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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人呢？”
“刚刚明明看他进了这个巷子？”
“玛德这怎么跟大哥交代？”
“还能怎么滴？如实说呗，大不了被骂一顿。”
两名汉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骂骂咧咧就朝外走去。
他们刚离开，一扇木门凭空在巷子末端出现。
门打开，一名背着双肩背包的青年走了出来，正是江澄。
再次踏入这个世界，江澄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陌生感，自顾自的走出巷子，找人问了下当铺的位置后径直走去。
而此时，大街上。
络腮胡正站在一个水果摊边上啃着梨子，摊子老板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络腮胡糟蹋着他的东西。
随着两个小弟回来，络腮胡一把扔掉手中的梨子核，问道：“老三，东西弄到没？”
听着，系着灰头巾的汉子丧着脸道：“大哥，人跟丢了。”
络腮胡当即大怒道：“老三，你干什么吃的？跟个人都能跟丢？”
另外一名汉子也委屈道：“大哥，我和三哥也不想啊，明明是个死胡同，看着人进去的，等到我们跟过去，人就不见了。”
听着，络腮胡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本来他唐虎在富康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奈何主子不争气，欠了一屁股债，直接导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现在两个小弟又办事不力。
就在络腮胡准备发难的时候。
一道吸睛的身影从他的面前经过。
手下的小弟见状，抬手便指，兴奋的就要开口，但还未说话便被络腮胡一把将嘴捂住，压低声音道：“别他妈说话，让人听到了。”
小弟连忙点头。
络腮胡这才松开手，低声道：“那小子身后背着的包咱们没见过，肯定是西洋货，里面的东西定然值钱，你们三个现在给我悄悄跟上去，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若是再跟丢了人，回去老子弄死你们！”
“是，大哥！”
三人应声，远远跟上。
而此时。
江澄根据路人的回答，拐过几个路口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名为姜氏典当行的铺子。
走进铺子。
典当行门口的门童立马谄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想要典当些什么？”
同时偷偷观察。
一般来说，脸上落魄者，都是遇到了事，求钱急用，这样的人，还价少，成交容易。
江澄自然是看出了门童的小心思，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的太师椅，身子一靠，斜倚着翘起二郎腿，淡声道：“去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门童听着，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江澄的态度大喜道：“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叫掌柜的过来。”
话落，小跑着朝里走。
江澄则是趁机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典当行的装潢。
做买卖，买家瞧卖家，卖家自然也得瞧瞧买家。
典当行里的装潢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布置却是极为讲究。
入门处和柜台中间有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此为遮羞板，意思保护客人隐私之用，也避免街上亲朋看见。
柜台很高，有着数十根木棍制成的防护栏，非常经典的当铺摆设。
看了片刻，江澄心中暗暗点头。
而这时，一位穿着灰色长衫，带着瓜皮帽的六十左右的老者带着刚刚的伙计走了过来。
老者走到江澄跟前，目光极快的扫过，然后恭敬抱拳道：“这位爷，我便是这家姜氏典当行的掌柜，姓姜名有财，敢问爷哪家的贵人，想当些什么？”
姜有财的话非常直接，开口询问江澄的家族。
江澄哪里听不明白，淡淡一笑道：“掌柜的，我是何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的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你只管放心收。”
这话一出，姜有财心里对江澄的身份又抬高了几分。
一般的人，可没有江澄这般桀骜的气质,听说西洋那边不尊礼教，崇尚自由，只有常年在外的洋学生，才会有这种不羁的气质。
