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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秦府惊魂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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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莫非便是这两位小辈的长辈么?”这书办一退丈余按,看着来人,一脸阴沉之色问到,他原拟一掌重伤宇文远,再来审问他师承来历,因此掌上并未使尽全力。岂料眼见宇文远在自己掌下再无幸免,却横地里杀出一人来,于千钧一发之间拉开宇文远,竟然凭空接了自己这一掌去,心中自是惊疑不定,不知此人与宇文远究竟是何关系,那人却是摇摇头,眼神中颇有诧异看着宇文远,似乎有些不解其意一般。

    “一指穿喉!”宇文远此时已然呆立一旁,颇为惊惧喊了一声看着那人,虽是月光之下,这身形,这眼神,这一身装扮自己再熟悉不过,便是睡梦里也常见,一身黑衣从头至脚,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双眼同双掌在外,便是当夜伤了自己,指毙蓬莱三友的那个黑衣人,此时见他眼带疑色,当下也冷冷一笑道:“你不想我还活着罢!”那黑衣人比宇文远这一问,竟然摇了摇头,眼中疑色更盛。

    “原来是尊驾!”那书办此时已然听出宇文远两人跟着黑衣人并非一路,脸上却是一笑道:“老夫也曾听闻过这临安出了一位高手,指力了得,便是当日万钧双掌之威,也被尊驾一指毙命,倒不知来这相府有何指教?”那黑衣人听得书办这一句话,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之意,却是一语不发,伸手向着宇文远一指,好似示意自己乃是为宇文远而来一般,倒叫宇文远同思玉都是心中一震,难不成这人竟然要斩草除根?

    “你既然为他二人所来,让你带走也不是不可!”那书办看了看宇文远,又看看这黑衣人,脸上冷冷一笑道:“不过此地乃是相府所在,老夫若是这般让你将他二人带走,只怕有些不妥……尊驾恐怕要留个名号在此,也好让老夫知道今夜所遇何人?”黑衣人听罢却是摇了摇头,那书办踱了两步,眼光阴寒一睨,冷冷笑道:“夜窥相府,死罪难逃,你既然不愿留下名号,老夫只好将你留下了!”话音未落,一掌便是飘出,却不是朝着那黑衣人而去,乃是直奔宇文远而来,这一掌威力甚盛,看来是使足了全力,竟然是要先将宇文远留下,再来与这黑衣人缠斗之意。

    “远哥快走!”思玉见这书办掌势如虎,虽是劈掌出招,已然带起一阵风声,见宇文远竟是要迎敌之意,拼尽力气将宇文远一推,便要他先行逃命,自己却横身直上,挡在这掌势来路之上,等到宇文远一个踉跄站稳,那人掌势直取思玉后背,这一掌若是劈中,思玉决然有死无生,情急之间,虎吼一声扑上,双掌齐施,便要替思玉拦下这一掌来,哪知身形刚动,就听蓬蓬两声,那黑衣人身形早动,已是将这书办掌势接下,两人瞬既便是缠斗在一处。

    “师姐?师姐你如何?”宇文远见这黑衣人拦住书办,心中虽是诧异,此时已然不及再想此事,赶忙回身抱住思玉,见她双眼微闭,脸上黑布已然湿透,想来必是鲜血所浸,赶忙自怀中掏出一粒三变回阳丹来,塞到思玉口中,再转过思玉身子,单掌抵背,内力直透思玉经脉,助她化解药力,眼中却不觉看着场中这两人相战之势,自是愈看愈惊,这两人此刻已然是全力相对,身形掌势都已是影影绰绰,招式步法变幻之间更是快逾绝伦,招招都是直取对方要害之处,绝无一丝留情之意,看了半晌,一股寒意不禁自心底升起,无论是这书办,还是这黑衣人,要取自己性命只怕易如反掌,不用三招五势,以自己如今功夫,只怕接不下这两人一掌一指!

