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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塔,A塔,A塔,漂亮。”程浩楠吃完午饭,看着手机里喜欢的战队比赛,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身高一米八三,黑色中分短发,大眼睛娃娃脸,长相帅气的他,步入大学校园已经一个月了,要说大学和高中带给他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自由。
可以喝着啤酒,宿舍五排打游戏,也能吃着烤串,大家团在一张床上通宵看鬼片。再一觉睡到自然醒,反正周六日也没课。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女生实在太少了,不仅本班的不多,整个学校女生都属于稀缺资源,没办法,谁让这是个偏理工类的学校,前天看音乐学院同学的朋友圈,那美女多得都要溢出来了。
走到篮球场附近,程浩楠收起手机,四处打量,看到同班的李凡拎着水壶迎面走来。她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衬衫,下身穿着黑色运动裤,赤脚踩着一双拖鞋,露出黑黑的脚踝,配着她方正的大脸上那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整个人就像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听班主任说,她是高考分数第一名招进来的,但程浩楠一直以来对这种学霸女生就不太感冒,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两人打了个照面,各自走开了。
唉,程浩楠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本来班上就那么五六个女生,偏偏还都朴实无华,看来我的大学生活只能和电影游戏相伴了,脱单的梦想是彻底告吹了。
“嘭”正在发呆的程浩楠,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冷不丁吓人一跳。一回头,李凡正躺在地上,表情很痛苦,刚才拎在手里的水壶,现在已经摔碎了,旁边还弹跳着一个篮球。
程浩楠赶紧上前,蹲下身来,手伸出去想扶李凡,又觉得太唐突,赶紧收了回来,小声问:“同学,你没事吧?要紧吗?”
“喂,那边的,把篮球扔过来。”李凡还未搭话,篮球场上传来一声蛮横的吆喝。
程浩楠抬起头,说话的是染着一头紫发的男生,身穿篮球服,脚踩一双AJ。他见程浩楠抬起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就是你,赶紧把球给我扔过来,我们等着打呢。”
王巴丹,软件工程一班班长。程浩楠认出了他,不仅凭借他这头独一无二的紫色头发,更是有关他家世背景的传说。据说他们家在龙城有一座超级大的庄园,每天专车接送上下课,从小在学校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一直打到高中毕业,倒不是他格斗有多牛,是他家族的关系很硬,一切都能帮他摆平。
这些事,程浩楠也是听软件工程班的人说的。据说王巴丹到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就在讲台上把自己的来历都讲了一遍,接着告诉他们班里的人,大学这几年谁都不要惹到他,否则,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人吃不了兜着走,最小的惩罚是会让惹到他的人直接开除。他说这话的时候,台下一片安静,班主任就站在门口听完之后还带头鼓掌,让同学们学习王巴丹同学这种踊跃发言的勇气。就这样,王巴丹轻松担任了班长兼团支部书记。
“赶紧的,发什么呆呀,听不懂人话,把球扔过来,你马x的。”王巴丹高声调侃着,身后一起打篮球的人跟着哄笑起来。
李凡捂着被球砸伤的胳膊不断呻吟着,从地上坐起来,她把袖子撩了起来。程浩楠看到胳膊已经红肿,小臂内侧鼓起来一串血泡,应该是刚才被篮球砸到后,又接着被水热烫伤的缘故。
程浩楠看到那么一长串血泡,十分生气,又听到王巴丹在问候自己家人,瞬间的怒火,让他“蹭”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抓住篮球瞄准王巴丹的头,向后蓄力,用力向前一甩。
王巴丹正回头和众人调笑呢,没注意到篮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回来,感觉到身前有风时,急忙侧头一躲,球砸中了半边脸。
“哎呦”一声。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肿起来了。王巴丹捂着脸哀嚎起来。
“我送你去医务室。”程浩楠说着把李凡搀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李凡红着脸小声说。
“没事,都是同学,不用客气了。”程浩楠说着把脚下的壶渣踢到一起,免得扎到行人。
“你个傻x,敢打我,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干他。”王巴丹气急败坏的吼道。
围在他身边的篮球小弟,摩拳擦掌走了过来。其他在场上打篮球的同学,一看苗头不对,纷纷离开球场,以免遭受血光之灾。
一行人将程浩楠和李凡二人围在当中,王巴丹捂着脸踱着步子走进来。
“你小子可以呀。”王巴丹伸手看似轻轻,实则用力地拍打程浩楠的脸。
程浩楠用力一把打掉王巴丹的手。
“嚯,还挺有脾气。”王巴丹甩甩被打掉的手,伸进裤兜掏出一把折叠匕首,动动眉毛,周围的人就把程浩楠和李凡两人的胳膊从背后牢牢摁住。
“记得我刚来这上大学的第一天,在我们班里说过,谁惹我,我就让谁没有好下场。”王巴丹用小刀在程浩楠和李凡的脸上来回滑动,转头盯着程浩楠,“我要你小子现在给我跪下道歉,磕一百个头。不然,我就用小刀一件件割开她的衣服,直到把她剥光。”
