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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一句话让他跌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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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翠别院。

    苏东山独处属于他的书房——这是苏沛义正言辞跟秦芜商议后的结果。

    苏沛的做法也是苏东山印象里最为硬气的一次,把书院的各种嘉奖都列了一遍。

    最后得到秦芜两个字的回应——扫兴!

    苏东山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私密感。

    此时,他正在跟体内的三色鱼沟通。

    只因前些日子在月旦评榜前他写诗后,竟意外发现本命字鱼居然没有再吞“气”。

    发现异状的他经过接连几天的研究才发现,三色小鱼吞诗文的才气是有冷却的。

    从目前来看,吃饱一次大概要歇个五六天。

    且每次吃饱之后,下次的“饭量”都会变大。

    成长型的鱼。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

    “你也不能说话,什么意思也只能靠神念传递,我也只能猜。”

    “我出现在这个世界,跟你的存在,应该都不能暴露……咱们俩都如履薄冰。”

    “对了,”

    苏东山心思一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是不是你也叫苏东山?”

    三色鱼摇头晃脑。

    “不是,那你叫什么名字?”

    三色鱼目中泛起茫然。

    苏东山诧异,没有?还是失忆?

    “或许是天意能让你我能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不如就叫你……或许吧?”

    三色鱼瞪大眼睛,使劲吐泡泡。

    苏东山明显感受到一股不忿。

    他心下明了了,是个知道好赖的。

    “别急,开个玩笑而已,你身具三色,就叫你三花吧。

    在我们那个世界,三花可是很受欢迎的!”

    三色鱼歪头眨了眨眼,似在思索。

    片刻后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名字。

    “好了,三花,既然你不能说话,那就我说你听。

    以后要是遇到对你有利的东西或事,你就提醒我,只要能做成的,我来做。

    这样我也能凭这些东西猜猜你的能力……

    咱们俩互帮互助,如何?”

    三色鱼再次积极回应。

    “好,那就这么说……”

    苏沛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东山,你出来一下。”

    “爹?”

    苏东山赶忙收敛心神,朝门外走去,“怎么了?”

    “有人找你。”

    “谁?”

    “书艺院的何开。”

    苏沛皱眉道,“为月旦评的事来的。你对他说了什么?”

    苏东山诧异:“啊,就因为我顶了他两句,他就找上门来了?”

    “不是,”

    苏沛神色平静,“他道心受损,跌境了。”

    “跌境?”

    苏东山疑惑了。

    何开不是七品立命境吗,道心这么脆弱的吗,说跌境就跌境了?

    这是要上门要说法的?

    “月旦评的事我大致听说了,没放在心上。

    不想几天不见,他竟跌境了。

    且道心如破屋漏风,摇摇欲坠。

    看样子是来找你解开心结的。”

    “找我解什么心结?”

    苏东山满脸不情愿,“爹,他的七品是纸糊的吗,还是书艺院的夫子,跟学子们讲大道理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轮到他自己就看不明白了?”

    苏沛叹气,语重心长道:“东山,道理在书内,大道却在书外。坚持本心即可。”

    苏东山腹诽一句“我也不容易”。

    但他终究没表露出来,只是臊眉耷眼地跟着苏沛往客厅去。

    苏沛低声问道:“你问他的话有答案吗?”

    苏东山点头。

    苏沛跟着点头:“那就好。”

    苏东山颇为疑惑,老爹竟不问他问的什么问题,答案是什么,能否解开何开的心结。

    是不关心,还是不在乎?

    到了客厅,苏东山被何开吓了一跳。

    才几天时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眶深陷,眼神涣散。

    面上也蜡黄枯槁,形如老迈。

    一股夕阳将落的暮气扑面而来。

    最要紧的,是从他身上似乎有一道浊音,断断续续,如老鸦呀鸣。

    “这……”

    苏东山震撼了。

    一句话而已,竟让何开道心受损至此!

    若儒家修士脆弱至此,还修个锤子的儒?

    他看向苏沛,发现老爹并无太大情绪波动。

    就连脸上的惋惜,也似只流于表面。

    但他周围却没有任何杂音。

    “是何开的问题,不是儒道的问题。”

    苏东山暗暗点头。

    这么些天来,他也多少琢磨出了本命字“音”的一点作用。

    他可以隐约“听”到旁人身边或者心声。

    虽不能明确听出对方在想什么,却可以判断出对方情绪是高是低,心情是好是坏,态度是认同还是拒绝……

    简单说来,跟他与三花的沟通相仿。

    区别就是对方不会像三花会给出回应,只能靠他猜。

    何开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杯茶,显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察觉苏东山进门,他立马起身,快步走到苏东山面前,躬身一礼:“苏东山,是我错了!”

    “啊?”

    苏东山赶忙还礼,“夫子,使不得!”

    这要是传出去,他苏东山的名声又臭了。

    竟狂妄自大到让夫子给他行礼!

    何开却满脸着急:“那日你问我,该让猛虎去哪个方向,我苦思许久,也不得答案。

    不瞒你说,这问题涉及我……啊,嘶,我的儒道方向。

    若无不能弄明白,儒道便废……嘶,哈,啊……”

    何开还没说完,竟然当着苏东山的面“挤眉弄眼”,丑态毕露。

    看得出来,他正时时忍受道心破损的痛苦。

    恰如破屋漏户,风也吹得,雨也淋得。

    任何一点小动静,都会让处于其中的人遭受风吹雨打。

    就这么会说话的功夫,何开的身上的气息又降了一些。

    “苏东山,求你,求你为我解惑!”

    何开又是一揖到底。

    苏东山反应过来,遇到个小心眼加较真的了!

    他怀疑苏东山是捉笔,所以忽略了月旦评的权威,由着众学子怀疑,并看着双方对赌。

    在苏东山写出诗之后,他又觉得这只是一场闹剧,不能真的履行赌约。

    没想到苏东山又强势质疑,让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夫子,一个权威,居然被学子反驳!

    这是对他的挑衅,对他大道的质疑,对……

    总而言之,这是个喜欢想多的人。

    对于这种劝人大度的,苏东山只想送他两个字——活该!

    可对方毕竟是书院夫子,老爹又在跟前,他怎么好落井下石?

    真让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