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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跟着水月他们找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佐助还坐在墙边闭目养神,而我才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
族服过于宽松的立领遮不住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脖颈的斑驳痕迹,佐助那除了斗篷之外也没什么领口小一点的衣服。我干脆就心一横,用绷带一层层的几乎要缠到下巴上,这才遮挡去了那道差点就让我赔上性命死于窒息的瘀伤,也遮去了佐助留下的咬痕。
只是刚打了个照面,香磷一看到我这个造型就愣在了原地。
“怎么感觉伤的更重了啊……”
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晚上被佐助掐得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胯骨,什么都没敢说。
上次见还是黑白分明的绝此刻就剩下了一半,黑色的另一半不知所踪,而白色的那半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挂着一脸似是在打量什么的表情走进房间,眼神落在闭眼假寐的佐助身上打量了一圈,意识到佐助没打算搭理他之后,又侧目看向了我。
“你们两个,关系又变好了啊。”
白绝令人不快的笑了起来,我皱了皱眉毛,不等我表态,佐助便睁开了眼。
“你来做什么。”
佐助冷声道,他墨色的眼底一片清明,看不出半点睡意。
“别这么说啊,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的。你们离开晓组织据点之后的行踪真是难以捉摸。”白绝“呼呼”的笑了两声,不顾这一屋子人都针对他露出反感的神情,反而对佐助流露出了一丝亲近的意味:“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你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说吧,说完了赶紧离开。”佐助不是很感兴趣的偏过了头。
“我保证,我带来的消息会让你们很惊讶。”我看见绝剩下的那半边独眼中闪烁起了兴奋到异常的光彩。他脸上的笑容拉的更大,衬着仅剩下半边的脸,扭曲到不像是人类:“在那之前,先听听我的请求?”
佐助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白绝当然不在意佐助的态度,我觉得可能不管佐助到底是有没有允许他继续说下去,他都会把话题带到他想说的那件事上。
“我希望,你能加入晓组织……哎呀,别这么瞪我呀,你的眼神真是可怕。”
在白绝带着嬉笑的声音里,我盯着他,沉默的收回了自己那一瞬间几乎盖过理智的杀意。写轮眼却没有收起来,三枚勾玉缓慢的转成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图案。我的视线附着在白绝身上,如果他敢有半点动作……杀了他比杀了宇智波带土要简单多了。
沉默半晌,佐助才缓缓回过头来,像是第一次得知了房间里多了个人一样,他看向白绝。
我有些紧张的盯着佐助,直到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的声音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可以。”
“不行!”
交叠在一起的话音刚落,我和佐助迅速对视了一眼。
随后,我们两个又同时开口。
“算了。”
“好吧……”
我们两个又对视了一眼,我一个目光都不肯错开的盯着他,最终,还是佐助先做出让步的别开了视线。
“别这么快拒绝呀,佐助君,你不如好好考虑一下。”
白绝在声音轻快道。
“我们会成为彼此的助力,你帮助晓来达成我们想做的事,也让晓来帮助你完成你的目标。我们甚至可以让你带着你这位对晓组织所有人都怀有杀心的兄弟……”他说着,在矛头指向我时又挤出了气音的恶意笑声:“还有你的所有同伴,一起加入晓。”
这下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一同看着最后下达决定的佐助。
佐助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从表情来看,他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波澜,不像是要答应,也不太像是要拒绝。
我一颗心都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提了起来,生怕他会真的应下白绝的请求。
我屏住呼吸静候了片刻,佐助终于在沉默当中做出了反应。
“不。”他垂着眼没什么表情的回绝道:“还是算了。”
我还以为佐助至少会解释些什么,比如说他最后还是选择拒绝加入晓组织的原因。我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他拒绝是因为我,我觉得在自己做过那种事之后,在以不触及到“宇智波鼬”这一底线为前提下,与佐助还能和平共处已经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我内心隐隐有些好奇。
不过绝似乎并不准备深究佐助拒绝的原因,事实上,绝拿来劝说佐助加入晓的那番言论听起来就如同儿戏。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啦――”
绝故意拉长了自己的尾音,被拒绝了也看不出有多失落。在场的其他人没兴趣对他说什么有的没的,黑色的绝又没跟着一起来,白绝故意做出的举动不仅没人吐槽,反倒显得像是在挑衅一样。
他耸了耸肩膀:“那剩下的话,我就直说吧。在你们离开据点的那天,木叶被袭击了哦。动手的人是佩恩,现在的话,应该整个村子都被摧毁了吧。”
绝的语气过于轻描淡写,听上去和‘今天不想吃晚饭’这种无关紧要的废话一样,不痛不痒到甚至让我无法产生木叶村真的被毁了的真实感。
余光中窥见佐助忽然蹙起了眉毛,我还没来得及去仔细探究木叶被袭击这件事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了佐助的身上。
“不过佩恩失手了,尽管木叶被摧毁,却没人死亡呢。”绝就跟看不见佐助难看的脸色一样,他愉悦道:“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件,导致的结果只不过是五代目火影受伤昏迷,拷贝忍者卡卡西暂时代理火影职位。”
说完,他又补上了一句声音浮夸的感慨:“原本我还以为,既然是佩恩亲自出手的话,木叶起码会伤亡一半以上的人呢。这还真是……”
“……真是可惜。”
绝未说完的话被佐助补全,他嗤笑了一声打断了绝喋喋不休的言论,瞳孔由黑转红,又从三勾玉转变为仅与我有着细微差别的万花筒写轮眼:“不过也好,那种地方,就该让我来亲手毁掉。”
“佐助。”鬼灯水月满脸惊奇的看向他:“木叶不是你出身的村子吗?毁掉故乡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也没有整天想着要毁掉雾隐啊。”
“那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佐助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又道:“最终的目的,是将世界……修正。”
“你说的修正是指……?”
