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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从怀在我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轻声为自己辩解,
“诉诉,我送你骨镯,真的只想保护你。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心动……”
“薄从怀,你……”
我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再重的话实在说不出口,顿了顿,“你这是犯规,不是说好了,会等我告诉你吗?”
我心里再一次告诫自己,别被这个男人的可怜模样蛊惑了,但是没办法,看到他的脸,我就忍不住原谅他。
我一定是被下蛊了,和意绾学姐一样,情蛊。
“诉诉,你不知道再找到你我有多开心,我想知道……”
他戛然而止,突然低下头苦笑一声,“我想掌握你的动态,你在哪里,你和谁在一起,我忍不住……”
我平静地凝视着他,一个在我面前剖析自己的,我喜欢的人。
“薄从怀,喜欢不是掌控,是尊重,是信任。”我语重心长,像一个心理导师。
同时也反向劝解自己:算了,他只是一只龙,对感情理解有偏差很正常……
薄从怀低着头,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情绪,一动不动,像一个精致的雕塑艺术品。
过了几分钟,我听到薄从怀低声地恳求:“诉诉,请你教我爱,我保证,我一定会认真学。”
他将头抬起来,眼眶微红,一脸诚挚。
“啊……”我母胎solo,我教什么啊,“你理解的爱,是什么呢?”
薄从怀凝神思考片刻,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得到,拥有,在一起。”
说了三个词之后,停住了。
“然后呢,没了?”
“嗯,没了。”薄从怀抿唇点头。
“那如果你爱一个人,得到她,拥有她,和她在一起,会让她痛苦,那你会怎么选择呢?”我抛出一个问题。
薄从怀低眸思考,然后自信地开口:“我会给她更多的爱,让她不要痛苦。”
我有些无语,“可是你的爱不会缓解她的痛苦,相反,会加深她的痛苦,那又该怎么办呢?”
像是遇到了难题,薄从怀皱着眉,摇了摇头。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她,这才是解决她痛苦的办法呢?”我循循诱导,感觉自己像在教幼儿园的小朋友。
薄从怀若有所思,“离开她,怎么证明我爱她呢?”
“这才是爱,你爱一个人,会希望她过得好,哪怕自己不在她身边也可以。”
我不知道这样说他能不能听懂,准备再找一个例子来解释一下。
“爱一个人,就是离开她?”薄从怀十分不解地歪头看我,“我不明白。”
我伸出双手,稳了稳自己即将绕晕的脑袋,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现在不告诉他什么是正常的爱,万一以后他真把我锁起来,我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我再举一个例子,假如,假如……假如是我,我是你爱的人,”
我有些无耻地将自己假如进去,嘿嘿,“你想和我在一起,但是,因为你,我会受到伤害,我会生病,离开你我就可以健康生活,那你怎么选择呢?”
“杀了我自己。”薄从怀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为什么?!”我表示震惊和不理解,龙的脑回路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今天就是解释不通了?
“因为我的存在会让你生病啊……”薄从怀有些委屈,又十分真诚,“用我的命换你平安,我愿意。”
我都要被他绕晕了,伸出手掌在我俩之间摆了一下,
“不是不是,这不是换不换的问题,你用不着死……哎呀,我怎么和你解释不清了呢?”
我低下头缓了缓心神,不能放弃,他还能救!但是举例子这一招看来是行不通了,没关系,小小玉诉不怕困难。
“好,咱们现在不举例子了。反正真正的爱不单纯只是得到、拥有和在一起,更多的是尊重、信任和爱护,你……”
我想说“你懂了吗”但是又害怕他听不懂,所以后面的话就被我吞到肚子里了。
薄从怀一脸认真地消化着我的话,半晌,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我记住了。”
孺子可教也,我不禁露出欣慰的微笑,抬手想摸摸他的头。
一抬起手,就看到顺着我动作滑到到手腕的骨镯,又将手放下了,我还忘了这一茬了。
我看着薄从怀,脸板了起来,语气重新变得冷漠,“你把骨镯收回去,我不要。”
听我语气认真,薄从怀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声音也有些发颤,“别,我保证不会再通过骨镯偷听你的心意,我发誓。”
说着,就竖起了三根手指。
“这是你的骨头,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我毫不退让。
“我不敢保证能每时每刻在你身边,她能保护你,让她待在你那里吧。”
说着,薄从怀垂眸,视线望向我手腕上的骨镯,“奂脊,出来。”
随着他的召唤,骨镯蓝光一闪。
一个身着蓝衣,比例完美,头上用同色发带扎着高马尾,长相精致,气质御姐,却只有手掌大小的蓝色影子出现在我俩之间,像是全息影像投出来的。
影子向着薄从怀恭敬地一低头,嗓音清冷,“玄珩上神”,又将脑袋转向我,同样十分恭敬,“小主人”。
我不禁惊呼,“这是什么高科技?”
薄从怀淡定地给我解释,“她是骨镯灵力所化的形体,名叫奂脊。”
奂脊头微微低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一个很合格的影子。
薄从怀语气认真地对着奂脊命令道:“从今天起,你只听从沈玉诉一个人的召唤,明白吗?”
奂脊稍一愣神,随即恭顺地向薄从怀点头,“是,奂脊听令。”
然后从我们之间飘到我身边,还是保持着低头面无表情的状态,我都怀疑她的设定是不是就是这样啊……
薄从怀大掌一挥,“好了,你先退下吧。”
奂脊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薄从怀眨了两下眼睛,表情有些惊讶,但是还是保持住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奂脊,你没听到本上神的话吗?”
奂脊眉心微动,抬眸看向了我,像是在确定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