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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降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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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山樱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有什么,但她今日累了一天,就想好好把自己摊平了睡上一觉。

    结果脑袋刚挨到枕头边,房门就被个小炮仗撞开了。

    时晏进屋就瞧见山樱拥着大棉被坐在炕上,包扎过的那只手抬起来指了指他。

    “但凡你再大点,我都一个雷符给你劈两半。

    你小子最好有事,不然你温柔美丽的师父也是会削人的。”

    时晏往进冲的脚步顿了顿,觉得他师父实在多余担心这个。

    山樱就是再美,在他眼里那就是师父,断然不可能升起什么别的念头。

    更何况......

    美丽他姑且承认,但“温柔”?是他不认识这两个字了还是这两个字被赋予了全新的定义?

    “师父,真有事!

    你快看它,它还活着!”

    勉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小徒弟站在炕边上努力举过头顶的布袋子,就这一眼,什么瞌睡虫都飞了个干净。

    山樱一直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些骄傲的,毕竟能得她祖师那个吝啬老太婆一句夸赞的人可不多见。

    她确信之前小徒弟让她去看那树洞内的妖物时,那妖离死已经不远了。

    眼下这毛团子虽然外表瞧上去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山樱却知道,它的妖丹被修复了,原本该散尽的妖力也在一点点收拢。

    而且从这散逸的一星半点妖力中就能感受到与普通妖魔不同的地方,这妖力更纯粹。

    假以时日这毛团子长大,定然是个不好对付的妖。

    若遇见时这毛团子是这种状态,她一定不会忽略过去。

    将来的事不好说,可现在她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这个潜在的危险给掐死。

    “你怎么想的?”山樱还是问了问时晏,“它本该死了,能活下来,大概率是因为你的血。”

    时晏把荷包放在炕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

    那一口咬的不狠,此刻也已经要结痂了。

    要说气其实也不气,他上辈子养个猫都挠人呢......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就是不知道这妖会不会有狂犬病。

    “师父,我现在想契它做妖仆能成么?”

    山樱盯着毛团子的目光挪了挪,投向自家小徒弟。

    今日才教过他契妖仆的咒,这就想着要妖仆了,野心不小哇。

    不愧是她徒弟,有点她当年不满十岁就追着兔子精揍的气魄!

    “契妖仆起的咒,须得是妖魔心甘情愿走进你的咒术范围。

    你把它丢进去是不管用的,得是它自己想要去那个地方。”

    哪怕这毛团子现在还没有行动力,想强行契为妖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人类啊,本质就是狡猾又卑鄙的生物。

    “师父,你能给这屋子施个什么隔绝气味的法术么?”

    山樱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挥了挥手,“行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时晏先是退开几步,照着山樱教过他的那样弯下腰用指尖贴着地面,缓缓挪动步伐,勾勒出一个咒术阵法。

    从时晏指尖贴上地面那一刻,方圆四五里范围内的灵力就纷纷涌向这个屋子。

    锦娘原本都快要入睡了,也被这灵力波动惊的坐了起来。

    教习她的师父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人,所以她学的浅也学的杂,这样强烈的灵力波动是她从未见过的。

    发现灵力汇聚的方向是山樱的房间,锦娘又松了口气躺回原处。

    是真人在修炼呢,没什么大事。

    山樱从开始懒散地抱被而坐到逐渐坐直,眼中情绪汹涌。

    她这徒弟画符不需朱砂润笔,甚至起阵都不需外物辅助,指尖落处灵力便被定格。

    这是多强的天赋......

    确确实实是天降之才,天赋强到她这个师父骄傲的同时,也免不了生出些微的嫉妒。

    时晏未曾察觉山樱的情绪,他只觉得这阵有些大,他这小胳膊小腿画起来挺费劲。

    阵成,时晏绕开阵法跑过去把毛团子捧下来放在阵法边上。

    扭头在屋里找了找,踮着脚从柜子里翻出锦娘收在这备用的一个针线盒,挑出根针,咬咬牙给自己手指尖来了一下。

    “嘶——”

    十指连心,扎一下是真疼哇。

    到了这步,山樱总算是明白这小子想干嘛了。

    时晏指尖冒出血珠子的瞬间,奄奄一息的毛团子就动了动。

    时晏走入阵法,挤了挤指尖,将血珠滴在了阵法最中间。

    毛团子无知无觉,此刻意识还处在昏迷中,所有的动作全凭本能。

    时晏又掐着指尖继续挤了几滴血滴在阵中,耐心地等待毛团子往他的方向拱来。

    毛团子的意识浑浑噩噩,鼻尖只能嗅到不久前才尝过的香甜。

    那东西让它五脏六腑不再疼痛,让它碎裂的妖丹缓缓拼合。

    只要再喝一点......

    只要再一点,它就能恢复了。

    灵力绘成的阵法不会被擦除,哪怕毛团子拱过来的姿势有点像猪拱食,阵法也没遭到丁点破坏。

    它伤势重,就这么点距离对它的身体也是过于沉重的负担。

    但前方香甜的气息实在太浓,哪怕拼着全身疼痛,它也还是努力再往前拱。

    毛团子这个架势倒是让山樱从那点些微的情绪中抽离,开始发起愁来。

    她之前有点小瞧了小徒弟对妖魔的吸引力。

    那个银铃只能掩住皮肉的异香,但时晏若是受伤,这血的气味是半点都遮掩不住。

    看来还是得再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彻底盖住他身上的气味。

    实在不行就回趟祖师的破竹屋吧,那边还留了好些祖师没事炼出的物件,说不定能翻到有用的东西。

    打定主意,山樱重新看向时晏。

    “......”她这徒弟是个什么表情!

    时晏咧着嘴蹲在阵法上,笑的一双大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表情......像极了偷到鸡的黄鼠狼。

    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张可爱的小脸!

    毛团子花费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拱到了阵法中心,害时晏怕血干巴又挤了好几滴,手指尖都肿了。

    毛团子整个拱进阵法中的瞬间,整个阵泛起耀眼的光。

    山樱被这光激的眯了眯眼。

    难以想象,居然有人能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契妖仆,还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