而能够留洋的都是一些世家子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福康县当铺掌柜得罪的起的。
脸上带上了几分恭敬道：“小老儿却是多嘴了，不知道这位公子想要当些什么？”
江澄嘴角一翘，将背后的背包拿上前，从里面摸出一只手表递过去道：“大不连颠的腕表，你看看值多少？”
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若不是游学路上囊中羞涩，我断然不会拿出来的。”
姜有财却是直接将江澄后一句话忽略了，这话里的意思他清楚的很，不过是想多当些钱。
但是好是坏，还得过一过眼。
朝着江澄赔了个笑脸，从怀里摸出一块丝绢，小心翼翼的将桌子上的腕表抱起来，细细打量，又放在耳边听了又听，整个过程，江澄心里有些紧张。
说实话，表并不是什么好表，不过是网上的大路货，丢在路上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玩意，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有些尴尬，与他所在的时代相隔也就一百多年，单轮手表，除去电子表外，传统工艺的石英表技术水平相差没有太远。
他还是有些担心掌柜的看出端倪来。
不过，江澄脸上却是镇定自若，装作浑不在意。
差不多一盏茶后，姜有财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想要出多少？”
江澄一想网上查的价格，便道：“五十两黄金。”
“公子是个懂行的人。”姜有财赞了句，又沉默片刻，才道：“但五十两黄金是市场价格，小店总要赚些的，若是公子愿意出三十黄金，我们当铺倒是可以接受。”
似乎是怕江澄不快，又解释道：“实际上，收了您的这块表后，我们得托人送到京城去售卖，这期间的茶水，车马，驻店，人力都是需要我们自费的，而且如今福康县外并不安生，常有土匪袭击商队，我们也要背上很大的风险。”
三十两黄金？
一枚龙洋相当于1.388两银子，换算下来，差不多是224枚大清银币，按照市价，一枚龙洋是一万一枚，也就是说价值224万六千。
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澄想继续探一探老掌柜的底，便道：“姜掌柜，我是诚心和你们交易，可我没看到你们一点诚意，本来除了这腕表，我还有其他一些西洋玩意也要交易。”
“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江澄直接站起身，抬步就要离开。
姜有财看着这么个大肥羊要走，哪里肯。
一咬牙：“三十二……不，三十五两黄金，这是我能出的最高的价格了，而且您其余的西洋玩意也必须和我们交易。”
“这样啊……”
江澄故意语气一拖。
姜有财咬咬牙道：“您可以打听，整个福康县，没有哪家典当行能出得了这个价钱，到时候转手您的这些东西，我们还要冒很大的风险。”
看老掌柜不似作假，江澄叹了口气道：“好吧，要不是我缺钱，也看在老掌柜你心诚的份上，我是断然不会当我的这些心爱之物的。”
江澄说着又走回来坐回靠在太师椅上，从背包里将一些其他的小物件林林总总的东西全部拿出。
最后总共兑换了五十两黄金，但江澄要求全部兑换成龙洋。
一共361枚龙洋。
这样做有很多好处。
黄金来源是个麻烦，而且账户上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数额，当晚你就会被请去喝茶，说清楚钱的来源，但大清龙洋就不一样了，走正规程序，缴税就行。
“公子您请收好，这是咱们姜氏典当行的当票，一式两份，您若是在三年内赎回，只需要再原价的基础上加三成就行。还有这些银币，出了咱们典当行，若是丢了，我们典当行概不负责。”姜有财郑重的将当票交给江澄，并嘱咐道。
“还有，下次公子要是您还有物件的话，可以直接派人过来招呼一声，无需您亲自过来。”
“嗯。”
江澄淡淡点头，将票据小心翼翼的收好，又将银币装进双肩背包里，紧了紧袖口里的水果刀，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直到江澄离开，当铺里的门童有些感叹道：“掌柜的，足足三百六十一枚龙洋啊！”
姜有财没好气的横了眼伙计道：“你懂什么？在福康县这个小地方，区区腕表不值几个钱，但要是送到京城，那就不一样了。”
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
“那其他的东西？”
“少说也是六倍，特别是那个什么手电……”
“手电筒。”
“对，就是手电筒，我看就连洋人都没有这玩意，至少能翻十倍。”
“还得是掌柜的您招子高。”
两人说着，姜有财又隐晦的朝着外面看了眼，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
但愿这位公子听进了他的话，路上小心才是。
……
江澄出了当铺的门，就进入拐角的一个巷子里准备离开。
可还未取出钥匙，一道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小子，兄弟们等你好久了，把包里的东西都交出来！”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