“草,这种丑八怪,光着都没什么想看的,白送我都不要。”
“就是,我们到时候把眼睛闭上,免得看见受到惊吓以后看见漂亮妹子举不了战旗。”
身后传来恶意满满的哄笑声,李凡难过的啜泣起来。
“你们太过分了,本来就是你们的错,现在还这么欺负人,你们这是犯法的。”程浩楠激动地说。
“哈哈哈,犯法,犯什么法?剥光她衣服以后,我要录个视频,到时候发到网上,就说学校里有个女疯子在裸奔。”王巴丹说完放肆地笑起来,刀伸向李凡的领口。
“等下。”程浩楠厉声制止,“你刚才是不是说,只要我跪下向你磕头道歉,你就放过她。”
“对,没错。”王巴丹点点头,从兜里拿出手机,“不过,你磕头的时候,我也要录视频。”
“好,我答应你,你放她走吧。后面的事就与她无关了。”程浩楠说。
“那不行,你得先拿出点诚意来。”王巴丹摇摇头。
“什么诚意?”程浩楠问。
“比如,你可以先给我跪下,等她走了以后再磕头。”王巴丹摸摸下巴。
“那让你的人把我放开,抓这么紧,我怎么跪得下去。”程浩楠晃晃身子。
王巴丹一点头,小弟们都退到一边,程浩楠和李凡的胳膊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你走吧,赶紧去医务室上点药。”程浩楠指指李凡的胳膊。
“不,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李凡摇摇头。
“赶紧跪,我已经开始录像了。”王巴丹不耐烦地打断二人说话,拿起手机录了起来。
程浩楠不再搭理李凡,面向王巴丹低下头,慢慢屈膝向下。
“要跪了,要跪了,要跪了。”王巴丹兴奋地举着手机大喊。
程浩楠的身体重心向前,膝盖离地面越来越近,就在膝盖即将接触到地面时,只闻他大喝一声:“我跪你马x”,接着狠狠挥出自己蓄力已久的右拳,一拳打在王巴丹双腿正中央。
巨大的痛感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王巴丹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强烈的剧痛瞬间在他额头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双手捂着身体重要部位,在地上来回打滚。
小弟们早已围上前去,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已无暇作答。
“也让你小子尝尝,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滋味。走~”程浩楠说完,拉起李凡的手,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溜小跑离开了篮球场。
从医务室出来后,李凡的手臂被涂抹了厚厚的烫伤膏,看起来比刚烫伤时好了很多。俩人又一起去学校的便利店买了新水壶,向女生宿舍楼方向走去。
“今天真的谢谢你。”李凡红着脸说。
“什么?哦,没事,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程浩楠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主要是还害你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李凡担忧地说。
“没事,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我不喜欢他跟我说话的方式,说我就算了,说我家里人我是绝对不能忍的,不管他是谁,都应该尊重我的家人。所以,你也别太放心上,我是因为他骂我家人才生气的,给他一点教训罢了。”程浩楠说着往篮球场方向看去,往常热闹的球场,此时已空无一人了。
“如果下次他再为难你,请一定要跟我说。怎么说,这事都是因我而起的。”李凡双手扣着热水壶的提手。
“好的,没问题,宿舍楼到了,你快进去吧,记得按时涂药。”程浩楠挥挥手,望着李凡的身影进了女生宿舍。
再次经过篮球场时,程浩楠回想起四十分钟前发生在球场上的一切,自己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呢?难道他真有本事让自己没办法毕业?接下来该怎么对付王巴丹的报复?边走边想,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索性甩甩头,回到宿舍再说。
一进宿舍,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事,个个红光满面。
“兄弟们,我回来了。”程浩楠说着,关上门。
“我靠,惊天大新闻,惊天大新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张号急促地说。
“怎么了?什么大新闻?把你兴奋成这样。”程浩楠问道。
“王巴丹,你知道吧?就是软件工程一班那个班霸,刚刚二十分钟前,被救护车从篮球场上抬走了。”张号一副卖关子的表情看着程浩楠。
“哦,就这事啊。”程浩楠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凑近嘴边。
“听说抬走的时候,白布是盖在脸上的。担架上的白布如果盖在脸上,就意味着,这人已经死了。”张号神秘地说。
“噗~”程浩楠嘴里的水一下喷了张号一身。
“你说什么?王巴丹死了?”程浩楠高声问。
“是啊,那白布都盖脸上了,可不是死了。你见活着的时候有谁被医生白布盖脸的。目前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猝死呢?还是自杀或者是他杀,估计警察一会儿就来学校了,肯定问最近谁和他有仇……”张号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完了。”程浩楠感觉喉咙发干,心跳加速,一团火在身体里肆意焚烧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