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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雪一点点的变热,并且还蔓延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被雪埋住的滋味不好受,我拼命的扒开那些压在我身上的积雪,往外爬。
我突然觉得很奇怪,周围的积雪在发热以后,竟然变成了一滩软泥,就像泥浆一样,很黏,总感觉这玩意儿很不正常,我拼了命的往外面爬。
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这些雪竟然又凝固了,我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雪层里,使劲挣扎着,也没能打破冰层。
我身上那些糊在身上的奇怪冰雪也一下子就凝固了,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它们从身上弄掉,好在我拼命的挣扎使冰层落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出来以至于我不会被闷死。
我拾起一块从我身上掉落的冰块一看,这冰块的颜色白的不正常,正常的雪总能带点冰渣透明的颜色,可是眼前这雪简直白的无暇。
这时,我听见我头上的冰层里有敲击声,一下两下,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冰层里穿了进来,正正的戳在我的眉心上,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冰层就咔的一声裂开了。
紧接着我被人一把抓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看见抓我上来的是小楂,她手里抓着弩正瞄着四周,淡淡的问了句,你还好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那些雪渣子,发现面前有一条扭曲的巨大冰柱正冒着白烟儿,这才想起追我的那只怪兽“蚯蚓”,吓得我是连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烦了,瞧你那出息,这小虫子就把你吓着了,它已经死了。”赵二狗叼着烟,正在一旁朝着雪堆里挖着什么。
瞧见赵二狗,我气不打一处来来,朝他吐了口水,:“你妈的,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说得多么牛逼,我也不会停下来看你表演,害得小爷差点被这怪物吞了。”
赵二狗咧嘴大笑着说:“山炮,这都不懂,这叫迂回作战,老子这不是回来救你了么,再说,你正好充当了诱饵拖着这虫子,我们才有时间制造了这个冰陷阱,道爷我真是天生聪慧,想出这么个漂亮的办法。”
我说:“我还得谢谢你大爷,主要目的是让我当诱饵吧,你们就这么对待队友的。我没来之前,是不是你一直充当诱饵角色?”
赵二狗只是一个劲的笑,也不与我争论,依然朝着冰堆里挖着。
我骂的无趣,敲了敲变成冰柱的“蚯蚓”,感觉这冰柱也是毫无冰凉的感觉,这冰窟里的冰块总感觉很奇怪,而且冰块发热这还是闻所未闻的事。
“这是石膏!”小楂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回了句,便仰起头在冰窖上面的冰层上寻找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破洞,对赵二狗说:“那女鬼已经从这里溜走了,别挖了。”
我这时倒是对女鬼从哪里跑掉的不关心,只是小楂说这是石膏,我有些愕然,我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冰块放到鼻子边一闻,果然有一股刺鼻的味儿,而且这冰块很滑。
“这怎么可能是石膏,石膏是白色的粉末或固体,这些颜色近乎透明色的。”我说出了我的疑惑,这像是冰块的东西就算不是冰块,我也不相信它是石膏:“要真是石膏,不早被雪水烧没了么,哪里承受得了我们的重量。”
“天然石膏就是无色透明的晶体,和冰块很像,主要成分是硫酸钙,它的表层碰到了外面的雪水就发生反应变成了糊状,再加上寒冷的天气让它凝固了,而这下面的空气湿度很干燥,而且下面很多的石膏柱体支撑着上面的石膏层,所以它表面能承受一定的重量。”小楂收起了弩问我:“知道追你的那只大怪物是什么么。”
“蚯蚓!?”
“它确实长得像蚯蚓,但是它不是,它叫蚯螈,是一种脊椎类两栖动物,一般的大小一两米就算顶天了,这么大的蚯螈我也是第一次碰见,要不是这石膏窟,我们都得葬身在这。”小楂说:“估计是这地下罕见的特殊石膏窟环境才造就了这巨大的怪物。”
赵二狗告诉我,是小楂把石膏窟上面的雪层用弩打塌,从上面落下来的大量冰雪和石膏窟里的石膏发生反应才困住了这蚯螈,救了我小命儿。
难怪,之前小楂让我们遇见状况的时候就敲碎这些石膏冰柱,原来她早就洞察了这一切,只是我们还蒙在鼓里。
“可是还是让她跑了。”小楂有些丧气的摇摇头:“我们又着了她的道。”
我望着那已经被石膏困住的蚯螈,有些担心的和她说,这玩意儿会不会钻出来。
小楂无力的摆摆手说,它虽然不算是蚯蚓,可是身子进化得和蚯蚓差不多,除了它多了一根脊椎以外,弱点都一样,怕热点很低,稍稍一点高温就会干枯而死,这么多的石膏和雪水反应,它早成蚯螈干儿了。
扎西拉姆咳嗽着说,这冰蚯螈原本在班呐错海子比较常见,没想到在大神香波眼皮子底下竟然也能碰见这么大的蚯螈。
小楂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连忙问:“你背上天葬台的那亡者是不是生活在湖泊边!?”
