我给你的书抄三遍。”
沧辞献带着江河走出了宁王府。
江河摸了摸头,“王爷,你有没有觉得,刚才宁王殿下生气了?”
沧辞献白了他一眼,“都怪你,三哥向来不近女色,不喜这些男女之事,你还一直说颜姑娘......”
江河觉得有道理,那宁王殿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肯定是不喜欢自家王爷一天不务正业,所以生气了。
屋内,弃月只觉得头疼,这颜初姑娘难道是狐狸精转世?
一会儿是景世子,这会儿又是贤王殿下。那自家王爷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不想负责?
也对,不过是露水情缘,难道还要王爷对她负责不成?
再说了,王爷回东都这么多天了,也没说去看看她,定然是要和她划清界线,不再往来的。
想到这里,弃月庆幸刚才自己什么也没说。
沧辞暮看着弃月在那里发呆,冷声道:
“去,准备些礼物。”
弃月这才回了神,“准备礼物?”
“你是听不懂本王说话?”
弃月觉得这几日王爷这脾气,怎的如此阴晴不定。
“王爷是要去左相府看看赫连小姐吗?是应该去看看,这都回东都好多天了......”
沧辞暮只觉得自己是瞎了眼吗?
怎么选了折离和弃月这两个蠢货跟在身边,还跟了这么多年。
“去颜归府。”
弃月如被雷击,瞬间清醒,王爷这是要去看颜姑娘?
铁树要开花了吗?
王爷这是要去把颜姑娘抢回来?
也好,这些年王爷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如果颜姑娘进府,王爷身边也有个人伺候。
赫连小姐是大家闺秀,性子一贯温和,想来也是能容得下她的。
弃月越想越开心,赶紧转身去库房挑礼物,还不忘让管家准备好了马车。
沧辞暮的马车到了颜归府,刚要停下来,便见门口已经停了一架马车,
景修正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从府中跑了出来,奔到景修面前,
“景世子,你怎么来了?”
“早就该来看你了,有事给耽搁了。”
颜初看着景修身后的下人抬着好几个大箱子往颜归府里搬,忍不住问,
“这是什么?”
景修笑容明朗,“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各种礼物都选了一些,你挑着喜欢的用,不喜欢的就赏给下人吧。”
海棠跟在身后只觉得这景世子人真好,当初在幽州就救了小姐。
如今送礼物都是成箱成箱的,这样看来景世子比六皇子要好,上次六皇子来都是空着手的。
沧辞暮隔着马车帘的缝隙,看着颜初和景修两人站在阳光下,有说有笑。
两人都是意气风发,浑身的朝气蓬勃,明亮得如今日的太阳一般刺眼。
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回府。”
折离和弃月怀疑自己今天出门带错了耳朵,这才刚到门口,招呼都没打,怎么就要回府了?
正在这时,景修看到了宁王府的马车,快步走了过来,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马车窗帘,声音依然冷厉,毫无波澜,
“路过。”
颜初远远看到沧辞暮的脸,停下了本要上前的脚步,站在原地等景修。
她可不想上去见那个流氓。
再说他吃了师傅的九转丸,虽然与归哥哥说师傅的死,是师傅自己提前就安排好的,
怕她不信,与归哥哥还将那封师傅写给他的亲笔信拿给她看。
但是,一想到当日在马车中,他那轻浮的模样,心中就觉得更加憋屈。
而且他身边那两个侍卫也不是什么好人。
能想到随意毁女子清白来给解毒,如此自私自利,他们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