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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发现,刘主任旁边,还站了三个警察;只是他们还没动,苏彩就疯了般跑向我,用力推着我说:你这个混蛋,你来干嘛啊?赶紧走,跑,跑啊!
“姐,冷静,相信我!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话刚说完,几个警察就将我围了起来;苏彩脸色苍白地松开我胳膊,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两个警察要拽我的手,我用力一甩说:干嘛?抓人之前,得先讲证据吧?!
刘主任咬着牙,气得理着稀疏的头发说:还需要什么证据?宋家的人都来了,在这世上,除了宋家,没人能染出“将军灰”!你偷了人家的秘方,还有什么好说的?
转过头,我看到刘主任旁边,还坐了一人;他年龄不大,跟苏彩差不多,一身的西装革履,手上戴着绿翡翠的戒指;黑边眼镜下,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苏彩。
瞥了他一眼,我平静道:你也能染出那种布?
他这才把目光转向我,桃花眼一眯,很不屑道:什么叫“我也能染出来”?“将军灰”可是我们宋家,传承了百年的技术;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们家的方子,你是从哪儿偷来的?
“嘴巴放干净点儿,谁是小偷?我还是那句话,这个方子,是我在大学实验室里,自己研究出来的;社会在发展,科技在进步,火箭都上天了,我研究出个染布方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很明显,这个人跟苏彩认识,而且对她不怀好意。
“毛头小子一个,口气倒挺大;你知道这个方子,是经过我们宋家,多少代先人的努力,才研究出来的吗?”他站起身,突然一笑,冷不丁地又问:你不会是坐过牢吧?
听到这话,我心口猛地痛了一下!他继续冷笑,一步步朝我逼近道:一个外姓人,能拿到这个方子,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在东关监狱坐过牢!
“宋吉,你给我住口,我不准你污蔑他!”突然间,苏彩猛地挡在了我身前。
“我污蔑他?苏彩,这个方子除了我和我爸,只有我那关在江北监狱的大伯,才懂这项技术!看你这么维护他,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说不准,他还是个劳·改犯呢!”宋吉咬着牙,意味深长地给了我一个微笑。
苏彩气得,紧攥着我的手说:陈默是正经大学毕业,他的毕业证、他的经历,我都知道!他不是罪犯,你要再羞辱他,小心我告你诽谤!
宋吉却眼睛一瞪,无比愤恨道:苏彩!我真的就让你那么讨厌吗?当年你为了躲我,不惜转学去莱县念书;现在,你又为了一个劳·改犯,跟我这个老同学翻脸;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拼命维护的这个小子,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要跟你证明,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劲!
我浑身一颤,竭力压着心虚,抬头看向这个宋家所谓的“传人”说:扯够了吗?你说方子是你的,好,咱们可以比一比,如果我的用料、效率和流程,跟你们宋家的“将军灰”完全不同,你该怎么办?
他咬牙冷哼道:如果你的路数不同,还能染出将军灰,自然算我输!
“只是认输?”我冷冷地盯着他,掷地有声道:如果你输了,自此以后,宋家的“将军灰”专利,只归我陈默一人独有!如果我输,任凭各位处置!敢赌吗?
看我气势汹汹的架势,宋吉瞬间仓皇了起来;可当他把目光,转向苏彩的时候,又立刻咬牙说:好,我跟你赌!
接下来,在刘主任的主持下,契约很快就拟好了。
这一战,我不仅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保护苏彩的厂子,更要帮宋老师,夺回“将军灰”的持有权!
宋吉自信满满地签字、按手印,又无比挑衅地看着我说:小子,你死定了;从民·国到现在,除了我们宋家的方子,没有任何人能染出“将军灰”!让你嘴硬,还敢骗彩儿,看我不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没有搭理他,但心里却憋着一口气;人活着,就必须要为自己,出这么一口气!
对着合同,我快速签上名字,可刚要按手印,却不曾想一只白皙的小手,瞬间抓住了我胳膊。
“别按,你走吧,永远别再来回来了!”苏彩含着眼泪,情绪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转向众人说:昨天那块布,根本不是陈默染出来的;刘叔叔,是我作弊了,那是我母亲早年,珍藏的一块布;沉默他…根本就没染出来!
嚯……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在政府项目上作弊,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直接封厂停产!
“你个混蛋丫头!为了一个外人,至于吗?!”刘主任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就朝苏彩怒吼,“这个厂子,可是你母亲的心血啊,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陈默站出来,帮了我;做人,要将心比心,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苏彩面色苍白,却毫不退让地说。
“哟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苏彩,干得漂亮,我佩服你。”沈佳丽大笑着,如果苏彩真替我挡了这一箭,政府的项目,包括蓝蝶服装厂,很快就会落入她手里,她能不高兴吗?
只有我流泪了,我知道她善良,却不曾想她会这么傻;为了保我,不惜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闭上眼,我狠狠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
“宋吉是吧!赌约,现在生效!”
咬着牙,我无比愤怒地看着,办公室里所有的人;你们逼我,逼我的救命恩人,我陈默就是个窝囊废,也得争这口气!
“你疯了啦?!滚啊你,谁让你充好汉的?”苏彩一下子就哭了,她用力抓着我的衣服,不停地摇头说:何必再把自己搭进去?你这样做,能改变什么啊?!
“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是来报恩的,不是来坑你的。”说完,我深深吸了口气,又说:咱们染织车间见吧,刘主任,还有几位领导,麻烦你们当裁判,给我俩一个公正的裁决。
刘主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放心,绝对公平公正,我不会因为你和彩儿有关系,就会姑息!
“这样最好!”说完,我转身就朝车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