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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宇文远同思玉在这院中站了许久,这才轻声叫了一声到,思玉此刻双眼微闭,面带甜笑,心中已然柔情无限,轻轻应了一声,宇文远这才道:“咱们此次来蜀中,本是求三医前辈为你疗伤的,不意在此遇见坤衣道长,这一月多来,你身上伤势看来已然痊愈了,也不用三医前辈出手,只是咱们既然来了,不能不前去拜会一番,就是我结义的三哥和昔邪妹子,咱们也得去见见才好!”
“好呀,你安排就是了!”思玉轻轻在宇文远肩头挪动一下脑袋,又依原靠在上面,宇文远从未见她如此温柔婉顺,伸手轻抚思玉秀发道:“既然如此,咱们过得几日,便辞了坤衣道长,上峨眉去走一遭,顺路帮着道长访一访独孤前辈所在!也算是咱们虽无以为报,但这恩情不忘之意!只不过咱们枯站在这里也不是个长法,不如趁着今天阳光正好,且去街市上游赏游赏,看看这蜀中年下跟临安有甚么不同!你觉得如何?”
“走走走!”思玉一听宇文远说要去街市上走一遭,突然跳起来,手中双戟一挥,满面喜意,她这些日子来一直在这青羊宫中习武疗伤,除了偷偷摸摸出去打造了两柄短戟,便再不曾出去过,颇有些不合她生性好动之意,此时听宇文远这般说,心中自然高兴,宇文远见她这般欣喜,脸上也是一笑道:“去便去,咱们须得给这兵刃放下,不然到了那里,带着这厉害物事,只怕吓着旁人!”
思玉看了看自己手中颇有几分威势的双戟,也是一笑,便将这双戟放回房中,这才同宇文远相伴而出,在这成都大街小巷上整整游走了一日。她虽对这成都景致已然了如指掌,但这蜀中饮食千奇百怪,滋味不同,也算的上是这蜀中一景,便是那偏街陋巷之中,也有一两家小小饭铺,让两人顿觉滋味稀奇,直直转到华灯初上,这才回转青羊宫居处,还未回到自己所居之处,便见坤衣道人所住那间屋子仍是门户关闭,好似坤衣道人并未回转一般,两人却也不放在心上,便各自回房歇息,哪知一连数日,这坤衣道人竟然再不露面,宇文远到底耐不住,索性便找了一个香火道人打问一番,这才知道,自那日坤衣道人见他二人比试之后,坤衣道人便已然离了青羊宫,前去青城山访友问道去了,至于何时回来,却是无人知晓。
“看来道长乃是不欲你我相谢,这才故意走了!”宇文远得了此信,不免回来将此事说给思玉,思玉沉吟半晌,略带憾意道:“既然如此,咱们明日里却去峨眉拜见三医前辈罢!你日日说那昔邪妹子胆大异常,竟敢豢养毒蛇,我倒要亲自前去瞧瞧才是!”宇文远想了想,只怕坤衣道人果有此意,不若便去峨眉,若是打探到独孤胜消息,便速速下山前来报知罢了!
第二日两人一早结束停当,那马车已然无用,便各自骑了一匹马,思玉却将这双戟背在背后,戟翅双分,配着她一身装束,看上去极为风姿飒然,连宇文远见了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及至两人纵马上路,一街两旁之人看着思玉都是啧啧称羡,不知这是谁家姑娘,竟然打扮这般爽利!倒看的思玉颇有几分耳红面羞,只是一味催马前行!宇文远却是面带笑意,与思玉并辔而行。
两人此番来峨眉,只为拜见三医,因此这路途之上只是缓缓而来,思玉一路上见这峨眉渐在眼前,雄浑巍峨之势渐显,还不曾到得山上,便知此山风景必然与众不同,此时虽是冬日,只怕也是别有风味,忍不住催促宇文远加快脚程,到了山下,两人便将马匹寄顿在山下酒家之中,步行而上。思玉一路催促宇文远快行,谁知到了这山上,却是放慢脚步,每到一处必然细细玩赏,这一番耽搁,倒比在山下所费时日还多了些,两人迤逦到得中峰寺之时,山中景致渐深,思玉自是看的津津有味,宇文远却有些诧异之意,他当日来这峨眉,已知这中峰寺乃是江湖中上山求医之人必到之地,但此番前来,此处颇觉冷清,及到晚间,这才有两人自山上相扶而下,脸上尽是失望之意。
“敢问两位,可是来此求三医前辈疗伤的么?”宇文远见这两人神情沮丧,自然颇为诧异,赶忙上前打问,哪知两人都是一脸没好气看了一眼宇文远道:“你敢怕也是来上山求医的么?早些下山别寻他人罢,这三医也不知搬去何处!连房子都拆的七零八落!”说罢便相搀而去,口中却道:“这三医也不知哪里去了,为兄这伤势,看来是无救了……”只留下宇文远站在原地一脸愕然之意,心中暗自掂掇,三医每逢冬日,必然在这前山居住,难不成今年并未下山来么?
