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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
季柠帮忙脱下孟皓的鞋，疲倦地坐在孟皓的床边，对周管家这样说。
周管家闻言微微一愣，张嘴想说什么，又看了一眼沉睡的孟皓，最后什么也没说，点点头掩门走了出去。
季柠缓了一会，才起身到洗手间接了盆温热的水，准备拿毛巾先给孟皓擦洗一下，手伸出去解孟皓衬衣纽扣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胸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伤口。
大概是事故的时候蹭到哪里了吧。季柠附在他胸前听了听心跳的声音，判断出内里没有问题之后，便放下心来，去床头柜下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来，开始给孟皓上药。
冰凉的药水擦到伤口上，陡然的剧痛和凉意激得孟皓霍然睁开眼，视线落在正俯在他胸前认真上药的季柠的侧脸上。
眼前不知怎的模糊一片，看不清眼前人的真实面容，孟皓伸出手去，只感觉自己碰到了谁的肩膀，触感很是熟悉，不知不觉呢喃出一句，“小漓...”
他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但四下实在太过安静，季柠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手上的动作猛地停在半空中，季柠扭过头，盯着眼前孟皓双眼紧闭的睡颜，眼中的泪意不可抑制地涌上来。
“既然那么想她，为什么不抛下一切去和她私奔，还要受这份折磨？！”
不还是舍不得孟家的这一切？不还是想要事业爱情两全其美？
一气之下把药水扔回医药箱，季柠坐直身子，狠狠抹了一把眼角滑下的眼泪。
冷静了片刻，她垂着眸子，视线再次落到孟皓的脸上，这句话她何尝不应该问问自己。
既然那么不被看在眼里，为什么不自己先行离开，还要忍受所有人的冷嘲热讽？
可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还那么清晰，要自己无论如何都守住孟家，即使牺牲掉孟皓，而且自己才刚刚找到自己的家，又怎么舍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她也清楚，像孟皓这样，从小经过那么多坎坷才掌控整个孟氏集团，翻身走上顶端，让他怎么甘心放下一切，而且宋漓的身体也不容许做这样冒险的举措，宋漓的病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来维持。
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季柠又拿起棉棒和药水瓶，重新开始给孟皓上药，只是这一次，还没有上完，手腕就被对方猛地攥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被孟皓压在了身下。
“你又在做什么？！”
这一次，孟皓认出了她，从眼神里的厌恶就可以判断出来。
“大半夜爬上我的床？呵？还真是本性难移啊？”
就连醉酒时想到她都是水性杨花的代名词，季柠心里恼火不已，却只瞪着对方，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该跟喝醉的人计较。
孟皓带着茧的指腹摸索在她的发际处，眼睛微微眯着，分不清是清醒还是醉意朦胧，只听见嗓音沙哑，是被酒精麻醉的声带振动的声音，“这一头黑发，和那天的白礼服，真的像极了她，也难怪奶奶她会认错...”
说着，孟皓俯下身，在愣住的季柠额前落下滚烫的一吻，然后侧过身去，摔落在她身旁，再次沉睡了过去。
季柠的耳膜嗡嗡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那天的寿宴上，苏老妇人认错她是事出有因。
闭上眼睛，回忆起那晚的一幕幕，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穿着那件备好的白礼服第一眼出现在孟皓面前时，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原来，他从她身上找到了宋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