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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废除家规这一事，傅奶奶的表情明显就严肃了起来，撑着拐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嘟嘟囔囔着：“祖上定下来的规矩，绝对不能废除……不能，我不同意，除非我老太进棺材了！”
面对眼前的一幕，傅书航只觉得自己是一场闹剧里最不称职的演员。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每触及到家规这种事，姨妈都会将话题故意引到废除上，把重点转移到这个在傅家几乎是炸弹般的话题上，从而让那些位高权重的老顽固们为了维护家规而选择站在她那边。
他厌恶这样。
“堂哥。”傅书航在屋子内正中间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然后淡淡地喊出了声。
“怎么了？弟，你姨妈就是今天有点心情不好，你别……”听到傅书航突然叫了她，傅嘉行下意识地先给自己的妈妈辩解。
“家规的第二条是什么？”
“啊？家规第二条……那个，弟，你自己不记得吗？”傅嘉行表现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在想到了什么之后却马上把问题抛给了他。
“令堂既然那么拥护家规，你自然也应该对家规烂熟于心。”
“虽然这么说……但是弟弟，你别为难我呀……”
“或者说，你根本不记得？若是这样，我看姨妈还是先管教好自己家的人。”傅书航观察到傅嘉行脸上别扭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记得，但碍于面子说不出口。
既然这样，他也不介意亲自开口。
“家规第二条，面见家主的时候，其他家庭成员要行鞠躬礼，而若家主不满意其礼仪，可再进行追加，上至跪礼。”
几百年前迂腐的产物，居然被这些人沿用到现在。
如果是想拿家规来压他，最后吃亏的只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他并不是拘泥于家主身份的人，哪怕这些家规赋予了他在傅家几乎无上的地位。
“姨妈，您不仅没有对我行鞠躬礼，还在家中对家主大呼小叫，按照家规，我可以要求您行跪礼。”
他说话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是有一丝慢条斯理的怠惰。
但在场除了他的那四人，在他说完话之前都没有打断他。
“既然要维护家规，作为长辈理应在晚辈面前以身作则，堂哥我可以不追究，但您是家规的忠诚拥护者，违反家规的后果，您应该比我清楚。”
他反感迂腐而封建的规矩，但这些规矩却能实实在在地束缚住家中其他人的爪牙。
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并不介意用什么样的手段。
傅奶奶依然是撑着拐杖站立，但目光已经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落在了唐颖身上。
他的舅舅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似乎并不打算插手。
他的堂哥，看样子应该是祥说些什么，但很明显是忌惮他可能会对他施压。
他的姨妈，在犹豫，在愤怒，在不满，但最后膝盖着地。
家规虔诚的信徒，就应该会把信仰摆在第一位，折了尊严也在所不辞。
他理解，但他嗤之以鼻。
迂腐。
自食其果。
傅奶奶尽管行动不便，但仍为了维护那腐烂到发臭的家规，依然撑着拐杖行完了鞠躬礼。
有傅奶奶带头，剩下的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麻烦舅舅把其他长辈叫过来。”
“我要举行家族会议。”
就算现在是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