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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卫统领不愧是瑞王府的侍卫统领,虽然被齐王殿下的新造型震得险些灵魂出窍,但好歹没有当众喝破他的身份,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下了马,冲上前一脚一个把那些混混们给解决了,这才朝齐王拱了拱手,艰难地打了声招呼,“见过……唔……殿下……”
齐王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但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抱了许攸领着卫统领匆匆地回了睡觉的地方。
“上来啊——”齐王爬上墙,忽然发现卫统领还傻乎乎地站在巷子里没动,不由得回过头来朝他喊了一声。卫统领扶着额头无奈地朝他咧嘴笑笑,腿一蹬,便上了围墙,尔后哧溜一下又进了院,动作利索得让许攸看直了眼。
这才是真正地武林高手啊!
“齐王殿下就住这里?”卫统领进屋环视一周,瞅见这满屋冷清,不由得有些心酸,忍不住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殿下如何做这般打扮?”
齐王倒也还乐观,并没有急着大吐苦水,只将他来荥阳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卫统领听,只是说到许攸救命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略过了。他的性子豁达,并不在意猫咪到底是妖还是神,这么久的相处,齐王殿下早把她当做人看待了,可别人就并不一定这么想了,这事儿要传出去,还不晓得大家要怎么看她。
不过,卫统领又不笨,他一听就觉得齐王那番说辞有点不尽其实,真被那些歹徒抓住了,还五花大绑地囚禁起来,单靠他一人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跟这只猫遇着了?
卫统领可是刚刚从秦府出来,府里下人说那只猫丢了有三天了,正正好跟齐王逃出来的时间符合——卫统领觉得,这可真不能怪他胡思乱想了。
“殿……殿下……”卫统领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忍不住打断齐王喋喋不休的话,“那个……要不,您先把衣服给换回来?”虽然知道面前这位是个男人,可装扮成这样,卫统领还是觉得,有点扛不住,太妃当年真该把齐王殿下生成公主的……
齐王这才意识到自己丢了大脸,不过他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连当街卖艺这种事也干过,跟着一只猫咪吃软饭的事也做过,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对他强悍的心脏和脸皮有任何影响了。
“你等等。”齐王冲回屋里换了衣服出来,忽然没有了裙子的束缚,他居然还觉得有点不习惯,脚步都碎了。许攸蹲在台阶上无奈地看着他,胸中顿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真他妈太丢人了!
欢脱的齐王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话,终于想起来一件事,随口问:“对了,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其他人?”卫统领艰难地回道:“属下一个人过来的。”
“什么?”齐王立刻跳起身,眼睛一通猛眨,然后忽地掉转头冲进了屋,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女装给换上了。
许攸顿觉心中一千匹草泥马在狂奔……
齐王穿着裙子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气鼓鼓地道:“你早说啊,害得我来来回回地换衣服。就凭你一个有屁用,荥阳城里不晓得有多少人勾结在一起。明明晓得本王的身份还敢来下手,他会怕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回头还得把你给折进来。”
卫统领面露惊讶之色,“这……”
“这什么这!我从京里带来的侍卫也不好调动,城里不知多少人盯着他们呢,稍有点动静定瞒不过他们的耳目。也不晓得那几个蠢货有没有送信去京里,不知皇兄要多久才会派人过来救我。”
卫统领有些为难,摇头道:“属下出来得急,并不曾听说此事。”
“那你为什么来荥阳?”齐王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了,皱着眉头有些好奇。
卫统领苦笑地朝地上一直没个好脸色的许攸看了一眼,小声道:“属下是来找雪团的。”
瑞王爷派他来时倒也没瞒着他,所以卫统领知道王府里收到奇怪来信的事儿,本来还只是奔着想一探究竟的目的,不想还真在荥阳遇着了雪团。一想到一只猫居然还会写信,卫统领就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这一次他见了这只神通广大的猫,总有一种想拜一拜的冲动。
“找雪团?”齐王愈发地疑惑不解了,“你怎么知道雪团在荥阳?难道它走的时候还跟谁说了?”
