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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行简蹲坐在地上,从包袱里掏出了周礼送给他的泥偶。
为了不让泥偶损坏,令行简找来红布裹了好几层。
打开红布后,将泥偶置于地上,令行简虔诚的问道:“上神在上,下官旅遇怪事,还望指点迷津!”
……
此时周礼与南十四还有冥王三人,正在消灭周礼用玉佩换来的一桌美食。
许久没沾荤腥的周礼,撕下一块猪头肉就啃了起来。
南十四昨日也忙活了半天,见这一桌子的好菜,那也是风卷残云一般狼吞虎咽。
冥王则坐在一旁,取了一块烤羊腿放在面前轻轻嗅了一下,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但是却没有动筷。
周礼吃完猪头肉,看着冥王把羊腿放在眼前却一动不动,就问道:“崔判,你咋不吃啊?”
冥王淡淡的说道:“我已经饱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在冥王诧异的目光下,周礼伸手把冥王面前的羊腿端到自己的面前,一口咬下去……
又干又柴,毫无味道……
这时,周礼才想起来,鬼神吃饭,就是吸食物里的滋味精华,这被判官闻过的,那就跟被人咀嚼过的甘蔗渣一样……
周礼将口中咬了两口的羊肉吐在桌上,默默的将烤羊腿推到一旁,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这时,令行简的求助信号发了过来。
周礼感受到靠旗的连接,于是内观靠旗,用雷州旗去连接介休旗。
神识联通,令行简眼前的泥偶瞬间活了过来,问道:“令大人,遇到什么事了?”
令行简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忙将刚才所见之事说了出来。
周礼听完眉头微皱,好似自言自语的在令行简面前分析道。
“对土地神便溺,是想蒙蔽当地土地的眼睛。又以压清水于土地庙旁,大摇大摆的进村庄里……”
正想着,周礼突然意识到此刻有判官在旁边坐着,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有两个靠旗,于是对令行简说道:“稍等片刻,本神一会再来。”
周礼从内观状态出来,对冥王和判官说了句:“你们慢吃,我有点事要处理。”
然后他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冥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礼的背影。
周礼在回屋的途中,依然在思考那怪人有何用意,但是回忆自己所看过的志怪典籍,却似乎没有记载这种行为的故事。
回到屋中,周礼重新内观介休靠旗,化身泥偶,让令行简把挖出来的瓷盂拿出来看看。
令行简将瓷盂放于地上,周礼探头往里看去。
瓷盂通体洁白,而瓷盂壁上却印有一片叶子,纹路栩栩如生。
以周礼土地的目光看去,这叶子散发着某种力量,应该是一件法器。
看到这里,联系那怪人的所作所为,周礼瞬间想到了一句话:“螳螂伺蝉自障叶,可以隐形。”
周礼指着瓷盂说道:“你看,这瓷盂旁边有一片叶子。”
令行简探头看去,果然看到一片叶子,这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便问道:“此叶有点像产自吉州窑的木叶盏,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周礼点头说道:“不知令大人可听过‘螳螂伺蝉自障叶,可以隐形。’那人以污秽之物遮蔽土地双眼,又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村庄,恐怕便是行了某种隐身术。”
令行简却是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与明月都能看到他,怎么会是隐身呢?”
周礼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说道:“应该是你随身带着这件瓷盂,所以你才能看见。你不是让明月去追踪了吗,等它回来便知。”
没多久,白貂明月便窜了回来,对令行简汇报道:“大人,我追了没多久那人便不见了踪影。于是我循着味道找到了一户人家,见墙角靠着他扛着的那柄打伞,我就立刻回来了。”
周礼点头道:“是否隐身,一看便知,走!”
令行简将明月放回竹篓,捧着泥偶赶向了明月所说的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院子不小,在村中应该是个富户。
令行简见其门扉半掩,于是推门而入。
刚入门,迎面便撞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家翁。
富家翁惊讶道:“所来何人?”
令行简一眼就瞥到了墙角所立大伞,怕贼人行凶,顾不得解释,忙指着墙角问道:“先前抗此伞而入者是何人?”
富家翁皱眉道:“哪里有什么抗伞的人,我一直在家从没见过!哪里来的疯子?速速离去!”
见富家翁要赶人,令行简又质问道:“那墙角之巨伞是你家的东西吗?我自村尾尾随此人,亲眼见到他进了你家,难道是白昼见鬼不成?”
富家翁看那巨伞,的确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心中已经有些疑惑。
话音刚落,富家翁的小妾踉跄的从房中跑了出来,衣衫颇有些不整。
富家翁急问道出了何事。
小妾惊惧道:“刚才好像有人进我房间,对我又摸又抱,我好像做梦一样,不能动弹。直到我的月事带被扯掉,我才又能动弹,这才急忙跑了出来。可是屋里明明什么人都没有,恐怕是有鬼啊!”
令行简此刻已经信了周礼的话,朗声道:“我能见之!请随我一同捉拿贼人!”
富家翁大喊来人,三两家仆闻讯与令行简闯入房中。
富家翁与家仆入屋环伺,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令行简却是清楚的看见那人在床后兀自站立着,于是上前一把将其捉住,这人瞬间现形!
富家翁大惊,与仆人合力将其擒获。
混乱中,周礼小声提醒令行简,为了防止他再隐形,先用屎尿泼他。
令行简将此告知主人,富家翁立刻置办,将他五花大绑泼了屎尿扔在后院审问。
严讯之下,此人称自己来自闽南上杭,同伴还有五个,都会行此邪术。
话没说完,那五人竟然登门而来!想要救回同伴!
令行简见此五人,立刻呵斥道:“汝等这是自投罗网啊!”
为首一人听罢嗤笑道:“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不要报官。你们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如何告我们?你说我们会隐形,你有什么证据?”
富家翁却是怒道:“光天化日辱我妻妾,我怎能就此罢休!就算不死,我也要把他扒层皮下来!”
同伙当即威胁道:“我们同伙众多,你若行私刑,你家就别想安宁了!此次不如我等奉上银钱数十,将人赎回,今后绝不骚扰,如何?”
富家翁此时有些犹豫,诚如其言,纵杀之虽痛快一时之气氛,但是后患无穷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