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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十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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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洁又说了几句安慰和鼓励的话,带着洛落出门。郭飞搂着洛落的肩膀送出来,像知心大姐一样告诉洛落设计组一定留着她的位置,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来倾诉。

    三个人一前两后走着,迎面碰上市场部总监Finn拖着一个小旅行箱从办公室走出来,胳膊上挽着一件西服外套,摆着一张很少见的冷脸。看到洛落他们的时候,Finn面色稍缓,走到几个人的身边,看着张玉洁说:“我出差的这几天,卢经理会接替我处理部分工作,相关人事行政上的工作也可以找他。”

    “好的,Finn先生。”张玉洁点头,“旅途愉快!”

    Finn嗯了一声说了一声谢谢,拖着行李箱走了。

    18楼是R大楼顶楼。除了办公区域,在电梯间出来的大厅还有一个玻璃顶棚的超大休息区,里面有两人高的树和布置得温馨舒适的沙发。坐在沙发上,就能把首都核心区域的建筑风景尽收眼底。

    到了1802,洛落找到秋天美,跟着她来到了1809,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大到可以把全部市场部的同事装进来还富富有余!

    门一打开,elf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惊喜万分的发现居然是洛落,然后就开心无比的绕着洛落开始转圈。洛落心里心里有点疑问,这个总监助理难道不是应该和秋天美,郭云黎和胡悦他们在一间办公室吗?怎么会到了elf 这里?

    办公室分成三个空间。秋天美指着门口的一张超大办公桌说,“洛助理,这是你的位置。把东西放下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办公室。”

    洛落平静地自己的办公桌,这不是电视剧里看到的老板台吗?比起自己在设计组的小桌子,就好像是鹌鹑蛋碰到了鸵鸟蛋。桌子上的苹果电脑也很巨大,办公桌对面就是落地窗,可以看见首都盛夏的蓝天。还不错!至少办公环境和条件一流!

    “这里是会客厅!”秋天美带着洛落走进隔断里面。

    干净!会客厅布置得就是会客厅的样子,简洁大方。客厅另一角的茶水间和市场部的差不多大。elf跑去皮沙发的那边低头喝水。洛落看到了放在地上的两个狗盆。这个时候不用秋天美再说什么,洛落也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总监助理,实际上是研发总监秦川先生的助理了。

    “里面是秦总的办公区域,除非他邀请谁都不可以进去。”秋天美款款一笑,冲着洛落眨眨眼,“除了Anton工程师和Finn先生,只有顾总有幸进去过。”

    “我绝对不会进去!”洛落郑重的说完就看到elf颠颠的跑过来,围着洛落的腿绕了两圈就开始摇尾巴。为什么下楼时间你要来18楼?elf一脸疑问。

    秋天美看着elf说,“洛助理,秦总这个月的行程安排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的工作内容,职责包括工作流程都在邮箱里,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会第一时间协助你的!”

    “谢谢!”

    “还有,秦总是一个安静专注的人,不喜欢办公室有噪音。更不喜欢有人乱动他的东西。你只要做好他交代的事情就可以了!凡事不要自作主张,不要带不相干的人来办公室,不要……做不经过他允许的事。另外办公室的卫生有专人负责打扫。”

    这一串不要不要的规矩!就是秦总不让动,自己就不动!洛落点了点头。送走秋天美以后,洛落带着elf把自己剩余的东西陆续搬上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桌子。然后,洛落看着办公桌对面的落地玻璃静静的发起呆来,随遇而安吧!洛落揉着脑袋,看着跑回到自己脚下的elf,无忧无虑的呆萌着。

    整个下午,秦总监都没有回过办公室。洛落带着elf在办公室独自呆着,闻着空气里那股淡淡的山林青翠,春树暮云的味道,揉着脑袋发呆。到了六点,洛落把elf留在办公室,自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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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落在首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文妮,这个一心只为考上Z大,在首都画室复读了三年,然后又上了研究生的女孩,上学期间换过的男朋友的数量超过手指加脚趾的总和。常常抱怨的说:“洛落,和你做朋友真无趣。”

    “无趣吗?”洛落不认同。

    “洛落,生活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文妮每次都特别努力的谆谆教诲的说,“除了学习,还有让人垂涎三尺的美男,让人醉生梦死的美酒,让人死去活来的爱情,让人割舍不下的锦衣华服,更有让人沉迷其中的鱼水之欢!”

    洛落看着桌上台灯昏黄的光线思索了一会,男人?酒?爱情?衣服?性?这其中除了衣服是生活必须品,其他选项没有必须存在的理由。而且衣服只需不是衣不蔽体,断断不需要上升到锦衣华服的层次。于是乎洛落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要。”

    “你想要什么?”

    “无求”

    “嘁!”文妮不屑一顾的推了洛落肩头一下,“你直接上峨眉山做灭绝师太算了!干什么还要留恋首都这个花花世界?装!千年玉面狐狸精,披上人皮装尼姑!”

