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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便是黑白双莫罢!”宇文远见卢颖儿上山劝住李徒郎,便对还在有些惊愕之意的莫氏兄弟道:“不知两位是单打独斗,还是一齐上?”莫氏兄弟都是一愣,看着宇文远身后迟老道,眼中都有些迟疑之色,还当迟老道也要上来同宇文远并肩而战一般。
“远哥儿,不要托大!”迟老道却在宇文远身后笑着嘱咐道:“人家两哥儿心意相通,手下功夫必然也有照应之处,你只一人,还是稳妥些好!”他这话看似是叮嘱宇文远,其实则是说给莫氏兄弟,莫氏兄弟此时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二人面前这青年,刚才所说之话竟然是要一人对敌自己两人,简直对自己兄弟轻视之至!后面军中赫连镇国此时也颇不耐烦道:“这位小兄弟既然如此豪迈,贤昆仲不妨速战速决!”他话中之意乃是要莫氏兄弟齐上,最好能一掌便将宇文远毙于掌底,如此就算是李徒郎不肯归服,这山上众人必然也有所震动。
“我先来罢,大哥你替我掠阵!”莫氏兄弟虽对宇文远这般目中无人颇有几分气恼,但见他年纪不大,不愿在多占一人便宜,莫东亮双掌一摆,当先而出,莫西明点点头道:“兄弟小心,这位小兄弟手上看来有些功夫,咱们也不能托大了!”莫东亮朗声一笑道:“兄弟知道!”双掌再行提起,众人都是微微一惊,原来他出阵之时,已然潜运掌力,此时双掌之上有如涂了一层靛青一般,显出一股青蓝之色,迟老道在宇文远身后恍然大悟道:“难怪掌力有些力道,原来是塞北居延海弱水流沙掌传人,有道是弱水劲力流沙掌,看来那两匹骏马竟是骨骼寸断,内脏尽裂而死了!这般阴柔内劲,果然了得,果然了得!”迟老道口中虽是称赞,脸上却毫无称赞之意,倒像是不过尔尔意思一样,宇文远却知这迟老道乃是讲给自己听,往往掌力阴柔功夫,内劲也是吞吐不定,招式虚实难测,自然是要自己有所提防之意。
“这位老先生倒是所知不少!待我将这位千牛卫兄弟送走,再来跟老先生讨教讨教!”莫东亮见迟老道竟然能叫出自己兄弟二人来历,脸上略觉诧异,他兄弟二人从来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即便是在西夏,知道这弱水流沙掌之人也不多,因此见迟老道竟然识得这路掌法,多少有些惊讶之意。他却不知这路掌法原本是道家武功,迟老道武学虽不及独孤胜那般出神入化,却也博闻广识,尤其是对这道家武学所知极广,故老传言当年老子西出秦关得道成仙,羽化而去,便是在这居延海边,又言其水力微弱,力不能浮一芥,故又称弱水,历代皆为塞外通行要道,曾有中原武学高手远遁于此悟道,有感于弱水流沙之意,创出这路掌法,掌力阴柔绵软,着身如若无物之意,有如弱水一般,实则阴劲十足,体内脏腑骨骼尽行碎裂,那流沙之意便是说任你身坚如铁,中了此掌也不过一片流沙,全身瘫软,有如流沙再无形状的意思,所以这门武学在中原道家武学典籍中,多有提及,称为塞外阴柔掌力第一,迟老道岂能不知?
“你送走他?”迟老道见莫东亮竟是要先行将宇文远拿下,再来跟自己比试一番之意,脸上一哂道:“那你试试吧,弱水劲力虽然有些霸道,可惜有些一味阴柔到底,忘了这阴阳相生相克之意,若是碰上阴阳混一罡力,只怕也阴不起来,柔不到底!”
莫东亮听老道如此说,不免打量了一下宇文远,难不成此人年纪轻轻,内力竟然如此了得,能有阴阳混一这般造诣?莫西明却一脸阴鸷道:“兄弟休要跟他多言,谨慎几分便好!”莫东亮呵呵一笑,看着宇文远左右游走几步,像是在思量甚么事情一般,看的众人都是有些不解,迟老道却知他这是故意显出一副好整以暇样子,好让对手不知他是甚么意思,要让宇文远摸不着头脑,急躁不已之时才出手,登时轻笑一声道:“多此一举!”