“用鼬的苦难,用他的绝望才换来和平的世界,一定是错误的。”佐助的双目是写轮眼独有的赤红色,平静的表象下藏着深处隐约能流露出的疯狂。他声音不高,又恰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到:“既然是错的,那就让我来修正错误,毁掉这个错误的世界。”
“……你疯了吧。”
鬼灯水月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是啊,他疯了。
我撑着下巴,面对气氛诡异的场面和众人各有不同的神情,别说开口,就连一个短促的单音都没有发出来过。
佐助疯了。
事情还是向着哥哥曾经预料过的,最坏的方向发展。
佐助的感情大于他的理智,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他就什么都顾不得。我和哥哥两个人赌上性命隐瞒的真相已经被宇智波带土如数告知于他,而得到的结果是――
――佐助转移了自己的仇恨,更换了复仇对象。
说是复仇对象也许不太恰当,这次他憎恨的并非某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他在以一己之力,试图撼动“世界”这个庞然大物。
不过,可能我也一样疯了吧。
曾经走上哥哥那条路的我,现如今在听到佐助说出这番言论后,对于他想毁掉世界这件事的关心程度,甚至还比不上我在意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换上哥哥的眼睛。
“真是了不起的理想啊,佐助君。”
绝装模作样的鼓了鼓掌,骤然听闻佐助想要毁掉世界的疯狂想法,绝的表现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听到好消息后的欣喜:“看到这个样子的你,我倒是想帮你一把了。”
没有留给我们拒绝的余地,绝自顾自的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了下去:“要怎么帮助你才好呢……嗯,真头疼啊。要不然这样吧,就由我,我来提供给你一个适合宣战的场所。”
白绝另一半什么都没有,缺失了半边的脸都被另外一半夸张的笑意而带动的扭曲不堪。
“铁之国,那里,你意下如何?”
“铁之国是中立国吧。”在这正常气氛微妙的谈话中,我第一次开了口。佐助没有叫我闭嘴,我便自然而然的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下去:“把不存在忍者的武士之国卷进去――怎么,那里有宇智波带土想要的东西吗。”
宇智波带土这一姓名我脱口而出,除了水月、香磷和重吾他们显得比较茫然之外,另外两个人倒是不见对这个名字有多意外。
白绝大抵最初就知道宇智波带土的真正身份,而佐助的话……
算了。
随便想一想也能想到,既然我知道了“面具男”的真实身份是宇智波带土而非宇智波斑,那他在告知佐助真相是,再继续冒充斑的风险就太大了。倒不如趁着佐助不明白宇智波带土这一姓名的含义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彻底将身份袒露。
“怎么会呢。虽然也存有我们的私心,不过这真的只是综观全局后,最好的选择哦。”
“一周后,铁之国将要作为主持而举行五影会谈。”佐助尚无反应,绝却是先笑道:“就算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五大国会议……也没有比那里更适合对全世界宣战的场所了,你说,对吧?”
白绝明面上是在回答我的问题,眼神却在反问时再度看向佐助。
不只是绝,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看向了能做出最终决定的他。
只可惜佐助什么都没说,他对绝的提议似乎是感到了厌倦。佐助缓缓合上眼睛再度陷入闭目养神的状态,撇下白绝和我们继续僵持。
“哎呀,宇智波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难相处呢。”气氛尴尬了一瞬,绝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该带的话我都带到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佐助懒得杀他,其他人自然是失去了对绝动手的理由。
白绝有恃无恐的用出忍术,大半的身体都没入了民宿的木质地板当中。
实心的地面对他而言有如水波般畅通无阻,白绝来到我面前……是的,不是能作出决定的佐助,而是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抬起头仰视着我:“佐助君,那个人让我转告你。”
“他的举动只是被你打破计划后的一时气愤罢了,希望你能原谅他的冲动。”
白绝的声音顿了顿,又满含轻浮的笑意道:“他说,他对你的提议依然有效,他可以将你想要的一切都还给你。”
‘你可以随时求助我。求我――还给佐助一个哥哥不是杀人凶手,亲友俱在,幸福又圆满的崭新的世界。’
脑海中细小到仅有三两句话的记忆突然和眼前的现实渐渐重合了,白绝轻浮的声音,又或者是宇智波带土低哑的声音,不管是谁的声音都好,他们始终都在我耳边说着那句诱惑力十足,却暗含了凛然杀意的允诺。
说什么宇智波带土需要我的原谅?
我突然笑了出来。
“可以啊。”
我语气轻而快速的回答道。
“让他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头,大声的喊出他对不起鼬,对不起佐助,对不起我……只要他跪下,我就可以考虑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