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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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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天鹅号抵达了终点普瓦图港。

    这个港口城市是热那亚行省的首府,它曾经盛极一时。当年夏国人发起远洋探险,首先抵达的就是这里。

    但现在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港口城市,因为北方经济尤其是圣城及京畿行省的富裕,北方港口也随之兴盛起来了。海外客商通常也直接在北方港口登陆,可以通过奥塞拉河入海口,溯流而上直抵圣城。

    但南方毕竟是南方,这里气候宜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盛产鲜花和水果,是个度假的好地方。海岸线上,到处都是富人漂亮的庄园。

    等靠了岸,码头上却是乱糟糟的,许多穿着破破烂烂的人都挤在码头上,想找点活计。

    “这里穷人很多吗?”,站在码头上,等待马匹卸下的肖恩觉得这个城市突然陌生起来,自己这具躯体的原主人对这里是很熟悉的。

    “不,他们是流民,比穷人还要可怜。”米勒管家说道,见肖恩有些不明白,解释道,“先生您离开家乡好几年了,这几年我们热那亚行省仿佛中了魔咒,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还有台风,当然还有不断增加的捐税,许多人流离失所,只好来城里找食物。”

    肖恩点点头,他这一路从北疆南来,本以为北方因为残酷的战争而萧条,只是一时的困难,因为在圣城和京畿他看到了活力和繁荣,却没想到在帝国的南方又是另外一种情景。

    “真可怜!”詹森冷不丁地插了一嘴。

    米勒管家眉头一皱,这个“捡”来的仆人果然是便宜没好货,从圣拿多岛到抵达这里不过两天的航程中,不知道给肖恩带来多少可笑的麻烦。

    然而肖恩这个主人没说话,也轮不到米勒教训他。

    “敢问康纳利先生上岸的行止。”米勒管家恭敬地问道,“我们夫人让我代她邀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前往罗宾逊家族的庄园作客。”

    “请代我向夫人致谢,我会在了结一些琐事后登门拜访。”肖恩答道。

    “罗宾逊家族必将热烈欢迎阁下的大驾光临。”米勒管家极有礼貌地鞠躬致意,然后回到自家的车队,扬长而去。

    肖恩看到小男孩卡尔从马车窗探出头来,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肖恩回头对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詹森说道:“你看,同样是仆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所以,他是管家啊,年金至少有两百个金路易,而我1年只要4个金币,并且还落不到我口袋里,等于白干。一分价钱一分货。”

    詹森的回答很是无辜,两天多点的时间,他也明白肖恩不是一个待下苛刻的人,而且好像是一个好饭票。

    肖恩用马鞭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跳上自己的马。

    “先生,等等我!”詹森追在身后。

    普瓦图除了海外贸易和渔业捕捞为两大支柱经济外,还是著名的鲜花产地。

    由于地理靠南但又不是炎热的更南方,这里南北大多数的花卉品种都可以种植。

    几乎家家户户的窗台上都会有几株鲜花,充分显示这里的居民对鲜花的喜爱,从鲜花的种类和数量可以看出这家的富裕程度。

    无论是老太婆还是小姑娘,她们都喜欢在自己的头发或者帽子上插上一朵鲜花,至于种类,要看主人公对某种鲜花的喜爱。

    与北方工业文明相比,这里跟一百年前没什么两样。

    例证之一,北方小农纺织几乎断绝,代之而起是工业化的纺织,无论是水力纺织还是蒸汽纺织,京畿北部是羊纺,靠南部的几省则是棉纺,热那亚省仍然顽固坚持着手工纺织,只不过这里纺织的是丝绸制品,因为这里是夏国蚕种最早传入的地方。

    肖恩骑马走在街道上,他的外貌和气质已经大变,这里的人对他已经很陌生。

    当然,他十六岁之前在这里也不过是无名之辈,一个曾安静、内向甚至有些怯懦的人。他至今记得当他告诉认识他的人,说自己要去参军时,旁人惊讶的表情。

    索亚教堂高高的塔尖仍然耸立,那灰色的外墙在一众低矮的平民房屋当中仍然很醒目。

    近乡情怯是不存在的,但肖恩忽然意识到自己按照本心来这里,其实是在与十六岁之前的自己告别,一股惆怅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这里给肖恩前身的感觉不太好,养父康纳利教士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不爱与人交往,他在教堂中资历不浅,但换了几任司铎,也没他的份。

    在现在的肖恩看来,康纳利教士其实是一位醉心于发明创造的人,他将自己大多数薪俸和业余时间花在瓶瓶罐罐上面,要不是他是贵族出身,早就被赶出教堂了。

    所以,康纳利教士对于肖恩的关怀甚少,这也造成了少年肖恩在他死后就萌生出参军远行的念头。

    索亚教堂围墙大门斜对面开杂货店的老隆米尔,正坐在自己家店门口抽烟,看着夕阳从金色塔尖落下,将所有建筑物镀上一层辉煌的颜色。

    远远地那个骑着南方少见骏马的人,披着一身金光来到眼前。老隆米尔擦了擦眼睛,迟疑地问道:

    “是肖恩吗?”

    “是的,隆米尔爷爷,我是肖恩-康纳利!”

    肖恩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见詹森在身后发呆,又给了他一鞭,詹森这才恍过神来将马牵到一边。

    “呀,真的是肖恩,您长高了、壮了,我都不敢认您了。”老隆米尔欣喜地说道。

    肖恩注意到他用了敬语。老隆米尔是肖恩成长年代交往比较多的人,也是对肖恩态度比较好的人,再次见面肖恩明显感觉到了隔阂和某种畏惧。

    “我回来了,隆米尔爷爷,你身体还好吗?”肖恩问。

    “正如您所见,我还是老样子。”老隆米尔道。

    肖恩和老隆米尔站在街边说话,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人们纷纷围拢起来,眼神中夹杂着意外、羡慕和好奇的种种神采,这是肖恩以前所看不到的。

    “康纳利先生,听说您在北方立了军功,被奖励了一吨的黄金?”

    有人疑惑地问道。

    肖恩莫名惊诧,那200公斤的黄金还没影呢,传到这里就成了一吨?

    “报纸上说是200公斤,一听你就不常看报。哦对了,你压根不识字!”有人讥笑道。

    “那只是谣言。我确实立了一下军功,军队只是多发了几年军饷而已。”肖恩坚决否认,更没有解释别的境遇。

    围观者虽然不信,但站在他们面前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瘦弱少年,而且听说马上就要成为贵族,这真叫人羡慕啊。

    肖恩拜别了老隆米尔,带着詹森往索亚教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