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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天林城千里之外的一处深山老林中,有十个人狼狈的聚集于此,其中九个人受伤十分严重,其中四个更是处于死亡的边缘。
这四个人是管事、那两位搭档汉子,以及那小女孩。
“小妹!”靛蓝长袍男子大喊了一阵,呆呆望着怀中女孩,随后一点点抬起发丝缭乱的头颅,双眼通红,定定瞅着在场诸人,缓缓站起身来。
随后便又是一番歇斯底里的生死相搏,有人痛喊,有人厉喝,有人张口求饶,但根本毫无作用,有人说要坐下来商量一番,但他立马便吃了一记猛攻。
此时在场的第十人,却是悄悄的躲在数里开外的一块大石之后,死死地盯着激战所在,眼中透出精光,正是那位麻布衣的老人。
这人当真是老谋深算,从在店铺众人竞价之时,就没有参与其中,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随后众人大打出手,他又一边招架一边游走于边缘,根本不出力,真真切切做了一次合格的坐收渔利的勾当。
不过与其说是此人老谋深算,倒不如说是运气太好,谁能想到他去过不知多少遍的珍馆,会突然冒出一件绝世珍宝出来,而且还恰好被一帮修为高超、却又彼此差不多的、不知哪里来的修士争夺了起来,这不是上天送的大礼吗?
他本人修为虽然不低,但一直未能筑基,若要正面硬战,是万万打不过的,不过此时嘛,他又瞧了一阵,随后再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都不用他出手,那帮人就几乎同归于尽了。
麻布衣老人站起身来,随后一个飞窜,不久来到战场内,此时还有一位奄奄一息的修士,却是那黄袍男子,本来他撑到最后,正是大难不死,要得宝贝的时候,忽然见到这麻布衣老人窜了出来,不禁脸现惊恐绝望之色。
“你…你是何人?”
“哼,”那老者一声冷哼,“看不出来倒是你留到最后,我嘛,你们打得如此开心,连我都没看到,这要是能活命,天理何在?”
说罢呵呵一声冷笑,便挥手射出一道弯形红光,打算就此了结这人。
黄袍男子虽然留了性命,却伤得极其严重,此时翻身打坐,也一时做不到,如何能挡?拼命抬了两下手,没抬起来,张大了口,满脸惶恐的望着红光无能为力,忽然地底下一道水柱喷了上来,拦在这红光之前,一下将其吞噬了进去。
“什么!”
麻布衣老人一个飞跃,立时退出八步开外,身形一落后去瞧那破开的地面,老脸满是难以置信。
却见那个贵气公子横空出世,跃出地面拦在了自己面前。
“是你!不可能…你也是修士?”
麻布衣老人细细打量一遍此人修为,却又惊讶的发现根本毫无法力存在,似乎就是一个凡人而已,但刚才又确确实实的展现出了修士的手段,两眼咕噜转起来。
“这位道友…只要你救我一命,在下将所有宝物拱手相送!”那黄袍男子躺在血泊里,见到希望,连忙提起一口气用力说道。
“呵呵,道友既然也跟了过来,不如你我二人平分财宝,岂不两全其美,我看就没有必要动手了吧。”
麻布衣老人此时开口说道,想将那黄袍男子的求救盖下去。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这贵气公子忽然这样对他说道。
“哦?问题?道友但说无妨。”麻布衣老人略一思量,便痛快地让对方提问。
“听说你们听风楼最近在积极寻找一个人,不知你找的怎么样了,你们伙伴之间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那老人听他问出这个问题,竟直接笃定了自己的身份来历,根本不另作询问,心中吓了一跳,不过随即眉头一转,面色恢复如常,沉吟了一阵后说道:
“原来道友是要问这个,道友既然知道我是听风楼的,想必也是清楚听风楼的能力与规矩了,我们对外可不会透露分毫的。”
这麻布衣老人眼中含笑,顺势直接拿听风楼的底蕴出来说事,似乎想稍稍震慑一番对手,不过马上又语气一转。
“不过是道友的话,在下倒是可以提及一二,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必此刻在整个林国,听风楼在找一个人这件事,在暗中也已经传遍了吧。
“不瞒道友,我们确实在全力寻找一个江湖人士,此人说来也有些名气,有个破烂外号,叫做狗屁千里追风索魂刀,也不知是什么人和本楼达成了交易,托本楼全力搜寻此人。
“其实在下在这之前,就已经找了这个十年了,不过此人行踪倒真是隐秘,也不知是死是活了,竟然全无消息,这是真的,在下不敢欺骗,要说我比谁都更想找到此人,我与他有杀子之仇,所以绝不可能隐瞒此人讯息,怎么,道友难道也感兴趣?”
