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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功锁定了蔺永清母亲的居住地。”王守林低声答复,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秦卫山听罢双眼顿时瞪得贼大,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之前跟蔺永清斗智斗勇的场景,有些震撼地反问道:“师父,您真确定是野驴的母亲没错?那家伙如此鬼精居然还能露出这种马脚?”
“徒弟,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王守林一边操控方向盘左转弯,一边笑着说道。
“师父,查找于宗源的母亲可有啥新进展?”秦卫山接茬追问了一句,他可还没忘记上次去医院跟于宗源套话,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其母子相见,多半会让于宗源的内心深处产生怀疑,而怀疑情绪一旦产生,后续还想拿到什么线索就难了。
“卫山,这个依然处于加紧调查的阶段,暂时还没有太大进展。”王守林说着又把话锋一转,“目前我已经拿到了蔺永清母亲的具体居住地址,这事分局已经安排了人全天候跟进,我们明天去也不影响,反正人也跑不了。”
“要不咱们先去医院一趟,去试探一下于宗源如何?”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念突然提议道。
王守林沉思片刻也微微点了点头,于宗源是一定要稳住的关键对象,毕竟后期也可以将其发展成污点证人,主要用于指证别的花狍盗猎队成员。王守林将方向盘向右打满舵,车子便从一个岔路口拐向右边,便直奔医院方向前行而去。
林念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小丫头,忍不住开口追问道:“王叔,您真要当陈芳然的监护人?”
王守林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哑然失笑,其实早就猜到林念会如此一问,缓缓点了点头答复道:“小念,芳然打小就没了妈,结果才上小学又没了爹,陈磊生前是我的好兄弟,芳然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丫头,我自然不能让她没有家,也不能让她去吃百家饭。再者说了没人比我更合适了,我本就没娶妻生子,芳然这小丫头的加入,或许会让我平淡如水的生活更有意义。”
“师父,您是真爷们儿!”秦卫山在一旁静静听着,朝王守林比了个大拇指,像王守林这么热爱工作还善良的森林警察,他这辈子是第一次见,而林念此时内心亦特别感动,至少那个小丫头,未来不会孤苦伶仃和受尽白眼了。半个小时后,警车便抵达了医院内,跟上次一样没有人阻拦,王守林三人顺利走到了于宗源的病房前。
此刻,于宗源病房前的两名警官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睡醒的样子。
这两个家伙都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生,只不过比秦卫山跟林念早一年到了分局入职。
二人正式入职后才发现工作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忙,可依旧有着一颗想要向上爬的心,原本以为一批新警来了,就会有机会更进一步,结果万万没想到直接被派到医院专门看守于宗源。可看犯人本身就是一个很乏味和无聊的工作,于是二人天天就琢磨着怎么才能调回去,可自从上次秦卫山来过一趟之后,他们除了每日的汇报犯人情况,就没见到过局里有别的警官来过了。
王守林看着这两位年轻小警此时的模样,身为老警他自然能看出来对于看犯人的这个工作已经干腻了,可考虑到种种情况还是没有采取轮值制度,因为于宗源是个很重要的涉案人物。
这时,两位年轻小警正聊着什么,情绪也非常激动,完全没察觉王守林一行人的到来。
当然,这两位小警具体的对话内容,也传到了王守林耳朵里,可以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虎子,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也不能瞎整,弄巧成拙了咋办?”小海低声质问了一句。
“小海,我是真羡慕秦卫山那小子,要我说就该胆子大点,秦卫山就够大胆了,线索便被他给套出来了,你听我的安排准没错!”虎子又开始讲述自己的大计,疯狂游说身旁的小海,“一会儿照常按a计划行事,我先去病房跟于宗源扯犊子,你假意进来骂我一顿,随后冷他一段时间,等下午吃完饭我又进去套话,运气好应该能挖出点小线索来。”
小海一个劲直摇头,开口劝告道:“你把于宗源想简单了,你以为秦卫山成功是靠运气?”
