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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下金中泛红的金珠就那么静静躺在乌云掌心,看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随手一拿就是一颗金珠......这些突然出现的人该有多富有?
男人下意识觉得自己刚刚要五十文要的少了些,可是看着乌云金色的瞳孔,男人又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这眼睛......怎么看都不是人类吧?
见男人不说话,乌云收起金珠,转身朝时晏身边走去。
时晏还躺在原地,周围都是血腥。
火光刺的他眼睛疼,索性直接闭上了。
乌云也不扶他,就蹲下身撩开薄被伸手进去摸钱袋。
山樱同游影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面色苍白上面还溅了点血的时晏脆弱又无助地躺在血泊中,身上盖着一条称不上破烂但也好不到哪去的小薄被,旁边蹲着一个黑脸乌云,伸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
这画面,很难评。
山樱第一个反应就是幸好这次是他们四个一同出来的,这要是叫那妖王看见,乌云这小子就是有十个妖丹怕是都不够碎的。
乌云摸了时晏的钱袋,认认真真数了五十文出来,又把钱袋塞回去。
时晏钱袋里最多的就是铜板,金银装的都很少,他怕弄丢了会心疼。
这会倒是正好用来赔偿薄被。
乌云给男人递铜板时,对方的目光还往他腰间的钱袋瞟,看样子是更喜欢方才那颗金珠的样子。
只不过到底他也不敢开口改价。
没能讹到更多钱,男人扭头看到自己还在看时晏的小崽子,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扯过来,小声跟孩子说,“去,再回家拿点什么吃的用的之类的,过去给躺着的那个。”
小孩儿睫毛颤了颤,肿着半边脸抬头看他,“阿爹,你是想要更多赔偿么?”
男人说话声音很小,可小孩儿说话声音很正常,没有受伤围在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男人被小孩儿说的浑身一僵,抬手就想扇他,但这一巴掌又没能落下来,再度被乌云给攥住了。
乌云脸色比方才还臭,“别动手。”
山樱走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游影则是走过去,轻轻松松一手就把时晏给拎了起来,夹文件一样夹在了身侧。
时晏手软脚软的,这姿势实在不怎么舒坦。
“放、放放放......要吐了......”
游影寻了处干净的地方,把方才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往地上一垫,再把时晏放上一放。
小孩全程目光都跟着时晏,时晏坐稳后长舒一口气,抬头就对上了小孩的目光。
他这会浑身都是鬼雀的血味儿,这小子怎么都不带怕的?
男人被乌云和山樱围着,顿时一丁点气焰都没了,“我......我就是看那小哥有点虚,想让孩子拿点东西给他吃,补补...补补哈......
再、再说那是我、我生的,我打他一巴掌怎么了?”
男人说到后面底气又足了起来,本来就是嘛,九州律法中也没有规定说当爹的不能打自己孩子不是?
他又没给那小兔崽子打残,不就是打了两巴掌,这些人管的也太宽了。
时晏续了点力气,勉强抬起手冲小孩招了招,小孩一愣,吧嗒吧嗒地跑了过来,“哥哥。”
“他是你爹?亲爹?”
“嗯。”小孩儿点头。
“他天天打你?”
小孩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时晏说话费劲儿,就只是盯着小孩儿看。
点头又摇头是怎么个意思,到底是打了还是没打。
小孩儿努力理解了一下时晏目光的意思,解释一句,“赢了不打,输了打。”
什么赢了输了的......
时晏反应一秒,“他还赌博!?”
小孩儿哪懂什么是赌博,摇摇头,“不知道,一堆人,叫大小。”
那不就是赌博么!
时晏上辈子最痛恨三种人,贩\/毒的,拐卖的,还有就是赌博的。
赌狗必死。
“哥哥,你再生气。”
小孩儿蹲了下来,这边火光比较暗,得眯着眼才能看清时晏的表情。
“小孩儿......你要不要跟我走?”
