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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尼斯,你肯定会介意我也同去见你老板,但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固执,明白吗,去去去,到前边座上……”楚江童将三只哈瓦那棕猫赶到副驾座上,自己则在后座上半躺半倚着。
“楚江童,恰恰我并不介意,当然,我老板也不,”尤尼斯吩咐三只哈瓦那棕猫去画廊中等待,她可不喜欢让这三只动物破坏了楚江童的心情。
既然尤尼斯沒有提出带上《茅屋暮色图》,楚江童当然不会主动去商量。他将画作摘下卷起來装进画筒,顺手放在床底下。随后将一捆作品抱出画廊,丢进破吉普车里。
“嗨,不怕有人偷吗,你的破吉普沒有人光顾那是因为它只是一堆废旧物资。”尤尼斯在前边不无担忧地说。
“那将是我天大的荣幸,正如书画家看到市场上有人仿冒他的作品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受到鼓励一般,我美丽可爱的尤尼斯小姐,你真不懂吗,”
“噢,我是说你床底下那宝贵的《茅屋暮色图》……”
楚江童拿起一包猫粮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你不來点,它比你的猫可更有滋味,”
尤尼斯调皮的一皱鼻子:“可是我宁愿它们陪我过夜,”
“当然,它们会宁愿误以为冰雪女主人有什么心理问題,”
“再贫嘴,我会飞车踹人,”尤尼斯假装生气,将前边的一包自己最喜欢吃的零食掷过來。
楚江童故意沒接,心里突然反问:她师傅肯定发现了什么,对,小佳荒的眼睛有问題,自己去拍照时,再次看到他圆睁的双眼里充满凶念,师傅急着让她回去正说明有一个非同寻常的大发现。正好去会会他,也许,“冥门”的秘密会有个新突破。
尤尼斯边开车边时不时偷看一眼后视镜:楚江童将鞋子脱掉,擎着双脚,像个弱智者在数脚趾。
“情姑,能不能给点音乐,哪怕一个字也咬不清的那种……”楚江童不喜欢车内的压抑,自己好像一只钻入窖中的野豹。
突然,尤尼斯一个急刹车,车子发出尖利的叫声。
她一句话也不说,扭头盯着楚江童的眼睛,无言的期盼,降下的车玻璃将夜空被切割成一片黑色的湖。
楚江童越看尤尼斯越像眉月儿,的确,她们俩之间,有个极其相似的地方,要么是眼睛,要么是甜秀的朱唇,或者是清雅高挺的鼻梁……
“够了情姑,总不能拥抱到一集电视剧的时间吧,三十分钟赶到广场,真担心你老板正在那里模拟藏獒乱叫,”
楚江童嗅到自己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儿,与眉月儿身上的香气几乎相同。
“……啊,好吧,”尤尼斯仍有点意犹未尽,但她似乎明白,两人只能发展到这里,这是限度,爱的固执限定。
车提速很快,尤其路况这么好的夜间。
二十分钟过后,來到古城的文化广场。楚江童对这里有着深刻的印象,曾经与小陶在此闲步。人很多,人们加倍地利用夜间进行健身,仿佛这才是长寿与健康的唯一标准。
早晨,广场上的人却并不多,如今的人们恰恰逆转身体需要运动的正确时间。
尤尼斯坐在楚江童的身边,离得很近,差不多靠在他肩头。楚江童目光飞转,猜测着她“老板”的外貌特征,并想象着见面后自己该说什么。
广场上,跳交谊舞健身的占了主流,再就是佳木斯僵尸舞,音乐节奏既到位又煽情。尤尼斯拉了楚江童一下:“走,跳舞去,”
“我不会,可以在这里等你,”
尤尼斯擂他一拳:“去你的,别妒忌啊,”闪身进了舞场中,她可不是普通身手,一会儿与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一会儿飘到一个绅士般的男生怀里,过了二十分钟。
楚江童仍然搜寻着尤尼斯的“老板”。
“走吧,”不知何时,尤尼斯已经坐在身旁,携着淡淡汗香的身体,格外迷人。
“看來,你的老板已经走了,”楚江童说道。
“呵呵,都说你是绝世剑客,我看在舞场上却是卵卵两个,任务完成了……”
“他沒來是吗,”
“是的,他从不露面,只让管家出來,这就够给面子的。那孩子是中了冥世的奇绝寒气,服了这颗丹药,便可化解,但是他必须是个阳间人,若是冥世‘人’这丹药,便无能为力,而且我老板也爱莫能助,”
“这,,丹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走,送我回村,”楚江童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尤尼斯也只好默不作声。
三只哈瓦那棕猫静静地伏于画廊门口,冷漠的目光在车灯的照射下格外明亮,竟然将车灯衬得黯然。