卫统领想了想,终于还是把收信的事儿跟齐王说了——便是他不说,等回了京城,齐王殿下迟早也会知道。就算王府把这事儿瞒得紧紧的,可皇帝陛下和齐王这里肯定瞒不过。
本以为齐王殿下听了这事儿会惊讶感叹,没想到他居然挺淡定,还嘿嘿地笑,一脸得意地摸了摸许攸的脑袋,颇为自豪地道:“雪团给王府写信了?哎呀我说呢,你一向窝在瑞王府从不出京,怎么忽然跑到荥阳来。原来是为了找雪团。对了,你刚刚不是说雪团前头一直在秦府住着吗,它怎么也不领我去秦家?难道秦家也跟他们有勾结?”
他想到此处立刻严肃起来,卫统领这回没说话,秦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身后可是站着皇后娘娘,齐王殿□份不一般,他说说也就罢了,卫统领却是不敢妄言的。更何况,这事儿还半点证据也没有。
齐王却仿佛就此认定了这一点,气得要命,怒道:“这就难怪了,我说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有秦家在背后撑腰!国舅爷了不起,敢贪治河的银子照样死路一条。”
卫统领见他情绪激动,言语无状,生怕他一怒之下闹出点什么事,赶紧低声劝道:“王爷休恼,这毕竟只是您的猜测。旁的不说,秦二老爷上任这才几天,便是想贪也贪不了。不如我们先想办法回京,由陛下另派钦差彻查此事,可好?”
“派什么钦差,这事儿本王管定了。”齐王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忽然拍着胸脯挺直了腰,“敢绑架老子,就该让他们看看本王不是那么好惹的。老卫你赶紧修书进京,让皇兄向陛下奏明此事,再给派上几百人马,老子非要把这些混账东西们给收拾了!”
卫统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许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愿再理会这个没脑子又冲动的二货,她扭着屁股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去睡觉去了。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卫统领还是没能说服齐王殿下跟他一起进京,许攸朝他喵呜了两声,卫统领蹲□体抚了抚她身上的猫,又转过头朝齐王道:“殿下,您再怎么想出气,总得为……唔,为这只猫想想。雪团它可从来没过过这种日子,您看看,它都瘦了。”
许攸立刻配合地喵呜了一声,狠狠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苗条一点。
“要不这样,属下先把雪团带回京去?您且——”
“不行!”卫统领的话还没说完,齐王就已经急得跳脚了,“绝对不行!这只猫……是……是我的护身符,你把它弄走了,我怎么办?”
卫统领老实巴交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殿下,雪团可是我们世子爷的猫。属下出京前可是跟王爷立下过军令状的,若是十天内不能把雪团带回去,世子爷恐怕就要亲自冲到荥阳来了。真要闹成这样,以后您就算进了王府,恐怕世子爷也不会让您再见这只猫一面。”
太不要脸了!齐王怒气冲冲地瞪着卫统领,卫统领耷拉着脑袋依旧作老实状,手却已经伸到许攸身下把她抱了起来,特别无害地朝齐王笑。
齐王殿下终于还是拗不过他,无奈妥协。卫统领遂出门找了辆马车,领着女装的齐王殿下,抱着猫出了城。
出城时果然还遇到了点麻烦,城门口有人守着,一个接着一个地查,遇着有马车出城,还要开了车门仔细搜查。所幸齐王一身女装,怀里又抱着只雪白的猫作慵懒状,那些守卫只瞥了一眼便放挥挥手让他们出了门。
大家都归心似箭,走得极快,原本五天的路程,只用了三天半就到了京。马车一路往瑞王府走,到巷子口时,齐王忽然从车上跳了下来,摸摸下巴道:“我还是先不去瑞王府了。”说罢,又伸出手握了握许攸的爪子,小声道:“雪团,回头我再来看你。要不,你干脆跟我一起回齐王府吧。”
许攸白了他一眼。齐王早就把女装换下了,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挺正常,无论许攸还是卫统领都能直视他的脸。
他见许攸不搭理他,很是有些伤感,伸手摸了摸她的爪子,无奈道:“那我明天来看你。”说罢又依依不舍地朝她挥了挥手,临走时,还神神秘秘地拽着卫统领在一旁悄声叮嘱了什么,许攸不用猜就晓得他在威胁卫统领不准乱嚼舌根子把他在荥阳城穿女装的事儿抖出来,但是,这种事情,就算卫统领不说,皇帝陛下和瑞王爷就不知道了吗?
