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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口人潮汹涌。
宋清染背着一个棕灰色背包,孤身一人慢慢悠悠地随着人流往外走。
等过了安检口,走到外面的广场上时,她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看着前面那个人,她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因为是小城市,出站只有一个方向,直通候车广场,随着人流逐渐散去,广场入口只剩了宋清染和定定看着她的顾浔川。
“你……怎么在这?”宋清染有些沙哑,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莫名的辛酸感瞬间波涛汹涌袭来,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顾浔川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缱绻的双眼疲惫而又沉倦,就像经历了无数的沧桑之后终于失而复得般,有委屈,也有欣喜,更多的却是疲倦,霎那间,宋清染觉得这样一个男人真得很让人心疼。
她的眼眶微红,顾浔川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默默地低了低头,她想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可走到他身边时,她却同他擦肩而过。
或许是因为别扭吧,她就那样走了过去,昂首挺胸,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再理他的意思。
“宋清染!”顾浔川的声音低沉而又疲惫。
她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你……真的要这么决绝吗?”他说。
宋清染喉咙涌起一股酸涩感,她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原地顿了半晌,她总算艰难地转身回过了头,就像之前一样,她静静地望着他,就只望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
四目对视中,终究还是顾浔川先泄了气。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前,认真急切地替自己澄清道:“其实当初第一次和你相见时,我就向你坦明了我的身份!”
宋清染的眼神有些疑惑。
他于是又说:“清染,第一次相遇,你上公交车之后,我对着你大喊了一句,你记得我喊了什么吗?”
宋清染回想起当初她和他不欢而散后,在公交车投币处,车门关闭时,她曾看见他对着车里的她大声喊了句话,只可惜车门关得太快,她什么也没听见,后面,她便再也没想起这件事。
原来他那么早就曾对她坦白过自己的身份吗?可那样又如何呢?
“所以你后面就没打算告诉我了吗?”宋清染反问道。
顾浔川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低头道:“后面……一开始觉得那样太过唐突了,想等和你相处得更亲近一些的时候再讲,谁知越到后面却越开不了口。”
“顾浔川,顾……小川!”
“清染,我没打算瞒你一辈子!”顾浔川皱着眉头认真道。
看着他那既急切而又懊恼的疲惫模样,尤其是他头顶那几根凌乱翘起的发丝,像是同他的主人一样正在苦恼着,宋清染慢慢地笑了。
“傻子,走吧!”她笑着伸出了手,心里早就原谅了他。
“不走,”顾浔川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地环绕住她,“清染,如果下次你再敢不出一声就走掉,我就把你捆起来,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身边分毫!”
“如果下次我再消失不见,你一定要在原地等我,我怕自己和你错过。”宋清染回抱住他。
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久别重逢后的恋人总是离不开彼此,只想紧紧地抓住对方,以确认对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们也不例外,两人抱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然而就算身体分开了,他们的手也未曾放开过。
“知道吗,我刚出站一看见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所以……你是怎么做到比我更早到的?”宋清染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顾浔川翘了翘嘴角,一边牵着她的手悠悠晃了晃,说:“今天早上起来发现你不见后,我整个人都懵了,后面还差点要掀开床板砸墙,后来是肖警官拉住了我,他告诉我今天刚好有一架直升飞机要去东部执行任务,可以送我一程,所以我收拾好东西后就立马跟着他去了乘飞机的地方,下飞机后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赶到这里。”
“还掀床板砸墙,我怎么觉得你有暴力倾向啊?”宋清染故意调侃他道。
顾浔川声音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反正现在是只有你能治得了我,如果你不管我,那我说不定就会变成大家的祸害。”
“哦,原来你想遗千年啊!”
“什么千年?移?遗?呵……清染,看来我是真的得对你做点遗千年的事了。”
宋清染没听懂他的话,扭头看他,却见他笑得有些……诡异?
“我看也不是只有我能治得了你嘛,你不是说是肖警官拉住了你吗?所以……”
顾浔川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你别所以!”他突然认真道。
宋清染挑了挑眉,乖乖闭了嘴。
广场上的公交车和出租车按划分好的区域并排而列,宋清染刚走到一辆正准备走的公交车旁,顾浔川却直接拉着她往前面的出租车走去,“打车吧!”他说。
宋清染皱了皱眉,“现在刚好还有最后一趟班车。”
顾浔川笑了,回头看着她无奈道:“清染,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跑回去,而且还是晚上。”
“不可以吗?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他们谁都管不了我。”宋清染硬气道。
“不可以,”顾浔川温柔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这次,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和你一起,听我的。”
他的声音又柔又轻,极具磁性,就像是能蛊惑人心般,宋清染无法拒绝,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
见她没有反对,顾浔川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上了一辆城市出租车,在顾浔川的授意下,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五星国际酒店门口。
“你约了人?”宋清染疑惑地问了句,跟着顾浔川一起下了车。
顾浔川脸上的笑意莫名加深了几分,“算是吧!”
宋清染相信了。
然而等他拉着她的手直接去前台开了一间房之后,她开始不高兴了,电梯里,她耷拉着一张脸,“你……你……我们……”说了好半天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憋了好半天之后,她更加气了。
看着她气成自闭的模样,顾浔川这才开始悠悠道:“清染,坐了一天的车,我们先回去洗个澡,然后去下面吃完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提车。”
“提车?”宋清染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