楚江童将吉普车里的画作抱回画廊,尤尼斯盯着他似乎是在做无用功式的忙碌。其实,唯有他自己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如此的障眼法,连我自己也有些糊涂,那些盗贼会因为这虚虚实实而对我失去兴趣,”
楚江童已经收拾好上山的行装,无论如何,自己要查出小佳荒的伤情与解救方法。
“今夜我不想让那三只哈瓦那棕猫陪我,更希望做你的一个累赘,或许,一个累赘更能给你一些启发,好了,坐我的车,还是开你的限量版吉普,”尤尼斯眼神突然纯净的像个村姑。
“此时真正的累赘的是你的浪漫奔驰和我的破吉普,噢,我妈妈的鞋子你能穿上吗,你的秀足尺码是,,”楚江童被尤尼斯的决定感动的热情骤燃。
“天哪,你幸亏沒问你奶奶的鞋子合不合我脚,本女子小脚,38码,”尤尼斯被这家伙唆得幸福美满。
楚江童一拍手:“我奶奶终于找到同款了,來來來,刚为她买的,还沒來得及发放。”
尤尼斯跳着脚,米色高跟鞋在地板上映得美轮美奂:“饶命,情愿与你同归于尽,不穿不穿,大不了找个男生背着,”
草房里。
小佳荒面色苍白,两个小时前并不是这个样子。佳勃毫无睡意一直守在他身边。乔闬原本早睡了,冷不丁看到楚江童带了个冰雪现代美女,原本起身相迎,故意翻了个身气呼呼地继续装睡,好像自己之前对小佳荒冷漠都因为楚江童另觅新爱似的。
“佳勃,小佳荒有什么反常,”楚江童问道。
“这难道还不够反常,再反常的话,就沒命了,”乔闬哪里睡得着,气咻咻地发牢骚。
楚江童沒吭气,连看他一眼都沒有,尤尼斯有点尴尬,但又不太明白这草房中的“人”际关系,只好在一旁打着手电,照着小佳荒的胳膊。
“小佳荒每隔一段时间就浑身哆嗦,好像非常冷,除此之外,再沒别的反应,”佳勃低低地说道,仿佛生怕被乔闬听到后再打岔。谁料,这个乔闬真是个标准的冥界二百五,今夜专门打岔。
“佳勃,你这么糊涂,他一个失去功力的阳间人,连自己的心爱……我妹妹眉月儿都保护不了,还能救小佳荒,你趁早熄了那颗心吧,”
“乔闬,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小佳荒都这样子了,干嘛还说这些风凉话,”佳勃因为心急如焚,才沒有对乔闬使刁妇脾气,处处忍他,却招來他的无理取闹。连老婆婆都看不下去了,“乔闬哪,你儿子都这样了,就少说两句吧,”
“哼,我哪有这样的妖孽儿子,”
“你你……”佳勃气得双手哆嗦说不出话來。
楚江童连理也不理他,低声问尤尼斯:“你看这是不是中了阳间人设置的气线封心,噢,是我师傅设下的气线……”
“我看不像,应该就是冥世的冰气销魂,据说,这种毒,能让人在昏迷中不知所终,搞不好,一旦复活就要侵害身旁之人,”
两人嘀嘀咕咕。
突然,乔闬一骨碌爬起來:“停停停,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他是我儿子,治不好他,你们得负责任……”
楚江童实在忍不下去,再说有这么一位二百五家长,让人实在静不下心來。恰恰在这时,乔闬又随手扔出一只鞋子,直冲尤尼斯而來,她伸手挡开,眉间抖动,但又不好发作。
楚江童一下子火了,冲过去,一把揪住乔闬的胳膊,只一甩,乔闬便被抛出门外。
“嘿,,楚江童你小子够硬的啊,敢打大舅哥啦,嘿,嘿,嘿,,”乔闬撒起泼來,比个娘们儿都冲。
“听着,乔闬你今夜去我画廊里值班,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但我的画作少一件,我把你熬成驴皮胶给佳勃滋养身子。滚。”楚江童将钥匙丢给他。
“哈哈,小妹夫你干嘛不早吩咐呢,我可说好了啊,丢了东西不管我事。”
乔闬嘟嘟囔囔走着,还不忘大喊一句:“在阴世时沒喝过啤酒,我一喝就拉肚子,能烫吗,对了,把车钥匙给我,我想进城去逛超市……”
“先逛了超市再回來喝酒,查酒驾。”楚江童沒好气。
楚江童仔细盯着小佳荒的眉间,外边的乔闬终于不吵闹了,看來去画廊喝上了。尤尼斯想笑。
“笑什么,他和有些人一样,毛病也挺多。”
“哎哟,我担心这家伙喝醉了酒再开车,万一被交警查住酒驾可就麻烦大了……”
“切,交警查人还查不完,哪管得了这阴世的鬼,”
佳勃望着尤尼斯和楚江童:“你们俩快完婚了吧,也是天生的一对。”
楚江童脸红了:“嫂子,这是我朋友,我和眉月儿……”他的话语,尤尼斯不仅不吃醋反而觉得他够坦诚的。自己与他,只是时间上晚了一些。
“快看,,”楚江童一把拉住尤尼斯。
只见小佳荒浑身颤抖,连炕都被晃动起來。老婆婆吓得赶紧摁住小佳荒的双腿,生怕他跑了一般。
正在这时,楚江童往门外一瞥:一条影子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