“a计划如果不行,咱就整b计划呗,反正试试又不会少块肉。”虎子很不满地嘀咕道。
“这绝对不行呀,套线索要么一次性成功,如果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想成功难度可就变成地狱级了,你如果真想去套那家伙的话,咱俩继续商量商量,争取整出一个靠谱的好法子!”小海又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
“小海,我看你小子就没胆,干啥事都畏手畏脚!”虎子很气愤地吐槽着,目光无意间往左面一瞟,发现有两男一女正看着自己。当瞧见秦卫山那家伙时,双目内便燃起来了希望之火,皆因他认为秦卫山能从于宗源口中套出一次话,那一定还能套出第二次。
可当虎子瞧见秦卫山身旁的王守林时,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犹如上班摸鱼被领导抓了个现行,可谓是大型社死现场了。可一旁的警员小海没发现王守林的存在,依旧自顾自说道:“虎子,虽然我认为你的计划不太靠谱,但我从你的计划中举一反三,创造出来了一个更疯狂,但成功率最大的方案,只是这个计划若不成功,你我或许会因此而背上大处分,但为了能抓光该死的花狍盗猎队,我认为可以放手一试!”
“你们的计划暂时别动,盗猎贼心思鬼,千万别贸然惊了猎物!”王守林突然提醒道。
虎子和小海听到这个声音,二人就立刻齐齐起立,敬了一个礼后低声道:“王队好!”
“辛苦两位了,看犯人本就是个很乏味的活。”王守林又抬眼望着两名小警侃了一句。
两名小警被戳破了内心的想法,一时间也是有点小尴尬和窘迫,把敬礼的手给徐徐收回。
王守林看着面前两名小警的面部表情变化,口头上又鼓励了一番,然后简单小聊几句。
最后,王守林推开于宗源的病房,领着林念跟秦卫山走了进去,师徒三人准备唱出大戏。
此刻,病房内的于宗源正无所事事吃着新鲜水果,身上伤口处有一些石膏也已经被拆掉了,整个人看起来状态特别好,就是身形有些偏消瘦,准确一点来说胖子这个外号现在已经不太适合他了,可以看出来他最近估计也是被某些事给困扰了。
于宗源是一个唯利益至上的盗猎贼,但亲情算是除利益之外,内心深处最挂念的东西了。
于宗源瞧见了走在最后头的秦卫山,他颤抖地发问道:“秦警官,俺啥时能见俺老娘?”
王守林用略好奇的眼神看向于宗源,他自然感受到对方语气中夹带着哀求,但目前这件事还要秦卫山独自主导。随后,只见秦卫山看着消瘦的于宗源,内心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开口反问道:“于宗源,实不相瞒前一段时间,我们跟你的三位同伴交手了,尤其蔺永清那家伙确实很狡猾。”
于宗源听后心跳顿时加快数倍,他内心非常不解为啥蔺永清的名字,会被秦卫山知晓了。
因为整个花狍盗猎队里,真实姓名算是一个秘密,就算出任务也不会直呼对方姓名,这一点也是老大花姐定下的死规矩,对此花姐当时也特意给出了解释,一旦真实姓名被警方知晓,那么距离被警方逮捕的日子就不远了。
于宗源想起花姐之前的话,颤抖着肩膀追问道:“秦警官,你怎知野驴的真实姓名?”
“你猜猜我怎么就知道了?”秦卫山目不转睛盯着于宗源,故意把问题又给踢了回去。
于宗源调整好呼吸,试探性发问道:“你把野驴抓了?他那么谨慎,咋可能让你逮住?”
不过,秦卫山还是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因为不公布答案,就才能有机会去套于宗源的话。
“秦警官,你给俺一句准话呗,俺啥时候能见俺老娘?”于宗源见秦卫山没回答自己,于是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那个问题,如今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目前根本不在乎野驴那家伙有没被抓,只关心自己母亲的安危。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于宗源内心的幻想也渐渐破灭,已经不认为会有人冒险来救自己了。当然,类似于宗源这种已经犯下了滔天罪行的盗猎贼,基本上已经没有生路可言了,毕竟常年偷猎国家级保护动物,身上还背着人命案,真要追究起来估计枪毙十次都绰绰有余。
秦卫山还是没有开口解答于宗源提出的问题,现在他也不敢贸然答话,怕一出口就会暴露破绽。
于宗源脸上的表情从充满希冀,到慢慢变成绝望,最后彻底失望,然后双手一摊就直接躺到了病床上,将吃了一半的水果随意放到床头柜上,又变成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嘴上还随之威胁道:“只要没见到俺娘,就别指望俺配合你,现在可以告诉俺,你们来这想干啥了吧?”