时晏说完感觉不太对,他这怎么感觉像拐卖小孩儿似的。
“哥哥你会打我么?”
时晏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我又没病,为什么要打小孩儿。”
“哥哥你要把我买走么?前日有人要买我,阿爹要二两银子,那人给不起,便走了。”
二两银子一个孩子......
“小孩儿,我问你个问题,你方才为什么要回去给我拿被子?你不知道你阿爹会打你么?”
小孩儿垂着头,声音有些闷,“阿娘说看见需要帮助的人就要帮,这样以后才会有人帮我。”
“你阿娘......”
“五两银子。”
时晏愣了愣,明白了小孩儿的意思。
他阿娘被那男人以五两银子的价格给卖了......
一个庄子里出现卖自己老婆的事情,不可能没人知道,九州律法里有规定,普通百姓是不能被买卖的,只有那些获了罪被抄了家的人,才会沦为奴隶,才能用金钱标价。
哪怕九州分而治之,但在这条律法上都是统一的。
一口气憋在胸口,时晏觉得方才就该晚一点再封那鬼雀,最好是叫鬼雀把那挺着个大肚子的男人给啄瞎。
男人一看就是平日里吃的很好,但眼前这小孩儿瘦骨嶙峋的,即便穿的不算特别破,看着也不像能日日吃饱饭的样子。
“我不打你,你跟我走么?”
“二两银子很多......很多很多......”
小孩儿其实对二两银子有多少没什么概念,他拿过的最多的银钱也不过是一个铜板,那还是他阿娘临走前偷偷塞给他的,后来还被弟弟给抢走了。
“你别管多少钱,你就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时晏臭着脸,嘴角绷出一个很不好惹的弧度。
小孩儿抬起头盯着时晏看了看又看,使劲儿点头。
时晏松了口气。
“阿晏,你好些了么?”山樱走过来,刚蹲下,就发现旁边的小孩儿正愣愣地看着她。
“阿...阿娘?”
时晏一口气又猛地吸了回来,惊疑不定地看看小孩儿又看看自家师父。
他师父背着游影和别的男人下崽了!?
山樱被喊的一愣,仔细看了看小孩儿的脸。
好吧,乌黑麻漆的环境加上这小脸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
山樱蹲下指了指自己,“你再好好看看。”
小孩儿定定盯着山樱看了许久,有些失望地吸了吸鼻子,“不是阿娘......你比阿娘好看。”
不管是活了多少年,女孩子被夸好看总是会很开心的。
山樱乐了一下,随手给小孩儿算了一卦,当是还他这一句夸奖。
结果卦一算完表情又古怪了起来,“阿晏,这小家伙怎么会同你有缘?”
山樱说的缘肯定不是指他方才封了鬼雀救下这小孩一命,那只能是......
“我,我刚刚决定要把他从他阿爹那买下来带走。”
山樱狠狠瞪了时晏一眼,但这缘分的线已经连起来了,再掐断就会招来不好的结果。
时晏干笑一下,把乌云唤了过来,吩咐他去跟小孩儿的阿爹协商。
时晏给的底价是两颗金珠,超过这个价就不给了,直接抢人。
协商肯定不是那么顺利,男人一听这有钱人想买家里的小兔崽子,立马就狮子大开口,要五颗金珠。
一直板着脸的乌云突然咧嘴一笑,男人看到了他嘴里兽化的尖牙。
“两、两颗......就两颗!”
乌云满意地重新板起脸,丢给男人两颗金珠。
男人手忙脚乱地接过金珠,看都没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光顾着把金珠放到牙上咬上一咬。
见乌云走过来,时晏便看向小孩儿,“你阿爹同意了。”
小孩儿倏地扭头看过去,正看见男人咬金珠的样子。
时晏搭着乌云的手站起来,正准备喊小孩一起离开,就见小家伙晃着鞭子哒哒哒地跑到男人身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阿爹,你真的把我卖了?”
