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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房间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倒塌。好在杜悦薇身手敏捷,脚下几度闪转,总算没被压在里面,却也弄得满身狼狈。
不等她环视周围的情况,那些丧尸就围了上来,没有了空间的隔离,美味当前,丧尸们激动起来。杜悦薇来不及抖落头上的灰尘,迅速跳开,朝着车间深处跑去。
反应灵敏的立即追了过去,行动迟缓些的,则反复徘徊在那些沾染了血迹的变形彩钢房子周围,企图寻找到可以钻进去的地方。
这些丧尸,像是苍蝇一般执着,不断地拉扯着支离破碎的墙体,被锋利的铁板割断了手指也没有停顿。直至挖出那个脏污的瘦小的身体,第一只丧尸扯住了小艺的一只手臂,试图将她拉出来。结果被另一只丧尸从那头扯住了脚腕,两相争执不下,其他嗅到美味的丧尸则不约而同的蜂拥上前,企图分一杯羹。
杜悦薇一个翻身空翻,直接跃上了车间的横梁上,底下追寻而来的丧尸失了目标,立刻四散开来。笨重的脚步声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轻盈。略有头脑的丧尸悄悄地隐蔽身形,躲在遮蔽物的后面,想要守株待兔。
杜悦薇蹲在横梁上,看着底下的丧尸幼稚的行为,一点也笑不出来。事到如今,如果她还看不出项楠有问题,拿她真的可以直接跳下去喂丧尸了。
可她有一点想不通,这个项楠是徐明磊介绍给她的,要说应该很可靠的。为什么要害她?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做诱饵。
项楠以前是导游,全国各地跑了个遍,道路尤其熟悉。她弟弟项晨是徐明磊雇佣军编外人员,身手也算不错。当时她听了徐明磊的介绍,觉得这个组合还不错,至少不会因为人多而减缓行进速度。
这样简单透明的身份,她不明白有哪里有问题。
砰砰砰!
杜悦薇被砸门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那些丧尸已经被吸引过去,底下空空荡荡。
“杜悦薇!你在里面吗?小艺!我是舅舅!姐你们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们!”项晨心跳得厉害,他一路狂奔回来,气都没喘匀,看到卷帘门被关闭了,差点一口气憋回去。
趴在门上听了一下动静,发现除了丧尸发出的动静,其他什么也听不到,当真是冷汗淋漓。里面的三个人,一个是雇主,两个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谁出了问题他都不能接受。
慌乱之下,忘记了要保持安静,一通猛砸,卷帘门哐哐作响,震得人耳膜疼。项楠原本去捡丢了的小瓶子了,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回来。
“小晨!嘘——”
“啊——”项晨的注意力全在门里,冷不丁被人拉住手臂,吓了一跳,差点挥手给一刀。
“姐!”项晨眼圈都红了,激动地语无伦次:“你们在外头啊。急死我了,我就知道有杜小姐不会有事的。我还以为你们被关在里面了。”
“她们没出来。”项楠泫然欲泣,边说边拉着弟弟往回走。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们没出来?”项晨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去,脸色却已经白的不像话。哆嗦着嘴唇问道。
“就是——”项楠想到女儿,心里难免有些伤感,不必假装,脸上也带了悲色。“她们被丧尸给吃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项晨激动的大喊,甩开姐姐的手往回跑去。
“你冷静点!我亲眼看见小艺和杜……”项楠说不下去了,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身影。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断地摇头,“不可能的,你不应该还活着的,你、你、你——”
“你以为区区几个丧尸就会把我困在里面?还是你觉得,牺牲掉了你女儿就可以把我一并除掉?”杜悦薇的声音还是那样软软糯糯的,说出的话却带着冰渣子一般,戳的人心生疼。
“什么意思?杜——姐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项晨心里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他不停地质问姐姐,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可姐姐越来越苍白的面孔说明,他猜到了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那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痛到至极,项晨满脸是泪,末世来临,他一夜之间失去了妻子孩子,父亲母亲。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的姐姐,和她身边那个刚满一岁半的小外甥女。
姐姐嫌弃她是个女孩,从来不肯多关照她一下,是自己把那个一岁多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女娃辛苦带大。会说第一个完整的句子就是:舅舅,抱我。那个安静的仿若不存在的小娃娃,就在刚刚,还在对他说:舅舅,我疼。
一个重重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项楠的脸上。看着弟弟杀人似的目光,项楠嗫嚅着为自己辩解:“是她自己摔的,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活不了的。”
“你根本就没有给她止血!”杜悦薇冷声道,就那么放任一个孩子失血而死,但凡是个人就不能做得出来。
眼见项晨就要爆发,项楠赶紧解释:“反正她也活不下去的,我又没有吃的给她,她爸爸又不认她。再说了,小晨,小晨你听我说。”项楠满脸鼻涕眼泪,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不堪:“如果她好好的,我不会丢下她的,真的。我是看着她咽气了才离开的,我又不知道杜小姐在里面,你要相信我!”
“是吗?”杜悦薇冷笑,扬起手里的背包,对着变了脸色的项楠说道:“只要你说实话,这个包就还给你。”她从房顶上钻出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项楠鬼鬼祟祟地沿途找东西的样子。
抢先一步,将项楠遗落的背包捡走,隐藏了身影。如果说,这件事情是他们姐弟一手策划的,那么,她会送他们和小艺一家团聚。结果,她听到了项楠的谎话,为了弄清事情真相,她走了出来。
项楠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包,骨头里那种虫蚀鼠咬的感觉再度复苏。
“是孙家大小姐,她要我离开基地之后,找机会杀了你。那你的头换粉……”后面的话,杜悦薇没有给她机会说完,一手劈晕。看着呆立一旁的项晨,到底没忍心让他进去。那一堆碎骨,看了只会让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