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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以前谁跟我说过,暗部是个很有前途的地方。
有没有前途我没看出来,我对暗部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了刷资历很快,但是累得像狗一样这种操蛋的回忆上。基本上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同期小伙伴出任务我在加班,同期小伙伴修炼我在加班,同期小伙伴放假了我还在加班。
原本以为这辈子我上当受骗一次就够够的了。
结果做梦也没想到,现在我居然还上赶着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我捂着脸逃避现实。
我的禁足期总算是进入了末尾,肩膀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一个月以来,我除了日常生活必要的行动之外,唯一的外出就是去参加纲手的五代目火影继任仪式。鸣人走的时候我都没去送他,一个是他走得急没跟我打招呼,再一个就是我也担心我这本来就有些堪忧的名声再落得个勾搭人柱力的罪名。
今天再去医院复查一次,就可以去暗部报道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去复查之前,监视我的暗部又换班成了老熟人天藏。
他进来的时候还游刃有余的跟我打了个招呼,即使我胳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也依然习惯性的帮我穿好衣服系上了族服的腰带。
落地的穿衣镜里映出了我的身影。
发型完美。
衣服完美。
长相也很完美。
美中不足的就是我那张脸上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精气神,长达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也没能放松精神,我这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期待。
现在看来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吐槽奈良鹿丸活的像个老头子了。
天藏陪着我一路走去了木叶医院。
倒是和之前不同,接手我后续治疗和复查的人从纲手变成了纲手的弟子加藤静音。
想想也对,前不久纲手才继任了五代目火影,这会儿正是新旧火影交接的最忙时期,已经坐上火影之位的她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天天在泡在医院里。
这会儿小樱还没拜纲手为师,加藤静音就是纲手唯一的真传弟子。医疗忍术也除了纲手之外鲜少能有人比肩,她出现在这也就证明了纲手对于她的信任。
加藤静音一脸认真严肃的拆掉了我肩头的绷带,指尖凝聚起绿色的查克拉细细的检查了起来。
淡绿的光晕没入皮肤直达骨骼,许久后,静音用衣袖擦去额头渗出的汗水对我点了点头:“已经可以了,佐助君。”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复查,检查完毕之后也没有再绑上用来固定关节的绷带和支具。
我听话的穿好了褪下一半的族服长袍。
“伤口恢复的很好呢,以后对忍者生涯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加藤静音这样说着,只是表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隐隐有些严肃:“只是……”
她欲言又止道。
“毕竟是关节这种脆弱的地方,曾经严重骨折又反复受伤,治疗时间也耽搁了很久……以后阴雨天会出现关节疼痛的情况也是正常现象。”
“唔――”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一度受伤到压根抬不起来的右臂跟以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同,至少表面看起来是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当初负责治疗的医忍告诉我这个伤养不好就会断送掉我的忍者职业,现在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好啦。我原本都做好会留后遗症的准备了呢。”
我对女性本来就格外宽容,面对一个关心伤势的小姐姐,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微笑:“谢谢静音姐,这段时间麻烦你啦。”
告别加藤静音后,我终于步入了今天的正题。
是的。
今天出门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复查伤势,而是去我未来的工作地点报道。
在天藏的带领下,我向这个全名为“暗杀战术特殊部队”的部门递交了我的入职申请表。
由于我的加入是三代目点头应允下来的,递交申请也不过就是走了个形式。不需要等待回复申请的时间,申请表递交上去之后我就领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暗部套装。
火影直属的暗部相对于“根”来说并没有那么残酷,成员的年龄也大多都在十六岁以上,鲜少会出现像我一般大的忍者。
看他们派发制服的速度,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迎接我的加入。
不过话说回来,暗部虽然危险了点,但待遇真是没话讲。有没有前途我不知道,不过钱途是真的一片光明。
成为上忍也就顶多会发下来一张上忍资格证,有时候连战术马甲都得穿中忍时期一直穿剩下的旧衣服。再看看暗部,从制服到面具,从面具到武器,这都是崭新崭新的套装。
新职场新气象,我也换好了新的制服。
暗部统一配发的短刀我没拿,我的武器依旧是那把我用惯了的草s剑,只是位置从别在腰后改为背在了背上。
把发下来的猫脸面具歪着扣在脑袋上,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
“嗯……怎么感觉少点什么呢。”
天藏也在一边摸着下巴思索:“好像的确是少点什么,少什么呢……”
“少个刺青。”
推门而入打断了我和天藏在那抱头冥思苦想的人是多日未见的森乃伊比喜,他迈步走进来,脸上仍旧挂着那副严肃而冷硬的表情。
伊比喜的刑讯拷问部也隶属暗部门下,只是衣服款式有所不同。
他走进来白了天藏一眼:“你连暗部成员需要刺青都忘了吗。”
天藏干笑:“没忘,我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那不还是忘了吗。”
刺青……
对哦,刺青。
暗部的成员都要用特殊颜料在左臂刺上统一的图案,这也是对火影宣誓忠诚的手段之一。我曾经加入暗部的时候当然也在皮肤上纹过,不过随着我身体的缩水回十二岁的状态,手臂上的图案也消失的半点不剩。
写轮眼还能根据熟悉的查克拉流动而开启,而纹身倒是彻底回不来了。
也许是处理刑讯这种细致工作的人也适合做刺青这种活,为我刺上暗部标记就交给了森乃伊比喜来负责。
皮肤刺破,表皮下注入了特殊颜料。
就算以后我从暗部退出也永远都洗不去的图案就这么留在了我的左臂上。被针刺破过一次的皮肤隐隐作痛,像是木叶标志又像是抽象火焰的刺青鲜红如血。
我把斜扣在脑袋上的面具挡在脸前,这下,我总算是成为了木叶暗部的其中一员。
……接下来,就是去暗部同僚面前报道了。
扣上面具后我和天藏的立场就对调了,从照顾人的监视者和被照顾的被监视者的关系转化为了上司与新人下属,也从他跟在我身后改为了我追在他后面走。
他这么个被卡卡西忽悠的老好人在暗部成员面前居然还很有威信的样子,来到暗部聚集的房间时,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互相的闲聊转而开始对天藏打招呼。
天藏把我往前面一推,遮挡在面具后有些发闷的声音温和道:“这是新人,宇智波佐助。”
“哦哦,我知道这孩子!”