齐王殿下你真是太单纯了!
马车慢悠悠地行至瑞王府大门口,许攸早已心急如焚,她甚至等不及马车停稳,就已经从车厢里冲了出来,犹如一道利箭嗖地一下射进了院里。
瑞王府守门的侍卫眼睛一花,下意识地要冲上前去拦,被一旁的同伴使劲儿拉住,“你眼瞎了,是那只猫……”
“啊——它回来了!”
瑞王府的猫咪又回来了!
许攸撒开蹄子朝荔园狂奔,路上不时地遇着府里的下人,俱是又惊又喜地朝她招呼,“猫回来了——”,许攸也懒得搭理,她连大路都不走,直接翻墙抄小路,一阵风似的卷进了荔园。
院子里很安静,一向喜欢躲在葡萄藤下聊天的小丫鬟们都不见了,茶壶蔫蔫地趴在屋檐下发呆,二缺鹦鹉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它的鸟架子上,翠羽和雪菲都不在院子里,赵诚谨的人影也不见。
许攸有些急,站在墙头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茶壶率先有反应,猛地一摇脑袋就跳了起来,奔着许攸所在的位置一路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地“汪汪——”直叫,二缺鹦鹉愣了一下,旋即也高兴地欢呼,“雪团回来了,雪团回来了——”
鹦鹉嗓门大,吐词又清楚,立刻就把屋里的丫鬟们全都给招出来了,雪菲快步从屋里出来,一眼瞅见许攸,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边摸脸一边道:“雪团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许攸不见赵诚谨,心里有些急,忍不住扯着嗓子又嚎了两声,声音难听极了,但一众小丫鬟就跟听到天籁之音一般。这些天猫咪不在,整个王府的气氛都凝重得简直让人透不过气,赵诚谨更是见天地抹眼泪,看得她们心都酸了。
“世子爷在萱宁堂。”雪菲仿佛看出许攸的心思,笑着提醒道。
许攸感激地“喵呜”了一声,转过身就往萱宁堂方向跑。茶壶想也没想就跟了过去,二缺鹦鹉眨了眨小眼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也扑扇着翅膀追过去了。
萱宁堂那边,苏嬷嬷刚刚进屋通报许攸回府的消息,赵诚谨立刻扔下手里的笔,连招呼都来不及跟瑞王妃打就冲了出去,结果刚刚走到院门口,就瞧见一坨白色的影子猛地朝他怀中冲过来,赵诚谨立刻伸手去接——接倒是接住了,只是小孩子到底力气小,硬是被这股巨大的冲力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狠狠地坐了个屁股墩儿。
“世子爷——”翠羽慌忙上前去扶,赵诚谨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笑呵呵地自己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自嘲道:“我真是太没用了。”
才不是呢!许攸欢快地在他怀里一通猛跳,上上下下地弹来弹去,激动得嗷嗷直叫。
她胡汉三又回来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下午,整个荔园上下都处于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中,许攸挨个把荔园的人类和动物通通抱了一遍,爬到赵诚谨的床上打了几个滚,甚至还把自己玩过的逗猫棒拽出来挠了几爪子,这才满意了。
兴奋过后,许攸终于开始有了疲惫的感觉,眯了眯眼睛,爬进赵诚谨的怀里睡了。
她睡觉的这会儿,齐王已经进宫去了。见了皇帝陛下,他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都给交代了,就连被猫咪救下的事也不敢瞒着,罢了又忍不住狠狠地告了秦家一状。
皇帝对这个弟弟很是无语,斜着眼睛看了他半晌,见他依旧鼓着脸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没用的混蛋小子,堂堂的一个王爷,居然被几个小吏弄得灰头土脸,还得靠一只猫来救命,丢人不丢人。这要传出去,朕都不敢出去见人,皇家的脸面被你一个人给丢尽了。现在一回京,你倒是长进了,半点证据没有,就因为……那只猫没带你去秦家,你就觉得秦家有问题。回头你敢把这话说给大理寺的官员听?真是连只猫都不如……”