王守林嘴角显露出一抹笑容,于宗源这家伙表面看起来傻,可内心如明镜那般,很清楚他掌握的线索是眼下唯一能跟警方交易的东西了,一旦失去了那些线索,那他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王守林走到于宗源的病床前说道:“没啥大事,就是来看看你,看你的身体状况如何。”
“俺这身体现在挺好,就不劳烦狗鼻子队长多挂念了。”于宗源冷笑着回怼了一句。
王守林也不生气,缓缓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下次见吧,你好好休养身体。”
“如果你们特别想破案,就带着俺娘来医院见俺。”于宗源深吸一口气,又接茬补充了一句,“俺还是之前那句话,只要见到了俺娘,你们要什么消息都没问题,反正千万别让人欺负俺娘。”
王守林朝于宗源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秦卫山和林念,打开病房的房门走了出去。.
当王守林三人走出病房之后,虎子有些激动地开口追问道:“王队,于宗源交代了吗?”
“于宗源这次啥东西都没说,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死严。”王守林一脸淡然之色回答道。
“那不就是一无所获,接下来该咋办?”虎子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咋办了,他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还要麻烦你们俩继续看守于宗源,每日信息上报也不要拉下,有啥新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王守林说完仿佛又想起了啥,又特意补上一句,“如果他身体的病情有恶化迹象,你们上报之后也可以单独给我打个电话。”
“明白!”虎子和小海二人齐齐抬手敬了一个礼,而后便目送王守林三人离开了医院。
等到王守林重新回到了警车里,三人的心情也各不相同,于宗源这条线目前暂时走不通了,除非后边找到了于宗源的母亲,眼下只能去蔺永清母亲的居住地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内,不少本地牧民在忙着弄晚饭吃,这其中不乏有一些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也想去大城市拼一拼,可是一没啥文凭,二没一技之长,到大城市除了卖苦力外根本无法生存,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留在老家,过着清闲而又重复,但很踏实淳朴的牧民生活。
而这些年轻人之中,有一位的打扮颇为时尚,他下半身穿着一条牛仔裤,上半身穿着低领衬衫,要不是看上去有些土灰的面色,多半还会误以为他是城里来游玩的大学生。这名年轻人叫方文正,只有初中学历,他是提供蔺永清母亲那个消息的本地牧民,此刻他正在巡视一间房屋四周的情况。
同一时刻,正有一个男人暗中盯着方文正,他是沈溪花派出来杀蔺永清母亲的王鸿阳!
王鸿阳也悄悄观察着蔺永清家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他才会动手清除目标、
“这个家伙是本地牧民?”王鸿阳闭上双目低声权衡,“我要不要把他给一起干掉呢?”
也就在这时,方文正来到蔺母的家门口,蔺母正一脸惬意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晒太阳。
蔺母那一头发丝掺杂着银与黑,脸上布满了许多皱纹,但面色很慈祥,嘴唇有些微厚。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后,蔺母缓缓睁开了双目,当她看到方文正后,脸上也挂上了笑意。
“小方,好久不见,你吃了吗?”蔺母抬眼望着不远处的方文正,语气很平缓地发问道。
“还没吃,俺溜达溜达,咱农村这景呀是比城里头好看多了。”方文正随口胡掐了一句。
“是,还是咱农村好!”蔺母也咧嘴笑了笑,可片刻后又摇了摇头,“可惜俺家那个浑小子,好死不赖活硬要去城里头发展,俺都快两年没看见他了,这小王八犊子也不知道给他娘写个信啥。”
蔺母自顾自念叨了好一阵,然后还砸吧砸吧嘴,仿佛对于此事也并不是特别放到心上。
不过,她又想起自己每个月的养老卡里都会有进账,目光又柔和了下来,虽然这证明不了蔺永清孝不孝顺,但最起码能证明这小子还不算“紧吧”(不如意),她抬头看向那个方文正,仿佛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不一会儿,方文正深吸一大口气,迈步往蔺母所处的位置走去,可他一想到要去套路罪犯的母亲,小腿肚子就忍不住要打哆嗦了,也多亏他在城里见过些世面,不然还真有可能会让蔺母心生疑惑。可方文正内心却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至少蔺母不像蔺哥那样变成了一个残暴的盗猎贼,这是本地牧民们内心最为痛恨的邪恶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