“你……怎么知道?”扎西拉姆没有想到小楂会这么问他,他点头说道:“我们藏族不吃鱼,因为以前牧区实行水葬,佛教中说的生死轮回,所以那些鱼都是我们的祖先,我们是不吃的,可是近些年来,水葬在这里基本没有了,一些年轻人大家又相续的到班呐错海子里捕鱼。”
“班呐错海子是不是村子外的那个大湖泊。”小楂接着问。
扎西拉姆说,是的,关于班呐错海子还有个传说呢。
小楂好奇的让他讲讲。
扎西拉姆开口说道:“这故事记载在《雅拉香波》里,说是远古时期班呐错海子本来是一座繁荣的都市,是一个叫做窑人的种族建立的,在他们老国王的统治下,这里一片和平繁荣,可是老国王死后,太子继位,一切都改变了,这新国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人到王宫里帮他剃头。”
“可是所有进宫帮新国王剃头的人,没有一个能回去的,据说都被杀了,闹得是人心惶惶的,有一天有个人却幸运的改变了这一切,一次给新国王剃头的任务落在了一个叫阿丹苏的小伙子头上,他的母亲非常的痛苦,知道他这是一去不复返了,就在阿丹苏临走的时候,用自己的奶水烙了两个白面饼让阿丹苏带去,当做最后的晚餐。”
“阿丹苏这天就去了,当他来到新国王面前的时候,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原来这个新国王长着一张骇人的鬼脸,整个头只有巴掌那么大,阿丹苏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给新国王剃头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回来,就因为新国王这个秘密。”
“阿丹苏知道自己这下也活不了了,就战战兢兢的帮新国王剃了头发,然后拿出他母亲为他烙的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新国王好奇就问他吃的什么,阿丹苏将母亲烙饼的事和新国王一五一十的说了,这新国王动了恻隐之心,就告诉阿丹苏,如果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就放了你。”
“阿丹苏当然同意啊,于是新国王就放了他,不过阿丹苏回去没多久还是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家人,没有想到他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天空一下子乌云密布,三声闷雷以后,大雨倾盆,紧接着天塌地陷,这座繁华的都城一下子沉了下去,而它原来的遗址也变成了湖泊,就是班呐错海子,据说现在班呐错湖里还经常能看见那国王的鬼魂。”
我和赵二狗听得直想笑,这传说就像是我们的山神故事一样,每一座山都有一个神话故事,这好像是人文古迹的标配,这种事当做茶余饭后的故事还行。
不过小楂听得入神,她听完就急忙找出了我们带来的那面地图,然后拿了笔,找了尺子全神贯注的在地图上比划着。
片刻后,小楂拍手笑道,原来是这样的,看来我们之前误解了生命之轮的意思。
我和赵二狗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说的啥,只见小楂一把将地图收起来,然后背起背包,让我们赶快走,她已经知道了菌人国的遗址在哪了。
小楂很轻松的攀着这下面杂乱的石膏柱子,两三下就已经爬到了外面,她从上面将登山绳扔了下来,让我依次顺着爬上去。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跟着她总不会错,这是我和她相处这么久得出的结论。
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从石膏窟里爬了出来,主要是扎西拉姆身子确实太虚弱了,我们折腾了半天才把他拉上来。
我们沿着路,返回了天葬台,找到了牛车,然后焦急火燎的往村落里赶。
我问小楂,我们这是去哪,她还是卖关子不肯说,只是说先把扎西拉姆送回村子里去。
扎西拉姆一听,死活不回去,他说这件事是因为他才让村落遭受了这样的灾难的,他一定要找出真相,找到那个作俑者,而且他对于班呐错海子的地貌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思量再三,小楂还是勉强同意了扎西拉姆和我们同路。
不过,我们的方向还是像回姑来村,小楂问扎西拉姆这里有没有捷径可以到班呐错海子。
扎西拉姆本以为小楂还是准备带他回村子的,一路忐忑不安的样子,听小楂这么一说,有些激动的问她,你要到班呐错海子?
我也不解的问她,难道,你说找到了菌人国的遗址,就是在班呐错海子?
小楂对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然后把那张地图递给了我,让我自己看。
我急忙接过地图,展开了一看,一下子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