“远哥!方才那两人不是来上山疗伤的么?”思玉见宇文远一脸愕然,不禁过来道:“怎地不见伤好便自行下山去了?”宇文远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异样感觉来,看着思玉道:“我觉道今日这峨眉山上有些奇怪之处,咱们只怕要尽快去那三医所居之处探看一番才是!”思玉见此时已然天色昏黑,两人只怕不等走到哪里,便已是夜间,晚间漆黑一片,山路上如何行走?宇文远见她眼中犹疑之意,已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这才开口道:“师姐放心,此处至三医居所,山路并不难行,我这就去寺中借几个火把来,咱们二人拿着,上山一看便知!”思玉见他心意已决,脸上自是一笑道:“你既是来过,一切便听你吩咐便是,不过你当日说三医当日为给师父疗伤,几乎罄尽这山上药材,难不成上一次你来疗伤,竟然跟师父一般,将三医前辈那些药材全都耗费了么?因此三医前辈只能弃了这医道,别寻生路去了?”
宇文远同思玉如此说,脸上一笑道:“师父当年虽是耗费三医前辈不少药材,不过依我当日所见,只怕再来三五个师父,也耗不尽这三医手中药材,其中多少珍稀之物,只怕连我当日都不曾得见!今番突然不知所踪,看来其中必有异样!咱们且去看看再说,若果真是三医前辈弃了医道,不妨便请他三人跟咱们去这临安一行!哪里巨商云集,药料众多,凭着三医前辈手上神术,不怕求医之人不来挤破了门去!”说的思玉也是一笑,两人便相伴着往寺中而去。
两人进了寺中,不多时便做了几个火把出来,见天色已黑,当下便点了两支,两人各持一把,宇文远虽知这一段山路易行,但晚间山中多雾,生怕与思玉走失了,便学着当日胡空青之法,用一条布绳紧紧拴在两人腰间,这才自己前引,思玉后行,往三医所居之处而来,两人约莫在山路上行了一个时辰,就见不远处影影绰绰,似有房屋之形,却无半点灯火之状,轻轻一拽绳子,示意思玉紧紧跟上,到了跟前,只见门户紧闭,并无人迹,宇文远心中诧异之意更甚,便循着自己记忆,往自己当日所居客房而来,借着火把之光,见四处房屋多有残败之处,不觉轻吸了一口凉气。
“远哥…….”思玉跟在宇文远身后,看着这此处颇为破败,心中却有一丝恐惧之意,叫了一声宇文远道:“你可曾听见什么异样声音么?”宇文远方才一心只在这四处房屋之上,听得思玉这般问了一句,便也凝神细听,但觉除了山风响动,再无别声,只道是思玉见了此处荒凉,又是深山之中,敢怕是心中害怕,正待宽慰一句,脸色猛然一动,一扯绳子,将思玉拉在身前,声音微颤道:“师姐小心!今夜不能再走,便就在此处住脚,你须得与我寸步不离,万不可轻易走开!”
思玉就着火光下见宇文远脸色突变,也是惊诧万分,自知必然跟方才那一丝异样响动有些关系,便紧紧跟在宇文远身后,自那些在秦府之中,自己多说了几句话,险些让两人葬身秦府之后,思玉已然明白宇文远如今于这江湖上的本事,只怕要比自己高出许多了,只是不知今夜那异样响动究竟是甚么,竟然让宇文远如此紧张?
宇文远将思玉护在自己身后,见自己当日所居那客房门窗仍是完好,便缓缓挪了过去,每行一步,便要凝神细听半晌,及到那房中,举起火把四下打量一番,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来,让思玉进了房去,借着火光一照,见房中便跟自己当日离去之时一般,一应物事俱全,只是桌椅之上,灰尘堆积,像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便让思玉坐在床上,自己却拿着火把,端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举着手中火把,神情极为紧张看着门外。思玉见他如此小心,忍不住问道:“方才那声音究竟是何物?怎地连你也如此惊怕?”宇文远略一回头,面带惧色道:“岂能不怕,方才那异样响动,乃是蛇嘶,如今这山上天寒地冻,蛇虫之类早已蛰伏不出,此刻还能出没来去的,只怕不是寻常毒蛇,乃是昔邪妹子豢养的那条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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