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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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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双奶奶的房门半掩着,里面很暗,拾年也没有去摸灯的开关,手机屏幕上的红点停止了跳动,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借着外屋的光线,他提起倒在地上的一个纸箱。

    拾年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个指甲盖大的优盘,箱子里剩下的东西是一罐罐药,无一例外,都与心脏有关。

    拾年看过林双离开家去邮局的沿途录像,林双当时将818club的工作服与邮寄的东西放在一起,这个优盘应该是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被邮回了奶奶家,实数意外。而杀手将优盘放在林双身上,却是故意。

    奶奶的房间里床铺叠的整整齐齐,与这只倒在地上的纸箱形成鲜明对比。

    林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铺好床了……怎么了?那是我寄给奶奶的药呀,怎么在地上。”

    “看到掉在地上,所以捡起来看看。”拾年拿着手机和优盘的手机插回口袋,另一只手拿着纸箱,转身递给他,“你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不会缺的吧,都是药应该没人需要。”饶是如此,林双还是检查了一番才把药放进书包,准备明天带去医院。

    “这些本来是我寄给婶婶,让她带来给奶奶的。”他和拾年解释,“应该是婶婶发现奶奶昏迷了,所以把东西吓落在地上,后来要带奶奶去医院,也来不及再顾忌这些药了。”

    拾年笑笑。

    林双忙道,“你先接电话。”

    拾年点头,拿着电话走向院子。

    夜里微凉,林双搓搓微僵的双手,走向院子的拾年身影高挺。林双的目光不觉跟着一远,然后他推开奶奶的房间走进去。

    人家打电话,他总不能在边上听吧。林双走到奶奶床边,奶奶有睡前看书的习惯,他很容易找到一本,静静地翻开来。

    院子里,拾年刚接起电话,王子的问题就劈头盖脸冲入耳膜。

    “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你这样要吓死的人的好吗?你会调查的线索,对方也会调查,你打算在个荒山野岭遇到第一次杀手吗?”

    王子虽然脾气有点躁,待人却真心实意,这点拾年清楚,他默了默,回答,“山里信号不好,可能你的打的不巧。”

    “你真上山拿优盘了?拿到了吗?”

    “我办事,会不成吗?”拾年嘴角抿起一个弧度,“路上遇到了山狗袭击,多亏身边有一个朋友,先到他这边休息一下再回头。否则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下山的路上。”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王子哪儿听不明白,这是防止隔墙有耳的将情况告诉自己呢,他在电话那头惊呼,“不是吧,为了能上小朋友的信任,上他家去,你还搞了一出苦肉计!!!”

    这脑洞有些大了,就算要苦肉计,也指挥不了山里的畜生啊。拾年懒得解释,划伤的手细细的裹着纱布,关节动的时候,伤口会传来细微的刺痛。

    搞不好,真要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

    “我会晚几天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他将目光从林双关着房门上移开,拾声音淡淡的。

    林双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放下书本,抱着一个小罐子从奶奶房间里走出来。见到拾年,他献宝一般把小罐子凑到他面前,“我奶奶做的酸梅,你要不要尝尝?”

    怕拾年不明白,他跟他解释,“每年结梅子的时候,大部分的桃子都长不到成熟便掉下树了,我奶奶就捡回来用糖腌制成零食,你尝尝吧,都是洗干净再处理的,不脏。”

    说罢,林双先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力证自己说的没错,每一颗酸梅都干净无害。

    拾年口袋里的手不禁一紧,然后他伸出手,捏起了一颗紫红色的梅子放进嘴里,又酸又甜的感觉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林双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好吃吧?”

    拾年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下点点头,“我小时候,家里也有梅子树。家里人也会摘梅子洗干净了放进小罐子,然后配上冰糖和白酒,到来年就会喝梅子酒。”

    不同的是,给你做酸梅的人还在。而那个酿梅子酒的人,应该不会再回来。

    林双不知一颗小小的梅子勾起了拾年的往事,当他又捏了一颗青梅往嘴里送。拾年目光一顿,拍拍他的肩膀,“转过来我看看。”

    林双不解,仍听话的转过去。右肩后侧,衣服被灌木丛荆棘划破。

    拾年拨开破损的地方看了看,林双衣服下面的皮肤不仅有伤口,还扎着几个尖锐的刺,显然是被什么植物留下的。这伤口说大不大,说小……细看之下,其实有点残不忍赌,这孩子竟然从没有吱声,甚至没感觉似得。