男人不耐烦地挥开他,“去去去,我不是你阿爹了。
少个你还少浪费点老子的银子,你就伺候贵人去吧,快滚。”
小孩儿在男人脸上没看到一丝不舍,只看到了不耐。
“你答应过阿娘的......”
男人心虚了一瞬,很快又扬起手,“小兔崽子哪来那么多事,再不滚就揍你。”
时晏扶着乌云一步步走过去,“你揍他我就把方才的鬼雀放出来,那妖魔再吃掉你们多少人,我都不会管了。”
围着看热闹的人立马惊惧地往旁边散去,开始对着男人破口大骂,“庄二,你是猪油蒙了心吧!?孩子都卖给人家了你还要打?你这是要害的大家被妖怪吃?”
“平时就看你对淼淼呼来喝去的,你还总打他,你就是个王八蛋!”
“你这种人就不该待在庄子里,滚出去!”
“对!滚出去!”
时晏冷着脸伸手勾过小孩儿的衣领,拽着他同自己一道走。
懒得看这些人演戏,方才这小家伙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一人出来拦着?
以前在朗月乡的时候,谁家要是这么大小孩,是会被全乡里的人唾骂的。
小孩儿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眼里并没有什么不舍,但就是一直看了很久。
上了飞舟,时晏便整个人瘫在了甲板上。
反正开了结界风也吹不进来,进去还会把里面弄脏,就躺外面吧。
小孩儿没见过能在天上飞的船,一直扒在船边往外看。
飞雪拍打在结界上,听上去像打在玻璃窗上。
山樱也懒得进船舱,盘腿往甲板上一坐,“现在要做什么,继续往前还是回去?”
时晏思考片刻,“回吧,先把他丢回去,正好我也要歇两天。”
没想到这次刚出门不到一日便有妖魔撞上来,原本还想着在外面多待几日呢。
游影走进船舱,片刻后又出来,递给时晏一个枕头,又递给山樱一个坐垫。
怪贴心的嘞。
时晏又躺了片刻,觉得已经舒服多了,便从怀里拿出通讯玉牌,“千钧。”
“在,阿晏?”
“我要吃红烧肉......还有糖醋里脊。
唔,外面下雪了,那再来个暖锅子吧,涮肉吃。”
封禁妖魔的后遗症之一,就是饿的飞快。
时晏这会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但城主府里的厨子做菜好吃的不得了,他宁愿忍着也不想吃乾坤袋里的肉干垫巴。
“好,我这就去让人准备......阿晏要回来了么?”
“嗯,大概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等时晏收起玉牌,发现除了乌云外两人一妖都直勾勾地盯着他胸口。
哦,应该是想看他刚收起来的玉牌。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听见里面......妖王在说话?”
时晏嘴角抽了抽,“师父,您别喊他妖王了,听着太怪,就喊千钧吧。
这玉牌是我之前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回头我在寻点材料,到时候我们人手一块,您在九州另一头就能直接同我说话了。”
只不过这玉牌现在还有点小缺陷,一个玉牌只能与一个人通话,也就是说他想跟所有人通话,得随身揣很多块玉牌。
山樱哦了一声,“这不就是千里传音符么?”
“我这比传音符厉害多了好么!”
时晏急于为自己的玄幻小电话正名,一骨碌坐了起来,两秒后,又软塌塌地躺了回去。
啊……坐起来晕。
“这东西是即时传音,传音符还得等,而且说完几句若是还想说便又得用一张,我这玉牌能省多少传音符呢,那可都是银子!”
山樱咧咧嘴,前两天望着小徒弟就会想起他是未尽祖师的转世,一直都有些不适应。
但现在看看这四仰八叉还不忘财迷的样子......是她徒弟没错了。
小孩儿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时晏的胸口,看样子是对玉牌很感兴趣的样子。
时晏看了看那张乌漆嘛黑的小脸,“小孩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淼淼,庄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