那贵气公子听完他这话,脸色却是大变,老人瞧得莫名其妙,在心中想了半天,竟得不出半点结论来,不由得有些发虚。
“你…你姓归?”那贵气公子忽然这样问道。
这一下那麻布衣老人真是掩盖不住的惊惧交加了,直接在脸上显露了出来,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恐惧袭来,因为眼前这人实在是太让他捉摸不透了。
“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你要给你儿子报仇,找我就好了,不用找别人。”那贵气公子这样说道。
老人闻言吓得脚下一个踉跄,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涂城,山神庙。”
这贵气公子将面上易容法术一解,露出了里面用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面孔,正是俞寒以世俗易容术做的改装,他只说了六个字,老人便大受震动,整个人定在了当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
“呵呵,道友言重了,不过是一介黄毛小儿,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在下绝对没有报仇的想法,就算有,那也是到此为止了,所谓化干戈为玉帛,如今这帮人各个身家不菲,宝物就在眼前,不如你我二人分了宝物就走,岂不妙哉,何必搞什么生死相向。”
俞寒听他说出这话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鄙夷,看他贪财的一副表情,只觉十分的不顺眼,不想看到,转过身去。
那黄袍男子见状大惊,连忙要出口求饶,心急之下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先前大战,俞寒在一旁看得仔细,此人手段可谓惊人,本来那靛蓝长袍男子使出的两只妖兽,品阶极高,而且修为都在筑基后期,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此人手里。
不过此人现在这副模样,只能任人宰割了,一点也没了刚才争斗时的威风。
俞寒正打量间,忽的耳边一道破空声急速袭来,他虽然不想看那麻布衣老人,但并非真的不加以提防,此时身形陡然一转,朝着一侧急忙躲了开,便看见一把红光熠熠的弯刀,携着浓郁灵气锋芒,气势汹汹地擦身而过。
那柄红光弯刀去势极快,乃是麻布衣老人蓄势已久的一击,因为俞寒的躲开,瞬间钉入了那黄袍男子胸膛,一下彻底交代了性命。
俞寒避让开后,当即眉头一皱,身形一闪而出。那老人也是动作快速,一击之后毫不停留地连续使出了两张符箓,似乎不管那一击成不成功,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连环一套进攻的,一点也不介意符箓会浪费掉。
俞寒心中倒是吃了一惊,此人倒真是果断,见此只得连忙再次躲闪起来,一闪一动间,人已跑出十丈开外。
那符箓光芒一闪下,俞寒便知底细,不过此符品阶不低,威力强大,他见状又拉开了一些距离,等待符箓威能耗尽。
那老人虽然不知俞寒的修为,但此刻见了他的速度,不禁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这人是结丹修士?不过结丹修士的话,翻手间便可了结自己,又怎么会避让。
“呵呵,小子,原来你就是那武林大会的头名,我很好奇,你跟那叫做顾兴风的杂碎是什么关系,竟然给自己取个小杂碎的外号?”