    拾年碰了碰其中一个刺,林双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是有感觉的。”拾年笑,眼疾手快的把刺拔出来,放进林双手里,伸手把桌上的红药水来来打开。

    林双转过身来看,被他严肃的看了眼,“回过去,我给你擦点药。”

    “哦。”林双乖乖转过身。

    拾年比划了下,好像不好操作。

    林双一直在等药水落到伤口上,结果没等到刺痛,听见林双说,“你把衣服脱了,等药水干了再换一身吧。”

    他又乖乖把身上的衬衫脱下,衣服下的身体很白,愈加显得那几处划伤触目惊心。

    拾年一声不响的上红药水,林双的身材有力但不显壮,他的身体很美,尤其是肩膀和脖子的线条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你还想做模特吗?”拾年忽然问。

    林双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好像不够格,上次让摄影师很失望,他的要求……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有些人天生对镜头敏感,有一些则要经过后期培训。”

    拾年的语气淡淡的,不似安慰,但林双听着却觉得心里舒服的很多。

    “那你呢?”林双问他,“你是对镜头敏感吗?”

    拾年没有回答,“我好几年不做了。”

    是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事业看起来很棒,应该是没必要再做模特了。林双自感失言,闭嘴不再说下去。

    过了片刻,拾年碰了碰他背上的药水,“应该干了。”

    “谢谢。”

    脏衣服也来不及清洗,林双放进背包,然后从家里拿了身干净衣服换上。夜色很深了,这个点下山不知会不会再遇到野兽,还是等天明再下山比较安全。

    两人各自进房间休息,林双睡奶奶的屋,拾年睡原本林双的屋子。

    这间屋子不大,放下床和书桌几乎没有转身的空间。但就在这样狭小的房间里,高高低低垒满了书。

    窗户开着通风,有月光落进来照在书上。

    拾年的目光下移,划过一本本书的名字,然后定在一个地方。他弯身,从那本书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纸,那是一张大学录取书。

    *****

    回到山下,已经是次日早上八点。纵然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而且林双和拾年一早天蒙蒙亮便出发,也走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到村上。

    这个村子便是公交车站的首末站,林双以往都是走到这里,才能打到公交车去镇上。这回有拾年的车,到医院比预想的早。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林双下车,准备推门的手一顿。

    “你要记得打狂犬疫苗啊。”他叮嘱拾年,“要是不方便就在这个医院里打,很快的。”

    前面的司机侧目,反光镜中,拾年刚把帽子和口罩戴上,声音有些闷,“嗯,我在这里打针。”

    林双看他全部武装,立刻想到他本来是模特,应该还是很有名的那种。现在的大明星都这样,出门先把自己的脸遮起来,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明星似得。

    不过,拾年这么做却不给人任何不妥的感觉。他戴着灰色的口罩,鸭舌帽压的也不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眼睛,给人一种完全是出于礼貌和公众卫生考虑,戴着口罩不把病菌传染给他人的好印象。

    他晚林双一步下车,关车门之前对司机做了个“没事,不必担心”的手势。

    上县医院大门前阶梯的时候,林双和拾年说,“司机师傅很担心你啊。”

    拾年点头,“他是家里的老人,像我的长辈一样。”

    这种感觉,林双能体会。

    他们虽然住在山上,以前也有邻居,虽然不沾亲带故,但每一个人都对林双很好。

    不知怎么,今天县医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配你去看医生,这里我熟。”

    “不需要,你先去看奶奶吧。”

    林双坚持,“不要紧,这个大楼的科室很复杂,也没有指路牌,还是我陪你去比较方便。”

    拾年无奈,看着林双跑来跑去的,挂号,配药,拿针,然后送拾年到注射室门口。

    一向很忙碌的注射室,竟然都没有一个人。

    林双觉得拾年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快进去吧,早打早放心呢。”

    唔……这话不知怎么有点儿歧义。

    拾年露出口罩的眼睛弯了弯,“不用了,你去看奶奶吧,等会儿你可以再回来找我。”

    林双用一种“你真的可以吗”的疑惑眼神看着他。

    看得拾年有种扶额的冲动。

    “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林双跟他建议,“你要是觉得屁股算走不动,我扶你。”

    拾年:“……”

    注射室里是一个中年护士,大约是今天太空,正坐在注射的位置后面,低头翻手机。

    觉察拾年进来,护士把手机一放,头也不抬的指挥,“解开裤子,想打哪边就把哪边放上来。”

    “不用了。”拾年将针剂放在桌上,“我过两分钟就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