“佐助?宇智波佐助不是叛逃了的下忍吗?”
“不是叛逃的佐助,这孩子是他哥哥吧。当时在大蛇丸手里救了三代目的那个。”
“那个啊,那个我有印象。宇智波佐助很强呢!”
暗部的成员之中响起了这样的一阵私语。
毕竟当时那种情况下我被不知火玄间撺掇去给三代目打辅助,事后又用过于凄厉的喊叫声调动了上忍送三代目去治疗……暗部里认识我的好像也大有人在。
天藏轻咳一声,止住成员间的议论。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
天藏声音带笑道:“至于代号嘛,我想想……就叫他恰啦好了。”
尽管面对上司我这个态度好像哪里不对。
但是。
但是……
但是――
但是我还是没能忍住的吐槽道:“……天藏队长,你这代号取的也太随便了吧。”
我的家人并不是没有出身于暗部的忍者,恰恰相反,我家亲戚里出身暗部的人还不少。
据我所知,我的表哥宇智波止水就曾是暗部一员,代号明镜。而我亲哥宇智波鼬也出身于暗部之中,代号乌鸦。
他们的代号听起来都很帅气,就连我以前在暗部的代号都是根据我的武器名字而得来的草s……以前的称呼再不好听也很正常啊,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听就充满了轻浮和不靠谱气息的“恰啦”呢。
“不喜欢这个啊?”
天藏好脾气的反问我:“那你想要什么代号?”
我想了想:“……帅哥怎么样?”
天藏拍了拍手掌:“好了好了,大家都认识恰啦君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带恰啦去熟悉一下环境。”
……你不打算给我改名就别问我啊!
总而言之,我这个奇怪的代号就这么被盖章了。
成为暗部的第一天,除了报道和得到一个很随便的代号之外我什么都没干。
露了个脸就到了下班时间,我重新换回族服长袍,暗部的刺青在衣料摩擦间传来细细的痒痛感。
我捂着胳膊收拾好暗部制服,正打算回家,今儿在我身边待了整整一天的天藏又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然而这次却并不是往常那种带着面具完全看不见脸的模样,他穿了一身非常普通的黑色长袖衫,就像所有上忍一样都在外面套着灰绿的战术马甲。
面孔也很普通,不好看也不难看,顶多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可能是瞳孔的颜色太深,一双眼睛倒是莫名的很有存在感。
我估计要不是因为他一听就很老好人的声音和他那头棕发,我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天藏。
“一起去吃个饭吗?”
我疑惑:“暗部要聚餐吗?”
“没有,只是我以个人名义邀请你。”他笑了笑道:“算是庆祝一下关系改变吧。”
……我跟你的关系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吗,难道不是从没什么关系变成没什么关系了吗?