皇帝陛下劈头盖脸地足足骂了他两刻钟,通篇不带一个脏字,可偏偏把齐王呕得不行,那么厚的脸皮都被他给骂得快要悬梁自尽了。
不过齐王硬是没走,苦着脸由着皇帝陛下骂了一通,好不容易等皇帝好像消了些气,他又涎着脸凑过来,不要命地道:“陛下,这事儿还没完呢。您说,我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险些阴沟里翻船,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得找回场子吧。要不,那可真丢人了。那账簿本就是我查出来的,顺着那线索查下去,保准能把那些蛀虫揪出来。陛下您就让弟弟我再回去一趟,这一回保证不给您丢人。”
皇帝看着他阴阴地笑,道:“你还想要什么?”
“知我者皇兄也!”齐王恬不知耻地朝皇帝竖起大拇指,压着嗓子道:“要不陛下把御林军借我一些?荥阳城那些家伙胆子不小,恐怕到时候真得硬碰硬。真要打起来,就凭我府里那些侍卫,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对了,还有——”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咬咬牙,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陛下让那只猫跟着我一起去,成不?”
皇帝立刻就笑了,“你这是被那只猫给救上瘾了?人家不累啊,救了你一回还不够,还得再跟着你这蠢货再吃一回苦?”
齐王捂着脸很是羞愧,但语气却依旧坚定,眼巴巴地看着皇帝陛下,只差没抱着皇帝的大腿使劲儿哭了,“皇兄皇兄,那只猫是弟弟的护身符,辟邪消灾,无所不能,您就答应我吧。”
只可惜皇帝陛下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冷眼看他,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么灵,你怎么不把它供起来一日三炷香地拜着。”
“臣弟正是这么想的。”齐王非常严肃认真地道:“皇兄你说是给它画个像好呢还是塑个金身好?一会儿我回了府就去着人经办此事……”
皇帝陛下朝他翻了个白眼,认命地不说话了。他觉得他没有办法跟这个脑子不大正常的弟弟交流。见齐王还待再说,皇帝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怒道:“那是你侄子的猫,你还要脸就自己去跟他说,他要是同意了,朕才懒得管你。”
抱只猫去查案什么的,光是想一想,皇帝陛下就觉得一阵恶寒——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哄着那只猫帮他查案的事儿了。
皇帝陛下终于受不了这个弟弟把他给轰出了宫,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他再去荥阳的请求——这差事本来就吃力不讨好,正好有个蠢货愿意跳出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
齐王果然硬着头皮去找瑞王爷说和了,结果被瑞王爷大骂了一通不靠谱,还把他赶了出门,连猫咪的面都没见着。齐王没辙了,只得使了人在府里依着许攸的样子弄了个塑像,还给塑了金身,每天早晚三炷香,虔诚得不得了。
亏了他府里人少,口风也严,这才没传出去,要不然,皇家的脸面又要再一次蒙羞。
齐王终于还是没能说动赵诚谨让许攸陪着他去荥阳,最后只得无奈地领着三百御林军回了荥阳去报仇。为了避免猫咪被抢走,赵诚谨甚至都没去送他,而是陪着瑞王妃去了灵山寺烧香。
瑞王妃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行动,据说她每天都绕着萱宁堂走半个小时,精神极好,这次去灵山寺烧香,居然还不肯坐轿,自己爬山上来,直把瑞王爷吓得脸都白了,反引得瑞王妃来安慰他,“苏嬷嬷说了,可不能整天窝在家里头不动,多走走日后才好生。王爷不记得妾身生嫣姐儿和顺哥儿就挺顺的?”