俞寒面色冷了下来,忽然将摸在储物袋上的手收了回来,随后向那麻布衣老人所在急速奔袭而去。
他人在半路,蓦地袖口一动,一柄百炼飞刀激射而出。此刀去势丝毫不在一般法器之下,只比刚才归姓老人的偷袭稍逊一筹,眨眼间便飞至对手面门之前。
不过对方也不是一般人,若说俞寒以筑基修士的手段进攻,那倒是另一回事,但此刻这飞刀想要一击制胜,显然还有难度。
归姓老人连忙侧身闪开,并取出召回自己的红刀法器,心里却奇怪得很,怎么这飞刀毫无灵力,竟仿佛世俗兵刃一般。
俞寒看那柄红刀在灵气牵引下倒飞而回,岂能让他如意,当即抬起一手,半路猛拍两掌,雄厚的掌力夹裹着劲风直奔红刀,想将其半路拦截。
这两掌劲力隔空正中途中红刀,击的此刀表面灵气四散溅射,一下断了灵力联系,被这掌力打得摔向一侧。
此时那归姓老人见状,更是惊骇至极,这两掌哪有什么灵力,分明是世俗武艺,不由得失声叫道,“你到底是不是修士?”
“老头的这身武艺,照样可以杀了你这种仙人,他没必要躲的!”
俞寒罕见的跟他说明了一番,随后踏雪寻梅全力施展,迅速逼近此人。
归姓老人听闻此言,气的睚眦欲裂,“好哇!我倒要看看你这点把戏能撑多久!”
这老人虽然实在搞不懂此人是不是修士了,但如此岂不是更好,难道自己炼气顶层修士,还能被一个凡人打败不成?
他今日所见之事尽皆匪夷所思,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今天这样离奇。先是那珍馆莫名其妙出了个大宝贝,随后众人莫名其妙大打出手,最后还碰上了自己苦寻十年的相关人物,关键此人还想用世俗武功打败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
“也罢!老夫找了十年,不想再找了,找不到那千里杂碎,便杀了你个百里杂碎也是一样!”
他当即一拍储物袋,两道灵光冒出,一件盾牌蓦地飞出涨大,随后贴身环绕起来,又一根红毛棍子在手,棍头喷出一团大火球朝俞寒卷来。
俞寒丝毫不惧,原地站住,两掌齐拍,一道浑厚气浪汹涌而出,迎头冲向卷来火球,竟真的将其拦住。
火球前头被这气浪一堵,宛如迎大风划小船,火势调头翻滚,随后灵力烧的气浪烟消云散,自己也威能耗尽。
归姓老人眼珠一瞪,不敢相信,却见俞寒又抢上两步,“唰唰”两柄飞刀一左一右飞射而来。
老人忙挥棒砸向其一,身周环绕的盾牌去挡另外一刀,这飞刀毕竟凡物,被那棒子一撞,朝一侧斜飞出去,不过一时也未见损伤。
俞寒身形连走,绕着归姓老人打着圈子奔袭起来,这一圈奔完,只见六七柄飞刀射在空中,从各个不同的方位朝中央老人击去。
老人大惊,连忙将自己盾牌催出一层灵光护罩,牢牢将自己包在里面,只听一阵叮叮声不绝于耳,那盾光表面击打得如雨落池塘,不过却一时未见破碎。
“哈哈!一介凡夫俗子,安敢犯我仙人!”老人见自己的防御圈无恙,得意嘶吼道。
俞寒眉头一皱,飞刀神出鬼没,但要硬攻还是有些威力不足。随即一拉剔骨丝,将飞刀全部收回,紧接着便原地停了下来,原地扎了个马步,两手运起玄功。
老人不知所以,不过仍然以盾牌光罩牢牢罩住自己,以防万一。
一眨眼功夫,只见俞寒头顶忽的冒出层层白雾,宛如置身云雾,两袖真气鼓荡,宛如疾风倒灌,好不神奇。
蓦地他一声大喝,抬起一掌往正前方拍出,掌前一道五指掌形真气瞬间凝成,有如实质,直直击出。
俞寒一掌既出,毫不停歇,另一掌立刻跟上,又一道掌形真气破空而出,只见他两掌纷飞,只见其影,不见其形,一刻不停,霎那间拍出七七四十九掌,一掌叠一掌,仿佛一条江河巨流直奔归姓老人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