“从监视者与被监视者,变成同一部门的同僚。这是很值得庆祝的事吧,恰啦君。”
“……这都下班了,请你正常的称呼我宇智波君或者佐助君好吗,天藏队长。”
吐槽归吐槽,毕竟有人请客,我还是跟着天藏去了饭店。
吃饭地点意外不是木叶高人气饭店的烤肉q,而是一家我从未来过的居酒屋。
天藏熟门熟路的撩开门帘走进去,居酒屋里已经聚集起了不少忍者。
哦豁。
还都是熟人呢。
同辈同期的有卡卡西、迈特凯、夕日红、阿斯玛和不知火玄间。比他们辈分更高的还有猪鹿蝶中年三人组,奈良鹿久、秋道丁座以及山中亥一。
“……这是啥,上忍聚会吗?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天藏特别淡定:“别在意了,恰啦君,这只是新暗部的欢迎会。”
我特么怎么不记得暗部还有这个惯例呢。
当年我第一回加入暗部的时候,小叔叔和止水哥都忙着任务,我亲哥跟着晓组织在外面出差,我加入暗部的第一天就可怜巴巴的吃了碗一乐的豚骨叉烧面好吗。
卡卡西似乎是发现了门口的动静,他扭头望过来,隔着老远就开始挥手。
“哟,佐助。这边这边。”
我跟在天藏身后走过去,卡卡西捧着一杯清酒对着我笑的和善极了:“鹿久先生还担心你在暗部不适应,特意让我们来关照你一下。”
他话音未落,迈特凯就在他身边动作浮夸的抹起了眼泪:“啊――师生情真是感人。”
作为感人师生情中的那个老师,奈良鹿久别开视线,一脸不愉快的和山中亥一碰了碰酒杯。
他别扭道:“我才没在担心他,他这样的小混蛋到哪都能活的很好吧。”
我不得不说一句。
虽然老师你有这样的心思让我很感动。
可是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玩傲娇,真的很让我毛骨悚然。
和天藏一起落座在空位,我坐在了卡卡西左手边。
再怎么跟着掺和上忍之间的聚会,我年龄也还是不够。他们当然没有像是灌天藏喝酒一样给我倒酒,而是招呼服务生给我上了一杯果汁。
卡卡西给我推荐了这家居酒屋的烤秋刀鱼,我一边吃着秋刀鱼,一边喝着果汁开始围观天藏被上忍同僚们灌酒。
盐烤秋刀鱼吃起来还不错。
不过果汁真的是太难喝了,根本就是色素和糖精兑水的味道。
在我我一言不发填饱肚子的时候,那帮上忍就已经喝多了大半。迈特凯激动的站起身来开始哭诉他永远的对手旗木卡卡西小时候臭屁傲慢瞧不起人。
天藏喝的太猛,也被灌多了一半,附和着迈特凯的话题开始讲他的卡卡西前辈是如何欺骗他感情的。
我听的正开心,卡卡西凑了过来:“你围观的就那么高兴吗?”
我抿了一口难喝的果汁,正直的对卡卡西点头:“听别人的坏话总是会高兴的。”
说罢,我顿了顿又道:“说起来,为什么会让我来参加上忍的聚会?虽然我已经算是加入了暗部,不过本质还是中忍,资历和年龄跟你们都没法比吧?”
“是呢,为什么呢――”
卡卡西沉吟一声,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正勾着秋道丁座的脖子,开始抱怨自己家儿子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奈良鹿久身上。
“这是鹿久先生的意思。”
奈良鹿久?
鹿久老师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身份在暗部与中忍之前,都要先加上一个定语。”
卡卡西的眼神又转了回来,他凝视着我的双眼缓缓道:“……另一个世界的外来者。”
“来自另一个世界跟这件事没关系吧。”
“啊,还是有关系的。”
卡卡西懒散的趴在桌上,单手撑起下巴歪着头对我笑:“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没有一起经历过忍者学校的时期,所以和同期的孩子都没什么交情吧?”
被他戳中了我现在好像没朋友的这个痛脚,我干咳一声:“我,我跟奈良鹿丸和日向宁次,还是说得上两句话的。”
卡卡西只是笑,他的眼角微微泛着绯色,犹带似醉非醉的倦意。
“总之,还是处在一个没有同伴也没有朋友的尴尬地位,对吧?”
我没吭声。
“鹿久先生也知道,以你的心智和实力去配合一群下忍有些困难,所以就干脆想要把你拉进上忍的圈子里。”
卡卡西声音微哑的喃喃道:“反正,在你选择成为暗部的那天开始,就再也做不成一个普通的孩子了。”
刚才还在内心吐槽鹿久老师一大把年纪了还傲娇,这会儿就轮到我别扭的对卡卡西哼了一声。
“宇智波本来就没有普通的孩子。”
卡卡西笑意更胜:“只是再不普通的孩子,这个时候也只能乖乖的喝果汁。”
他意有所指。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手里被称作“果汁”的兑水糖精没说话。
卡卡西单手食指拉下面罩,凑近了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杯子里甜腻过了头的液体。
“……呜哇,好难喝。”
我瞪了他一眼:“是我让你喝的吗?抢我的饮料我没打你都是温柔了,你居然还给我挑三拣四的。”
“好啦好啦――”
卡卡西把面罩拉回去,坐直了身子不是那么有诚意的安抚我道:“大不了我把我的烤鱼也给你吃嘛。”
他把自己还一筷子没动的烤秋刀鱼也推了过来,刚好对于我来说一条鱼有点吃不饱,卡卡西乐意请我吃鱼我也可以理直气壮的笑纳。
我低下头继续聚精会神的与盐烧秋刀鱼作斗争。
卡卡西无奈的轻笑一声。
“佐助。”
“嗯?”
“以后要找到很好的同伴啊。”
我咬着鱼骨。
酥软的鱼肉从骨头上一点一点剔下来吃进肚子里,微焦的鱼皮倒是有些苦意。
这次,我没有应承下卡卡西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