    洛落弯弯的眉毛轻轻一皱,心里一阵感慨。也许这才是文妮能和洛落成为好朋友的终极原因。文妮的话总是能一针见血的刺中洛眉的软肋,告诉她自己有多虚伪!无论洛落如何努力修炼内功,假装是有千年道行的泥菩萨。文妮总是用这种泼冷水的方式提醒她,活着就需要活过,爱过,伤过,痛过,哭过。

    一个尽情享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青春,一个默守老藤枯树寒鸦的清冷。文妮让洛落看见生活的阳光,洛落让文妮感受生命的阴凉,彼此印证着世界的两端,互相救赎。

    晚上文妮给洛落打来电话,提醒她周末自己的陶艺店在辰光购物中心开幕。

    文妮在电话里说:“周六早点,有咱俩个门口一站,保证各种品味的爸爸们带着孩子蜂拥而至。”

    洛落轻笑起来。对于外貌的优势,文妮从来都利用得淋漓尽致,不亦乐乎。从学校的门卫大爷到宿舍的宿管阿姨,同学校友,授课老师,系主任院长甚至大艺术家Z大高院长,都见识过文妮明媚灿烂的笑容。文妮经常顶着这样明艳动人的笑容去争取个活动名额,或者打听点考试范围,家长里短八卦消息之类的蝇头小利。现在终于用到经济基础建设这条路上了。

    “好,我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来了就行。我都准备完了。对了,师哥托我给你一份毕业礼物,学长亲手做的。到时候别忘记管我要。还有,周六晚上,一起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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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洛落赶到1809居然没有看到elf!洛落一想觉得傻瓜elf会不会还在六楼等自己呢?

    果然,一下到六楼,洛落就看到elf郁闷地坐在六楼电梯门口傻等着。被市场部的几个同事围成一圈调戏着,眉毛拧成了游动的蝌蚪。一看到洛落在电梯里喊它,就气哼哼得跑过来,用肩膀撞洛落的腿。

    “elf真执着!”

    “看来没人通知elf洛助理已经不在六楼啦,哈哈!”

    被同事们打趣了两句,洛落带着楼。一进门,洛落就听到秦川先生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Hi,洛助理!”

    “秦总。”

    洛落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办公桌边,看着灰色衬衫和灰色长裤的秦总从里屋走出来,近看比远看多了一些压迫感,但是依然让人赏心悦目,线条完美的脸上表情平静如水。

    平时在健身中心或者花园一起玩过,和秦总也算半个熟人。熟人好办事,没事!洛落鼓励了一下自己,自觉的把目光抬高一点,礼貌的看着秦总的下巴。

    “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elf。”

    “应该的。”

    “希望洛助理在这里不要拘束。”

    “好的。”

    “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好的!”

    秦川微微笑了笑,脸上的线条柔和许多。洛落也礼貌的笑了笑。两人各自转身,秦川回了最里屋。洛落绕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来,把东西摆放好。

    elf跑过来趴在洛落脚边。洛落打开电脑开始认真的看邮件。秦川先生这个月的行程安排已经很满了,什么实验,会议,活动都安排到了月底。今天一天和明天都是机械臂调试。

    自己的工作内容好多!足足有两大页!全都是洛落不太理解的词汇。看了一遍之后,洛落觉得助理这个工作要求很高,什么都要会,什么都要懂一点。什么策划,建议,执行,协调,协助,推进……这种词在洛落的理解里就是动嘴不动手的意思,不具有实际指导意义……

    再一看工作流程,洛落基本无语了。自己所有工作汇报,事无巨细全都汇报给秦总!自己的绩效和考核也都是秦总负责。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只……好吧!洛落托着腮看着邮件,多问,多学少说话!平稳安全第一!

    秦总走到茶水间,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回去以后似乎接了几个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九点半的时候离开了办公室。走过洛落办公桌的时候脚步缓了缓,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一直坐在座位上小心谨慎的洛落松口气,正在发愁不知道具体什么才是一个私人助理要做的事,就被不停响起的电话铃解忧了。

    “你好!秦总办公室。”

    “洛助理,你好,我是制造部的王旗。”

    “王经理好!”

    “有关成都分公司的厂区扩大提案,我们已经报上去两周了。能不能问问秦总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们开会讨论一下?”

    “秦总现在不在,我帮你留言好吗?”

    “好的,洛助理,非常感谢!”

    “不客气!”

    “再见!”

    洛落拿出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

    电话又响了。

    “你好!秦总办公室。”

    “洛落!我是卢辉。”

    “卢经理好!”

    “怎么样,新岗位还适应吗?”

    “正在熟悉呢。”

    “去慕尼黑参加国际机械设计大展的方案我们已经基本做完了。但是参展项目还需要和秦总碰个头,这个礼拜秦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洛落打开秦总的行程表看了一下,都排的满满的。

    “这个礼拜都排满了。要不然等秦总回来我问一下。”

    “好,非常感谢!”

    “不客气!”

    ……

    从九点半到十点,洛落接了十几通电话,电话内容就记了满满一张A4纸。有些技术术语洛落不知道正确的文字是什么,比如什么阿基米德蜗居杆,镗削什么的,只能临时用拼音记下来。打算回头再查清楚。

    elf从十点开始在洛落脚边绕,一边绕一边哼哼,还用肩膀挤洛落的腿。洛落知道elf的意思是快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幸好电话在十点的时候消停下来,洛落坐到十点十分,一个电话也没有。elf哼哼得越来越急促,撞洛落腿的时候越来越用力。

    再不出去,elf会被撑爆。洛落就带着elf下楼了。

    一看elf就憋急了,没有像往常一样雨露匀沾,而是对着一棵梧桐树倾尽所有。等后面玩耍的时候,只能努力滴答两下。

    抽烟,逗狗。一系列活动结束,已经是十点半,洛落带着elf上楼回了1809。后面的时间很好过,电话不多,洛落把电话记录整理出来,还被郭飞追过来一个电话询问今天的工作怎么样?顺利吗?总监办公室大不大?奢华不?风景好不?有没有什么八卦?

    洛落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除了接电话,我现在就像你说的一样,就是抱狗丫头,主要任务是照顾elf。”

    “矮油,”郭飞的声音有点鼓励的性质,“好歹上了18楼,还进了总监办公室。也不错啦!再说,你放心啦!设计部永远有你的位置!”郭飞给洛落加油打气,“别在18层丢我们设计组的脸!平时的言行举止,穿衣打扮都注意点!好好干!我们给你精神上的大力支持!”

    洛落拿着电话呵呵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