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火影]爱的战士宇智波 !
我这辈子一共做了十多年的忍者,折磨过许多人,也杀过许多人。这却是第一次,仅仅只是挖出一双眼球,就让我几乎吐出了胆汁。
滑腻的触感留在了手指尖端。尽管封印卷轴的时空间术式延缓了尸体僵硬的时间,鼬哥的身体还是柔软的,可血液已经凝固了起来,眼球被取出来时带出了黏糊糊的血块,味道腥的惊人。
宇智波带土慢慢悠悠的走进来时,我正跪在角落里吐。
胃里没什么东西,早几天前吃的食物也消化完了。我干呕了半天,吐出了一口透明的酸水来。我呛得咳嗽了两声,从胃到喉咙这一路都被胃酸灼的火辣辣的疼。
宇智波带土嗤了一声,将水壶塞进我手里。
“你看起来像是个初出茅庐,第一次杀人的菜鸟下忍。”
清水涮去了嘴巴里酸涩的味道,我把水吐出去,掩去双目深处的情绪对着宇智波带土扯了扯唇角。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可没吐。”我随手将水壶丢到一旁,壶里的水溅了出来,洒在岩壁上。灰黄的岩壁被水浸透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地方染上了一层更深的褐色:“倒是我听说,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哭了出来,还吐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宇智波带土才不在意我怎么诋毁他,他斜倚在岩壁上,看戏似的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握了握拳,掌心皮开肉绽的伤口后知后觉的开始刺痛起来。
“带土。”
不同于以前,这次我叫住他的时候并没有加上‘小叔叔’之类的后缀称呼。不过好在他也没有真的把我当侄子看,不管是我叫他‘带土’还是叫他‘斑’,他都是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我听琳说起过,你小时候很爱哭。”
“琳?”
我放软了声音,满怀恶意道:“是野原琳啊,你们是队友吧。”
野原琳对宇智波带土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我不清楚,只是相对于我的那位小叔叔来说,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带土身上的唯一一个变数,就是野原琳的身亡。
昔日同伴死在了战场上,哪怕我面前这个宇智波带土对琳没有什么特殊情结,我也不抗拒故意提起这种旧事来试探他。
不过结果是我试探的果然没错。
提起野原琳,宇智波带土周身冷硬的气息似乎有所软化。面具后的他到底是什么表情,我现在看不见,只是此刻的他,并不是他所伪装出来的‘宇智波斑’。
“……是琳啊。”他低声喃喃道,像是被我提起了兴致似的,宇智波带土侧目看过来,连假声都忘了继续维持:“在你的世界,她……过的很好吧。”
这句话语气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他在肯定着野原琳过得很好的这一事实。
我的视线稍稍降低了些,错开了和宇智波带土的对视。视点落在他肩膀以下的身体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每一个肢体语言,每一个再细微不过的动作。
“她过的很好哦。”我语气轻松的回答道:“神无毗桥的任务顺利完成之后,琳就晋升了上忍。后来进入了医疗忍者部队,在纲手的手下做事。虽然不是纲手的弟子,可大家都说,琳是最有望成为三忍继承人,接手医忍部队和木叶医院的人呢。”
我一字一句缓慢叙述着只会出现在宇智波带土想象中的事,就这么寥寥几句,他听的非常认真。
在我说完后,他沉默了有好一会儿。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宇智波带土的身体动了一下。我防备的猛地抬起头来,却见他从斜倚在岩壁上的姿势改为站直了身子背对着我。
“他快醒了。”宇智波带土没什么情绪的平淡道:“你要去看看吗?”
