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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申翊这人，没追到手的时候容易害羞，追到手了就只想不停地贴贴。
他又缠着裴郁亲了半天，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上，直到江申翊觉得嘴皮子泛疼，意识到自己衣衫凌乱，才稍微消停下来。
裴郁靠在床头，江申翊就把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抬手去摸过裴郁的鼻骨，然后划过唇线，点了点他因为亲吻红肿的唇瓣。
灯光之下，裴郁的右侧脸并不见血管弥漫，白皙且平整，甚至眼中也不见红色。
但裴郁和那个人的对话他听到了，虽然不明白裴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那个人的话来讲，裴郁融合的异种基因是一只黑翅鸢。
那半透明的丝线却是属于人蛛型异种的。
两种异种基因，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类的体内。
前所未有。
江申翊抿了抿唇：＂你现在，状态稳定吗？＂
＂说实话，不太好。＂
裴郁抬手抓住了江申翊在他脸颊上滑来滑去，并不安分的手指。
江申翊指尖倏然抖了一下，眼中染上一抹慌乱：＂怎么不好？＂
裴郁：＂两种异种基因差异过大，身体融合起来会很麻烦。＂
人类身体融合异种基因本就很艰难，更何况裴郁融合的还是两种基因。
江申翊担忧地捏紧了裴郁的手。
裴郁笑道：＂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身体接纳两种基因融合需要一个过程，在这期间会存在一些外显特征而已。＂
而后他安抚性地捏了捏江申翊的手指。
或许是裴郁表情很坦然，语气也没有什么欺骗性的意思，江申翊松了一口气。
＂外显特征是什么？＂
＂像解瑛宗说得那样，＂裴郁指了指江申翊挂在腰间的探测器，道：＂这些东西会误判，把我当成异种。＂
其实说白了这还是系统的问题，它投放的时间太晚了，这具身体已经受伤了，裴郁的意识醒来时，已经进入了感染期。
要不是裴郁抓紧最后一刻融合和异种基因，这具身体就会彻底变成异种了。
即使是这样，裴郁还是因为被感染后的毒素短暂地成为了小孩。
江申翊愣了一下，想起什么：＂所以白天我探测器感受到的是你的气息？＂
他就说黑市的闹市街区怎么会有八阶将近九阶的异种。
原来是裴郁。
裴郁想了想，点头：＂应该是我。＂
＂……＂
他差点儿被吓得心脏骤停的八阶异种居然是裴郁。
而裴郁在他身后的事情，他却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八阶的半异种果然是可怕的存在。
江申翊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还好是裴郁，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繁星点缀在夜空，江申翊意识到一个问题。
江申翊轻咳一声：＂那个，我住哪里？＂
裴郁点头：＂王彭涞是处理局的人，我可以去告诉他，让他给你准备一间卧室。＂
＂找什么卧室？＂
江申翊身体一转，双手撑在裴郁身体两侧，眼睛盯着他的脸。
见裴郁眼底一片清澈，如水波一般潋滟，江申翊气闷：＂你真得听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裴郁语气不解：＂什么意思？＂
江申翊：＂……＂
他看出裴郁眼中的点点笑意，明白这人是故意的，顿时面如火烧。
江申翊作势准备要起身，随后他就感觉自己手腕一紧，裴郁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肤色冷白，白炽灯下带着玉的色泽。
分明是末世之中，这人却依然白得晃眼。
裴郁用手指细细地摩挲过江申翊的手腕，声音拉长，语调暧昧：＂哥哥，生气了？＂
江申翊被这一声叫得顿时浑身酥麻，好像有无数小钩子轻轻抓挠过他的心尖，然后飞快地溜走，只余下无数涟漪荡起。
江申翊压下唇角泛起的笑意，表情严肃地哼道：＂是，生气了。＂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生气？＂裴郁指尖一下一下地蹭过那处皮肤。
江申翊眼神危险地眯起，眼底闪着幽深的蓝光，随后缓缓移动锁定在裴郁的脸上。
他喉结滚动几下，声音低哑：＂叫几声给我听听。＂
裴郁闻言挑眉，语气意味不明地带着笑：＂江队长原来喜欢听这个。＂
＂咳，＂江申翊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像个变态似的，于是纠正道：＂不是那么叫，是叫哥哥。＂
＂我说的也是第二个，江队长以为是什么？＂裴郁笑盈盈地说。
江申翊：＂……＂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那你别叫了，不想听了。＂
江申翊气急败坏地要起身，结果就被裴郁用力一扯拽了下来，在裴郁臂弯之间霹雳乓啷地折腾了一会儿，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后，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两个大男人，刚刚确定了关系，裴郁现在又熄了灯，这意思不言而喻。
快吗？
若是末世之前，表白，确定关系，亲吻，发生关系，这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但现在是末世，每个人都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朝不保夕，不知道可以活到哪天，所以很多人都贪恋短暂的欢愉。
也有许多第一次见面看对了眼就发生关系的。
江申翊本是不理解的，但他现在却明白了点儿。
人啊，骨子里都是俗的。
总想得寸进尺。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江申翊倏然开口。
裴郁失笑：＂我很像谈了很多的样子吗？＂
江申翊被这话逗乐了，随后道：＂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挺喜欢你，没想玩儿。＂
裴郁轻声地嗯了一声。
江申翊：＂我也不懂谈恋爱应该是个什么节奏，方才我说想留下来，也不是想着立刻就要跟你干这种事儿。＂
＂我只是想跟你近点儿……好吧，我也是在脑子里过了点儿别的什么，我怎么说也是个功能正常的，但你不愿意的话，我肯定不会做什么。＂
黑暗之中，裴郁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江申翊则自顾自地嘟嘟囔囔。
＂没不愿意。＂
裴郁清冽的嗓音在江申翊头顶传来。
而后江申翊就安静下来了，感受到裴郁搂住他的手经过他的后脊而后顺着他的脊柱一路划过皮肤，带起一阵麻痒，停在了他的尾椎处轻轻拍了拍。
江申翊浑身一僵，很没出息地乱了呼吸。
他听到裴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哥哥。＂
夜色之中，仿若带着灼热的火，点燃了薄薄血肉之下，紧紧相拥的心脏。
江申翊猛然抬起手，扣住裴郁的后脑勺，压制到极点的情绪喷涌而出。
他吻上了裴郁的眼皮，低声说
＂哥哥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