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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气爽,阳光明媚。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因为已经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的缘故,程钺这次前往赛场没能像以往那样步行,百里家族特地为他准备了有法阵防护的车驾,以免有意外发生。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熟悉而又陌生的汴京街景,程钺心中波澜万千,虽然他昨夜言之凿凿的对十二个美女声称自己必定能化险为夷,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程某人这次是真的危如累卵了!
莫闻子被擒成了替罪羊,他失去了唯一可靠的后盾。天丞子此时为了洗清云晟门和自己的名声,巴不得亲手将他清理门户。其他的巨头们要么与他素无往来,全无瓜葛。要么就像申屠餮那样巴不得手刃了他!可以说,眼下他真的是孤独无助,举世皆敌了!
至于百利家族的庇护,这是最靠不住的,百里家族之所以庇护他跟独孤玄,并不是跟他们有交情,只是因为神武祭需要而已,一旦决赛落下帷幕,百里家族就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了!
届时,做梦都想着扬名立万的修炼者们将会一拥而上,哪怕是用人命堆,也会将他和独孤玄活活堆死!
什么叫九死无生?这就叫九死无生啊!
独孤玄因为身份与程钺一样,此时也在这防护周全的马车上,而且就坐在程钺的对面,观察着程钺的表情,他语气玩味的道:“我敢来,是做好了随时去死的觉悟,你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程钺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了苦笑,将视线投向了独孤玄,他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唯一可以共生死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素味平生的邪魔外道!
而且,这货竟然还长的这么娘……
“天下第一的名头我要定了,只要得到了这名头,我虽死无憾!”程钺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豪言壮语。
孤独玄摇头失笑,打趣的道:“你跟我不同,本来拥有着远大的未来,现在落到这等地步,心中一定很失落吧?”
程钺皱起了眉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话这么多!”
独孤玄笑的更快意了:“多交流交流不好么?就算是为了一会能默契的并肩奋战,在死前多换几条名门正派的人命回来,咱们也要多增进了解啊!”
程钺恼火的握紧了拳头,几乎是用吼的对独孤玄道:“我才不会死在这里!”
“终于说真心话了。”独孤玄叹了口气,“不过相信我,如果没有例外的话,咱们今天都要命丧汴京了!”
程钺恨恨的闭上了双眼,不再搭理独孤玄了。
意外,绝对会发生的!
程钺在心里对自己狂吼着。
很快,马车停下,王城到了。
“二位,请!”百里家族的车夫打开车门,向着里面的俩人做了个肃客的手势。
“既来之,则安之!”独孤玄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程钺脸色十分难看,仍不搭理对方,起身走到车门口,跳了出去。
与昨日一般,天圣殿广场前仍是人山人海,所不同的是,人们的情绪消沉了很多,看到程钺出现,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他。
让程钺感到欣慰的是,人们看他的目光并不都是鄙夷和敌视的,大部分普通人看他的目光都很复杂,他们和那些“心怀大义”的修炼者不同,无法理解为何昨日还是英雄的人,就因为修炼一种特殊的法门,今天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犯!
其实这也不奇怪,普通人只看到了程钺有功的一面,而对他那“有伤天和”的罪名十分不以为然,在他们较为朴素的认知里,妖怪就是人类不共戴天的仇寇,野兽更是不可理喻的生物。既然如此,程钺用它们的生命精华增进修为有什么不对?其他修炼者不也经常打杀野兽与妖怪吗?程钺最多就是杀的多了一些,那这所谓的“有伤天和”的罪名是不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
然而,普通人的想法是无足轻重的,只要修炼界一致认为程钺有罪,那程钺就是罪人,任何胆敢为他鸣不平的人,都是邪魔外道的帮凶,是要一起问罪的!
面对强大的修炼界,普通人就算对程钺心存怜悯,也不可能冒着杀身丧命的危险替他说话,因此,就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对他的同情了。
程钺能够猜到人们的想法,所以在前往紫禁之巅的过程中,他向每一个目光复杂的人示以微笑,尽管这样的感谢根本无足轻重,但对于此时的程钺来说,却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孟天风已经在紫禁之巅上等候程钺多时了,他屹立高出,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程钺,那表情神态就好像神明在审视罪孽深重的凡人!
程钺站在天圣殿下,抬头望了眼孟天风,关于孟天风战胜小云晋级决赛的事他昨天就已经听说了,因此对对方出现在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笑着道:“你也打算替天行道?”
“没错!”孟天风一脸正气的回答。
程钺撇了撇嘴,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个促狭的念头,他没有再搭理孟天风,而是将视线投向观众的人群,大声问道:“四方拍卖行的郑宛如小姐可来了?能否现身一见?!”
郑宛如当然来了,今日对决的双方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则是曾经轻薄过她的男人,事关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如何能不来?!
只是,在要不要现身一见的问题上,郑宛如犹豫了。
“没事,有孟兄在此,我又没法吃了你!”程钺笑眯眯的道。
郑宛如被调侃的羞愤交加,忍不住从马车里钻出来,指着程钺道:“你这厮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不肯放过我?!”
程钺大笑了起来:“宛如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时间太久不见,有些想念小姐了,想再见小姐一面而已,真心没有把小姐怎么样的打算!”
“哼!”郑宛如气呼呼的瞪着他,一脸不信。
孟天风脸色难看的出奇,质问程钺:“你叫她出来做什么?”
程钺将视线重新投向孟天风,道:“孟兄打算在比赛中杀我,那就必须跟我签生死文书吧?”
“是又怎样?”孟天风冷声问。
程钺笑了起来:“很简单,你我无冤无仇,尽管孟兄想要我的命,我却不想要孟兄你的命。这样,生死文书咱们可以照签,若我输了,这条命就归孟兄处置,但如果我赢了嘛……”
说着话,程钺将视线投向了郑宛如。
“我要你解除跟郑小姐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