瑞王爷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他当时听到王妃要生产的消息心惊胆颤地从宫里赶回来,刚进萱宁堂孩子就出来了。顺哥儿生下来乖巧又听话,长得也快,连病都不怎么生,半点也不折腾人。相比起宁庶妃所出的那几个孩子来说,可真是省心极了。
他们夫妻俩说说笑笑地走在后头,赵诚谨已经抱着许攸上了山腰。小孩子本就精力旺盛,他又难得出来一趟,兴奋得不得了,脚步飞快的,许攸坚持没让他抱,自己迈着四条小短腿儿往上爬,爬不了一段儿就喘喘气歇一歇,赵诚谨就托着腮在它身边坐下等着,还时不时地问翠羽要块小点心喂她一口,补充能量后,一人一猫又继续往上走。
因他们要来,灵山寺临时封了山门,寺庙里没有外客,王府里的下人也不用担心赵诚谨到处乱跑被人冲撞了。
这是许攸变成猫以后第一次来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拜一拜菩萨,求他们能大发慈悲让自己摆脱现在的样子。虽说赵诚谨对她很好,虽说她每一天似乎都生活得很欢乐,可是,又有谁能体会她的心情呢。
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猫,整个世界好像都崩塌了,她连话都不能说,不能与人沟通,甚至连个相知的朋友都没有,那种可怕的孤独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
许攸虔诚地在佛前拜了拜,赵诚谨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意思,许攸觉得,他们这一大家子,上至皇帝陛下,下至这个可爱单纯的小男孩,每个人都有一颗强大而包容的心脏,就算明明知道它不是一只正常的猫,就算心里头再怎么诧异,也没有要把它丢掉甚至当做妖怪灭掉的意思。许攸觉得感动极了。
拜完了菩萨,赵诚谨抱着它在寺庙里胡乱转悠,也不晓得怎么就转进了一个小院子。有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玩儿,她脚下踩着一辆样子有些奇特的玩具马车,跟现代的玩具车不大一样,但也有三个小轮子,可以由她推着到处跑。小姑娘溜着马车转了个身,许攸看清她的样子,不由得乐了,这不就是上回见过的那个小雪吗?
小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辆小马车上,根本没留意院子门口眼巴巴瞅着她的赵诚谨,她的小马车一路溜到围墙边,马车轮子“蹬——”地一声掉进了墙脚的一个小窟窿里,小雪使劲儿地蹬,那马车纹丝不动。
她又用力地推了半天,小马车依旧没动,小雪看起来有些恼了,生气地从小马车上下来,很认真而严肃地指着它,气鼓鼓地直跺脚,“我……我跟你说,我……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赵诚谨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啰嗦几句好玩的:
昨天晚上做梦了,特别有意思,第一个梦养了四条小黑狗和一只大土猫,特别黏人,去哪里都跟着,连厕所都不放过……直到后来我上厕所被憋醒了。第二次倒头睡又梦到一条黏人的大狗,所以说,这是因为最近写书受到的影响吗?
本章当中皇帝陛下心理活动时,我本来写的是“正好有个傻逼自己跳出来”,我觉得傻逼这个词实在太贴切了,可惜皇帝陛下是个古人,我想了很久,还是改成了蠢货,哎,有点舍不得傻逼这个词啊。
最后小姑娘的那个段子是真实发生的,朋友家的小孩,非常严肃地教训玩具车,把我们笑得肚子痛。
ps:我觉得我这本书已经在小白和*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其实我还想偶尔严肃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