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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太子夫妇听闻大明宫发生的事情后,太子不由叹道:“明宣又帮了我一把啊!”
太子妃却横了太子一眼,道:“殿下说得轻巧,还不是殿下一见父皇生气,就拿明宣去顶缸,也多亏明宣机敏。不然啊,您也不怕他坏了事!”
太子却是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你当咱们儿子什么都不懂吗?他那张嘴啊,有时候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用这嘴皮子功夫,哄老爷子开心那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我瞧着,父皇不知因为什么下定决心禅位,但我还是少出现在父皇跟前为妙,免得又勾起父皇哪里不高兴了。”
太子妃听到这也微微皱眉,道:“殿下,您说父皇究竟为何禅位啊,妾身听说,前不久父皇去了太庙拜祭......”
太子摇摇头,道:“自玉真仙人飞升之后,这天下好似就少了许多神鬼之事,你也莫要再多提,怕是没有好处。”
太子妃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说回到明宣身上,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殿下,咱们明宣会不会......”
太子妃仍记挂着自己儿子曾被陷入各种神异之事当中,她很担心有一天明宣会不会被这些事影响到。
作为一个母亲,她虽欢喜玉真道人治好了明宣从胎里带来的弱症,让明宣健康成长。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失去这个儿子。
明宣曾经一度被玉真道人看重的时候,太子妃有喜有悲,欢喜儿子的身体无恙,但也明白,玉真道人之所以如此费心费力,其实是看中了明宣的资质。
那时候太子妃日日担心玉真道人会把明宣带走修道,这对一个母亲而言无比煎熬。
而如今的情况更是不同,明宣几乎是铁板钉钉的太子,若是这会儿再有人让明宣去求道修仙,这对太子妃打击无疑会非常大,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太子也明白太子妃担心的究竟是什么,他同太子妃的担忧一样,但他还记得昔日玉真仙人飞升时的情景,倒也没像是太子妃这么忐忑。
可是这不代表太子就一点不担忧了。他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如今他已步入中年,就是再有其他子嗣,也不一定有心思尽心培养。
而且若是明宣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出了什么问题,不仅朝纲不稳,宗室恐怕也会蠢蠢欲动。
太子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自然不可能放着亲儿子不管,而把皇位传给外人。
想到这太子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太子妃也一愣,道:“前几日南安王府老太妃做寿,请了戏班子在后院唱戏,点了一出天仙配,席上就有人将话头引到了玉真仙人的事情上......”
太子妃恍然,着急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意在明宣身上!”
太子眯着眼不说话,心里也开始思考着其中关键。良久才道:“最近你莫要被外边的事情弄乱了心神,当务之急是禅位的事情。
此事我会找父皇商量的。”
太子妃也努力平静下来,点了点头。她知道此事自己插不上手,所以尽量不要给太子和明宣添麻烦。
时光如同流水一般,求知学院的期末总考终于到来。
求知学院的学子们既期待又彷徨的迎接这个日子。
而明宣也在这一日早早的起来准备好,听着几位监督的汇报。
涉及期末总考,自然不能由学子们插手,这几位监督在宫中办了大半辈子的差事,没有什么漏洞,所以关于考试之前的安排,明宣都交给他们打理。
孙监督等人自然也不辜负明宣的任用,把差事办的条理分明,明宣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期末总考,明宣并未提前看过题目,有了先前期中考试和平常各种小考的经验在,学院的夫子们这会儿也都有了经验,准备一份考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所以明宣也想检验一下自己这一年来在学院学到的东西。
学院考试的场地设在平日里上课的教室里,此时大家都被打乱座位按照学院的安排坐在位置上。
考场众生相可谓是十分丰富多彩的,有胸有成竹的,有破罐子破摔的,更多的都是忐忑不安的人。
等到监考的夫子和监督来了以后,考场立马安静下来,听监督宣讲考场的纪律。
大概是有些人贼心不死,在这场长达三日的考试中,监督们竟然抓出了四个人企图作弊的行为。
这四个人的行为被发现后,明宣直接冷漠的宣告了他们的未来,直接开除。
此举大大震慑了学院的所有学子。
因为这四个人是第一批被开除的,可以说他们的履历上留下了很大的污点,还是太孙亲自开口,这四个人将来想当官都不一定有机会了。
此事传出到学院以后,那四人的亲人长辈如丧考妣。其中有一人大概在家中很是受宠,他家老太太说了几句太孙太过狠厉的话。
但这话才一传开,几乎京城所有人家都与他们划清了界限。
在求知学院的考试作弊的严重性,可一点不亚于科举作弊,这点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尤其如今的消息愈发明朗,人人都知道太子即将登基,太孙也水涨船高,在未来的太子眼皮子底下作弊,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其实这撞到枪口的四人大都在京城中没太多灵通的人脉,不然不会知道,有好多在求知学院里读书的学子们家里的长辈,千叮咛万嘱咐,即使不够出挑,也千万不要不要犯错。
任谁也不想得罪下一任太子殿下。
明宣对外边那些纷纷扰扰并不太了解,他此时正关注的是求知学院众学子们的成绩。
经过夫子们的批改,以及明宣从自家父王手里借调了一些人后,紧赶慢赶的,十日之后,众学子的成绩终于汇总好,并可以公布了。
这份成绩表明宣还尚未出来的时候,就有无数人来打听消息了。
连太子都不堪其扰,召明宣过来询问情况。
这些打听消息的都是大佬,谁让他们各家都有子弟在求知学院读书呢!
明宣为了安抚人心,特意将众学子成绩早早地在学院门口张榜公布,令众人观看。
且不说那些成绩好的,经过严密的计算,学院里除了那四个被开除的人以外,还有将近二十多个学子的成绩在末尾公布,专门圈了起来。
有些不知内情的人还询问,“这几人为何单独被圈起来啊?”