“好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声音轻快的应了下来。
在这段时间中,我有六个对宇智波带土动手的机会。可是这其中没有一个机会,能让我确保真真正正的……杀了他。
他又隐匿进了自己的神威空间当中,暂时搁置下杀了宇智波带土的念头,我去看了据称快醒过来的佐助。
佐助已经从深度昏迷的状态转为了浅眠。我挨着他身边坐下,俯身下去抵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好,尽管佐助还有些发烧,不过呼吸声比起之前却是平缓了不少。
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没出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不等我起身,佐助便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
烛火跃动着,明灭不定的暖色光芒照亮了他的双眼,黑眸中映出了我小小的倒影。佐助迟缓的,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你醒了啊。”
我用手臂撑着床铺直起身子,想要对他露出一个习以为常的笑脸。但是佐助却没理会我,只是在我退开一些后,单手捂着眼睛也跟着爬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是晓组织在东面的据点,还是挺安全的,你现在这里养好身体吧。”
他一直没说话。
佐助盖在双目上的手掌已经落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几乎遮住了他眸中的所有情绪。那对深黑的眼睛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灰白的雾霭,这所有的一切都没能映入他的眼底……也包括我。
“你的视力现在下降到什么程度了?”我抬手探去,轻轻摸了摸佐助的眼角,他没躲。我的手指在他眼尾处划过,细密的睫毛扫在我指尖上,有些痒:“为了避免失明,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换上鼬哥……宇智波鼬的眼睛。有了他的眼睛,你才能看的更远。”
宇智波鼬已经死了,背负着污名死去。他现在只是双目空洞,不会说话也不会再对我微笑的一具尸体。而佐助还活着,他会带着哥哥的眼睛看向更远的地方,在哥哥沉重的期盼中,一无所知的获得幸福。
我小声询问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现在想静一静。”佐助哑声道。
于是我便安静的跪坐在一旁。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岩窟中一盏小小的灯火在流动的空气里摇曳不定,我和佐助的影子被昏黄的暖光拉的很长,混沌的融在了一处。
真奇怪啊。
我有些木然的想着。
明明我与佐助是面对面的姿态,影子看起来却像是背道而驰的模样。
静到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的空间中,我一直都在凝视着佐助的脸,朦胧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了半明半灭的阴影。
我看到,佐助他――
在哭。
成功复仇的人要在意的事,往往并不是大喜过望之后的乐极生悲,反而是被视作人生目标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执念被骤然清空后,无所适从的茫然。
失去了支撑,失去了信念,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把过得一团糟的人生重新梳理的力气。
佐助就默然的坐在那里,眼泪顺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白皙脸颊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
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我没有更……拼命一点呢?
结果我什么都没能做好。
“佐助,我……”
我想对他说些什么,结果往日信手拈来的嬉笑怒骂却好像都在此刻突然哑了火。我徒劳的张了张嘴,抬手擦去滑落到他下巴上的水痕。我近乎恳求的问道:“佐助,我把我的眼睛给你,好不好?”
我抓住了他的肩膀。
佐助没有穿上衣,上半身从脖子到腰腹间都裹着一层层的绷带,我的指尖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中。用力过度后,我掌心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又再度崩裂,新鲜的血顺着他的肌理一直流下来,没入绷带中,混进了他的伤口里。
“如果你不想要哥哥的眼睛……那我,我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给你,好不好?”
“……”
佐助终于有所反应。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是含糊不清的骂了我一声。他似是想推我一把,结果手落到我身上,还没推出去,他就攥住了族服过于宽大的衣领把我拽了下来。
“……我不要你的眼睛。”
佐助扯住了我的衣领,一字一顿:“你也别想着这种事。”
在他的瞪视当中,我笑的特别难看。嘶哑的笑了几声,我捧起佐助的脸凑上前亲了下去。这个亲吻有药物的苦味,血气的腥甜以及眼泪淡到几乎微不可寻的咸味。佐助狠狠地在我的唇上撕咬出一个伤口,又细致的舔去了所有渗出来的血液,这让他淡白到病态的唇也有了少许血色。
脱力的喘了口气,我又被佐助托住了脑后。他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插,明明他的烧还没退,体温高的惊人,可摩挲在发间的手指却是冷的。
“佐助。”我弯着眼睛笑了出来,一笑就扯到唇上被他咬出的伤口,笑脸又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等你养好伤以后,我们就回去吧,我想回木叶了。”
他像是从那个万念俱灰的状态里缓过来了,纵使没说什么,他却在我发顶不轻不重的顺了两下。
“那就算了。”心知他对此的抗拒,我若无其事的又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总归是会和你一起的。”
反正,我回不去了,也走不动了。不管佐助想做什么,我总归都是要奉陪到底的。
不如就让我……最后再,保护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