    “嗯?你究竟是何人?”两人正斗到激烈处,那书办猛然厉喝一声,音声虽大,其中却有几分惧意在内,宇文远见思玉此时面色红润,呼吸渐匀,心中稍定,再看两人相战之势,也是有几分不解之意,这黑衣人此时已然变掌为指,指风之利,破空隐隐作声,始终绕着这书办身形不停转动,指锋所向,并非是这书办咽喉所在,乃是不断取这书办后背要穴。那书办此刻虽是占了些许上风,但见这黑衣人招式尽在自己身后来去,脸色也是大变,掌势更急,护住自己身后来路,身形犹如陀螺一般急转。

    “看来尊驾倒是有些门道!”那书办抵挡片刻,见宇文远已然缓缓站起,若在旁时,他自然不惧,但此时与自己相斗之人,乃是自己平生劲敌,非但功夫与自己不分伯仲,甚或还知道自己一身功夫要害所在,若是宇文远陡然出手,只怕胜负立盼,当下冷喝一声道:“擅闯相府,有死无生,众人即刻进院,将这几个逆贼拿下!”一声号令既出,原本灯火偃息的前院陡然一派通明,跟着便是几个身影疾驰而来,看来武功都是不弱,自是这书办深怕宇文远出手,是以先行下令,命侍卫之人进院擒敌。

    “你要作甚?”宇文远方才站起,心中也是犹豫不定,这两人中,一人乃是自己杀父仇人,心中自然恨不得将此人毙于当地,另一人却是要将自己毙命与此处的相府高手,况且思玉此刻身受内伤,也是拜此人所赐,若是就此杀了这黑衣人,自己两人也是绝难逃命,一时间倒不知改向何人出手才是,此时见这书办竟然召集府中侍卫,心中不免大惊,思玉带伤,一身轻功已然无用,若是被这府中侍卫重重围拢来,两人仍是难以逃生,眼见其中两三个身影已到身前,不免回头看了一眼倚在假山旁的思玉,心中一横,短刀出手,索性便于今夜大杀一场罢了,哪知自己心意刚定,就听那边两人掌势相交,一阵蓬蓬砰砰之声不不绝于耳,跟着眼前便是一花,却是那黑衣人挡在自己身前,右手食指连出,刚刚飞身过来那三人登时都是口中咯咯一响,便一声也发不出来,自是被这黑衣人一指穿喉而过,当即毙命,宇文远正不知此人何意,出口惊问一句,那黑衣人已然转过身来,伸手一扯自己手腕,宇文远登时内力受制,手脚酸麻,半分力道也使不出来,那黑衣人另一只手却是一扯思玉,身形腾空而起,这几下身法快捷至极,闪身、伤人、救人一气呵成,及到府中其他侍卫赶至,这黑衣人早已越过相府院墙,不知所踪,那书办却是站在当地,并未追赶,脸上颇有几分畏惧,见那黑衣人已去,这才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一脸疑色回到那书房之中。

    “恶贼,你到底是何意思?”那黑衣人带了宇文远同思玉两人,越过相府,却是在这临安城大街小巷中一阵疾奔,直到远处一派波光粼粼,眼见是到了西湖所在,这黑衣人这才几个纵越,向后瞧了半晌,见确实无人跟来,这才将宇文远同思玉一起仍在一片草地之上,宇文远身上顿时一松,刚要起身,腿脚又是一软,倒坐在地上,自知乃是身上内力被此人封闭过久,经脉之处不免有些凝滞罢了,心中却是又惊又惧,见思玉已是昏晕不醒,当下一把扯下脸上黑布,看着那黑衣人骂到。

    “我原以为你已死,不想竟然还活着!”那黑衣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宇文远言辞无礼之处,方才在秦府一声不发,此时却有些惊奇之意道:“看来那老僧果然厉害,这般伤势竟然都救的回来……竟然还传了你如此一身功夫,难不成我如今还不能得窥化境么?”宇文远心中微微一凛,看来此人必是以为自己乃是被师祖所救,却不知自己当夜被他震伤心脉,那一年多来所受辛苦折磨,但此事无论如何不能告知此人,否则必然祸延他人,独孤胜或许不惧此人,但峨眉三医却绝非此人对手,若是被他寻上门去,必然伤及无辜。但此人如今是何意思,自己却也琢磨不透,若是要将自己杀了,方才在秦府之时,他一人脱身易如反掌,为何却还将自己两人救出?难不成竟是要亲自斩草除根么?

    “呵呵,你不用猜疑,当年我武功未成,出手之时,绝不留活口,或许是杀孽太重,这才遇到这老和尚出手……”那黑衣人微微叹息一声道:“当夜我舍命受他一掌,直直养了半年这才复原,已知这世间武学高深之处,远非我当日所想,你既然当日未死,也算是你一场造化,今日救你一命,也算是还了当日伤你一掌之过,秦府之地,乃是龙潭虎穴,往后切切不可再去,我也要回去复命去了,看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唉……”那黑衣人自己喃喃自说,忽觉有些脱漏之处,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去,宇文远见他与当日颇有不同,倒是十分不解,见他转身要走,心中猛地一动,忽然开口道:“阳断阴绝,经脉不通,何以能窥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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