“呵,成绩不好,留级了呗!听说这几人成绩太差了,太孙要求他们与下一届新学子们再读一年书!”
“诶呦,那这二十多个人可就丢大人了!”
“可不是吗?你们没听说吗?据说啊,某某家的嫡次子也被留级了,成绩一出来,就被家里的长辈狠狠揍了一顿,还被关着读书。”
“那也是他们活该,学院这么多人,怎么就他们要留级?能和太孙殿下一起读书是多大的福分啊,他们不珍惜怪谁?
不过这求知学院来年招生考试要什么时候开始啊?我也想让我家那小子努把力,能考进去就是天大的福气啊!”
“诶,兄弟,这你可问对人了,我家姑妈的小姨子的舅舅家的表侄儿就在这学院里当差呢,听说来年可要严格不少了。
不问出身,只问成绩才华。你瞧瞧今年求知学院的名头传的多大,不光是咱们京城这边的还有外地来的,江南来的,听说了消息以后,都不顾大过年的正往京城赶呢。
我告你啊兄弟,趁早报名,今年你家小子说不得还能趁着人少挤进去,若是等来年人多了,那就不好说了!”
“多谢这位兄弟提醒,诶,听你这么说,我得让我家那小子早点准备才行!”
“......”
且不说学院公告牌前众人的窃窃私语,如今朝廷上众人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而是东宫以及大明宫的动向。
当然有些见微知著的人也发觉最近求知学院的动静不小,不过他们也没怀疑,毕竟太孙即将升格为太子,不管太孙平日里在不在求知学院读书,这里的护卫等级都要上升的。
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原因在,求知学院自然是更要严密保护的。
不过大家似乎都很沉得住气,京城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而同样在事件漩涡当中的明宣,却是诡异的闲了下来。
按理来说,建元帝禅位给他老子,他应该比较忙才对,再加上求知学院来年的招生也要开始准备了,可明宣偏偏扔下了这些所有事情,躲到了大明宫里去了。
建元帝笑呵呵的瞧着自家无精打采的孙子,问道:“明宣,这是怎么了?”
明宣撇了撇嘴,道:“祖父扔下的烂摊子,祖父可别说您不知道。”
建元帝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谁让你是你父王的儿子呢,外边那些人不找你又能找谁呢?
这可怪不了祖父,你要怪,只能怪你父王了!”
明宣烦躁道:“啊,不管了,反正也没人敢闯进您这大明宫来,孙儿也歇息两天!”
“你这臭小子,刚才还说专门陪祖父下棋呢,现在怎么又说来祖父这里躲懒来了?”建元帝作气呼呼道。
明宣忙讨好的笑着,给建元帝奉茶道:“嘿嘿,祖父莫怪,莫怪,这不是顺道歇息一会儿吗?”
建元帝傲娇的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十分惬意。
心里却对明宣的处理办法很是满意。
说实在的,朝廷上阿谀奉承之徒太多了,就明宣现在这个情况,可想而知出去以后会面对怎样的诱惑与奉承。
不管明宣能不能保持本心,一旦明宣这里被众人视为突破口,那以后明宣面对的绝不是眼前这点情况了。
心下虽满意,但建元帝嘴上却是不留情,道:“呵呵,祖父都被你当做挡箭牌了,还能怎么样。”
明宣笑嘻嘻的跑到建元帝身后,替建元帝捶肩膀,撒娇道:“哈哈,孙儿就知道祖父疼孙儿,等会儿父王来了,您也把他挡住吧?
孙儿都替父王见了不少人了,您不知道父王有多过分,逮着孙儿往死里用,您瞧瞧孙儿这眼眶,都有黑眼圈了!”
建元帝听了转身,心疼的打量了下明宣的面容,道:“确实憔悴了不少,明宣放心,有祖父替你做主呢,等你父王来了,祖父就替你把他打发出去!”
“祖父最好了!”明宣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没办法,正如他说的那样,这段日子他确实很累,而且还得应付自家父王派发的各种任务,后来实在撑不住,忙借着给祖父请安的机会溜了过来,想来不久以后,自家父王就要来抓自己回去了。
不过眼下有祖父发话,哪怕父王,也不能拒绝,他总算能好好休息会儿了。
正如明宣所想,太子正批阅着各地总督的请安折子时,就出声道:“明宣,过来!”
旁边的戴权忙提醒道:“主子,太孙殿下刚才去给圣上请安去了!”
太子闻言抬头,看了看屋内,发现果然没见明宣的踪影,苦笑道:“这小子,真会躲懒!”
戴权不敢附和,只能说道:“不如奴才去把太孙殿下叫来?”
太子摇头,并摆了摆手,道:“算了吧,这小子指定想到了这点,肯定想好对策了。
也罢,让他休息一阵儿吧,等过年的时候,才是大阵仗呢,可别累趴下了!”
太子一副好父亲的模样,戴权只能夸太子舐犊情深。而后又劝太子也休息一会儿云云。
太子虽然是个工作狂,但也受到自家儿子的影响,起码知道适度的道理,便听从了戴权的意见。
太子放下这些没什么营养,只有无数套话的请安折子,起身问道:“太子妃也还在忙吗?”
戴权连忙说道:“娘娘那边怕是还在忙,这后宫之事太过繁杂,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的。”
太子叹了口气,道:“罢了,去太子妃那,不然啊,明宣又该埋怨我累着他母妃了!”
戴权忙让小太监前去通知,并道:“主子,那晚膳就在太子妃娘娘那用吧,正好天色也晚了!”
知道戴权变着法的让自己休息,太子也不以为意,抬头看窗外夕阳西下的风景,就笑道:“晚膳不急着用,让人请太子妃过来欣赏一下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