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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陈允和又刚刚澄清离婚的传闻,这就自然而然的联系到元谦的身上去。另一封报纸上就说这个女学生在沪上师范学院就读。文章既呼吁学生自保又有煽动学生运动的意思。
这还不算,大料小料有的没得,几乎是一天一爆,更甚者还挖出来这名女学生现在正好在大上海卖唱。还专门采访了张楚逸。他倒是没说甚麽坏话,但也没说好话,那意思就是:他从来不过问员工的过去,但是若是在大上海被欺负了,无论对方是谁,又有甚麽身份,他绝对不绕,也说了,确实有学生在他这献唱,但并没有提名字。
可这些记者就是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孟瑞华,又有不少学者公开发表言论支持孟瑞华,明里暗里的讽刺裴元谦。恰巧赶上一位学者的寿宴,可主流媒体并未加以报道,又引起学术圈的口诛笔伐。什么一个德高望重,于国于学术有贡献的人还不及一个过气公子哥的八卦。一时间群情激愤,对元谦人人喊打喊杀......
远在宜都的元谦因为各种事情被牵绊住,一时间不能回到上海,对于这件事,他到不像下面的人那么紧张,唯一担心却是陶陶的安危。他多次给承宇拍电报,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她的安危。他在乎的是她的安全,其他的,他只是让他见机行事。
然而,事情演变到最后,确实是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因为陶陶住的酒店,已经被人爆了出来。甚至是她得信息都被爆得清清楚楚。更有人指出孟瑞华就是陶陶的好朋友。群情激愤的学生们,到酒店门前要陶陶站出来,揭发元谦的罪行。更有甚者,就连裴家的发家史也拿出来,还说是裴家窃取了罗家的财富,商务书局的前身就是罗家的墨缘堂。总之就是各种诋毁。远在南京的永谦也不能幸免,被媒体围追堵截,更有人上总统府请愿要他不要姑息养奸......
此时没有一家媒体敢站出来替元谦说话,后来倒是邵亦昭公开发表意见,支持元谦,“他是成年了,甚麽该做,甚麽不该做,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件事他若做了,法律不会姑息,但若是没做,他也不会放过造谣的人。”因为他的一番言论,邵公馆被学生围堵,气的邵老爷子一封电报将其召回。
元谦正是和邵亦昭一同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媒体记者早早的就等在了码头。等他们一下船,蜂拥而至,将元谦一行人围的水泄不通。既明护着元谦,邵亦昭咒骂了一句,也将元谦挡在身后。
“裴少爷,请您就近期的传闻做下回应......您是否认识沪上师范学院的学生。还有听说您创办的民生公司近期遭遇客户投诉事件.....您能否给大家一个解释......针对最近得传闻,您怎麽看?是不是像报上所说的......您到底有没有做过......”
记者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抛出来,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留。而元谦一句话都不想说,也没给他们任何任一个眼神,反而压了压帽檐,拢了下风衣,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有几个记者挡住了他的去路,大有他不说话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元谦顿了一下,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分坚定的气场,让人退缩了,就在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他已近跨步出去了。
承宇挤过人群,将他护送上了车。其实,不论是既明,承宇还是邵亦昭倒是希望他能表个态的。但是他就是一句话都没有。
“你就任那屎盆子往你脑袋上扣,不解释?”上车后的邵亦昭还是心有不甘的。
解释了又怎样,他始终觉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必要浪费口舌。虽然他一贯坚持这一点,但很多年后,他即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人言可畏……
邵亦昭见他沉默着不发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起初这件事传出来的时候,他也怀疑过,虽然他了解元谦,但是谁又能保证呢,毕竟有时候身不由己,他也知道。况且那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哪个富家公子没有一段风流韵事呢。
后来事情愈演愈烈,不止影响了民生,也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不止南京,就是公司的合伙人也下了通牒要他尽快解决。好多人都议论纷纷,明着不敢当他的面议论,背后也说了不少话,但是大家都愿意相信他是被害的。因为以他的手段,他的身份,要甚麽样的女孩子没有,何必去招惹一个学生。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若说没有人控制舆论的走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也一直在调查背后搞鬼的人。虽然,查出来了背后指使之人,但他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对方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但是,这件事他哪怕站出来解释一句,恐怕也不会舆论一边倒。可他就是不肯。他不想生活被放大,一直坚持的原则就是他无愧于心。然而,他这麽执拗的想法还是给他造成了负担。
承宇上车后,他才开口:“酒店那面怎么样?”