“宇文……兄弟小心!”莫东亮来回踱步,眼神却不时撇一眼宇文远,见他脸上不耐烦之意越来越盛,心中微微一喜,再走两个来回,宇文远竟然打起呵欠来,莫东亮顿时身形猛然发动,双掌上下一错,直取宇文远面门胸腹要害,李徒郎早已知莫东亮心中意思,等到他发动之时,急忙出声提醒,却见宇文远身形早动,比那莫东亮身形更快,手中千牛刀刀锋直刺莫东亮脖颈,竟然是后发先至,因此宇文两字叫出之后,那兄弟小心四个字不免声音微小,只有卢颖儿一脸笑意,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莫东亮身形发动之时,已是听见李徒郎示警之声,心中不免有几分不屑,此时出口,岂不是慢了一步?哪知心中念头还未转完,就见一点寒光直奔自己咽喉而来,心中猛地一凛,躲让已是不及,急忙侧身躲避,就见宇文远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已到自己面前,不等他双掌回撤,千牛刀刀锋一转,不离他咽喉三寸之处,挥刀直切,这一刀若是切中了,只怕莫东亮就要身首异处,此刻莫东亮当真是情急无奈,右掌一立,挡在咽喉之前,左掌飘忽而出,掌力一吐,就要将宇文远逼退。
“兄弟退开!”莫东亮双掌掌势刚刚一变,就觉对方刀锋一收,跟着双臂一阵剧痛,早已被刀刃各划了一道血口,急切间也顾不得去看伤势,就觉有人在自己肩膀推了一记,定神再看,莫西明已是双掌翻飞,同宇文远斗在一起,这才赶忙举起双手来,双臂上鲜血淋漓,好在都是皮肉之伤,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拽起衣襟来擦了擦血迹,正要合身扑上,同莫西明夹攻宇文远,就听迟老道在一旁道:“胳膊上的血擦干净了,脖子上的为何不擦擦?”心中这才一惊,伸手往颈中一抹,果然有些血迹,脖子上微微做疼,看来竟是被刀锋轻轻带了一下。
“不是人家有好生之德,只怕此时这草地已是多了一具尸体咯!”迟老道坐在地上,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莫东亮此时心中方式一阵寒意,此人刀法实在太快,刀刀都不离咽喉致命之处,见莫西明也是在宇文远刀影中左躲右闪,不免开声叫道:“大哥小心,此人手中短刀厉害!”
“那我就不用短刀!”他话音刚落,就听宇文远一声长笑,短刀应声掷出,噌的一声插在莫东亮身前草丛中,倒惊的莫东亮急忙退后一步,再看宇文远,只是以掌対掌,莫西明似乎倒比在刀影中还略觉艰难一些。
莫西明见自己兄弟危急,不免出手接下宇文远,虽只数招,已知他手中短刀极为厉害,不敢硬架硬接,只是左右躲闪之时,伺机出掌,一见刀锋变向,便即撤身,忽然见宇文远竟然将短刀掷了出去,心中不免略喜,哪知宇文远短刀出手,双掌一错,只觉掌影扑面而来,竟然比方才短刀还难抵挡几分,掌势流动之际,似乎还有几分光影不断意思,忽而又如匹练一般连绵不尽,正是烟霞势之中流光,绮练两路。
“你这是甚么掌法?”莫西明越斗越惊,这人看着年纪不大,怎地刀法掌法俱精,忍不住出声问到,宇文远冷笑一声道:“望海潮!”,话音刚落,只觉身边风声有异,眼风一扫,正是莫东亮欺身过来,当下冷哼道:“来的正好!”跟着双掌便是一分,左掌影影绰绰,隐约不定,右掌飘飘摇摇,却是风起云涌之势,迟老道坐在地上赞道:“好一个婆娑云起,秃驴几辈子修了这般福分,老杂毛刚找了一个能比的上他家女娃儿的徒弟,如今这哥儿隐然又是一代高手!”
莫氏兄弟双战宇文远,已成以多欺少之势,山坡上李徒郎部落众人早已破口大骂,赫连镇国只是躲在军中一语不发,李徒郎数次喊叫,都充耳不闻,那两千精骑此刻也颇觉有些汗颜,自己军中两大高手等于是轮番上阵,竟然战对方一个后生不下,如今两人合力,还是奈何别人不得,耳边听着山上一阵阵叫骂,不少人已然是面红耳赤。
莫氏兄弟此刻心中更为急躁,两人合力竟然在宇文远手中占不到半点上风,耳听山上骂声不断,自己军中却悄然无声,今日若拿不下此人,自己两人今后还有何颜面,趁着两人一错身之时,两人都是对视一眼,心中明了,猛然掌势一变,急攻数招,趁着宇文远双掌翻飞格挡之时,悄然各出一掌,径往宇文远胸前印去,宇文远见这两掌来势诡异,不及思量,双掌撤回,掌力一吞一吐,对着双掌来势便迎了上去,莫氏兄弟见他果然以双掌相对,脸上都是闪过一丝阴险笑意,他二人此时已知无论掌法刀法,自己两人都胜不过眼前此人,便要以阴柔内力之威,将宇文远伤于掌下,此人武功虽强,年纪却不甚大,内力修为自然有限,自己二人合力,若还拿不下他,往后还如何再自称这西夏宫中高手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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