之前有人扮成了服务员,混进酒店,要陶陶做出回应。当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他不敢直说,也只能和缓的回答他:“小姐她们很安全,虽然昨天有人意图接近小姐,但是好在发现的及时……”
元谦正色道:“她......她们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承宇怕他担心,立马回话。
“只是, 这事……”
“我知道了。”元谦打断他,短短的一句知道了 ,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邵亦昭倒是急了,“我 他 妈 的 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大上海去……”
元谦拂了拂身上不存在得灰尘,漫步经心。“你有证据吗?”
“我没证据……不过你说陶陶小姐的同学……你就没看出来……?”
她身边的朋友,他确实都调查过,但却不能过滤,只能默默的保护。但,孟瑞华确实身份清白,也真心待陶陶,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只是没想到居然…….
“陈家现在有什么动作吗?”元谦似乎想起了甚麽,询问承宇。
“听说陈之和私下与威尔逊先生接触过。”这个威尔逊先生就是元谦在上海一直与其接触的美国船商。
“这落井下石的戏码,真的让我……”邵亦昭愤恨的锤了下拳头。
“少爷,后面车……”他们的车自从出了码头就一直被人跟着。就算是承宇的车技再好还是甩不掉。
“好在老孙派了许多便衣给你,要不,这码头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得来。”
“先送亦昭少爷,我们绕几个弯路再回酒店。”
“不是......我说,裴元谦这会儿了,你还先送我干嘛?要我说,你赶紧的咱们接上陶陶小姐一起去我 家。”
元谦哪肯,他不想给他带来任何麻烦。拒绝道:“我有安排,承宇开车。”承宇领了命,打了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邵亦昭无可奈何,但也明白他心里所想,就不勉强,伸出手就要给元谦一拳。却被元谦伸手接住了。他摇摇头,元谦就笑了......
回到酒店确实是费了一番周折的,送了邵亦昭后,他们的车又在租界绕了好大一圈,这期间,元谦换了车,才避开那些跟着的人,傍晚才回到酒店。
陶陶知道元谦今天来上海,只是承宇一早就走了,如今傍晚了还不见回来,她就有些担心,就算是她再不懂事,也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是有人针对元谦。她急得如热锅上得蚂蚁,一点消息没有,又不能轻举妄动。在裴家别得没学会,就是越大得事,越要沉着。这一点还是学得彻底。心里再急,再担心,面上也要表现的云淡风轻。
她已经好多天没睡了,硬熬着,这会坐在元谦的书房,小憩一会儿。打盹的功夫,听到了响声。刘美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是不是二哥哥来了。”
果不其然,门被打开,元谦一身风尘,脸上带着笑意,站在门口。美琳高兴的甚麽都不顾,冲到他的面前,攀着他的胳膊叫:“二哥哥。”
看到他的那一刻,陶陶的眼睛就红了,强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她微微一笑,而他也正微笑的看着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似乎有千言万语,然而这片刻的沉静,就像等了许久一样。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真好,彼此都安全。虽然他们都没有说出口,但却像是都开了口一般。那一刻奇妙的感觉,就是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对方要说的话。那一刻的感觉,就是离得很远,似乎也能听到彼此得心跳。
聒噪得美琳,晃着元谦得胳膊,一遍一遍的,“二哥......二哥......”
既明摇摇头,若是承宇此刻在恐怕是定要将这丫头拖走的,他是做不来。
元谦拍拍她的肩膀,“我在呢。”
美琳哇的一声就哭了:“二哥哥......你知道这些天我们有多担心你吗?那些人干嘛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元谦看看陶陶,她发现他正在笑,似乎对美琳也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就笑了,扶起扑在他怀里的美琳轻声安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美琳不依不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蹭在元谦的大衣上。
“你不在,我们担心,你来了,我们该高兴,可奇怪的是,看到你来了,就更伤心了......"
元谦无奈的笑了,“再这样,我的衣服可就没法穿了。”
“哦......”美琳这才反应过来,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揉揉鼻子。“二哥哥......我们很想你的。”
“二哥知道。”元谦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他的动作很温柔,陶陶看着这一幕,那个正低头轻哄着哭鼻子的美琳的男人,曾经也这麽温柔的对过她。她的二哥,不是只是会将他温柔的一面独自展示给她的男人。此刻,她没有嫉妒,也不觉得美琳聒噪,心里只想着他平安就好,好像这些日子埋在心里的不安全都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