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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仔冷哼一声,道:“好,那你先把枪丢过来!”
少将听之眉目微皱,竟干净利落得没有一丝犹豫的将手枪霍地绕指飞快转了两圈,丢向了波仔的车门旁,连问都不问清波仔将枪丢在哪?
“嘭”一声,手枪猝然落在车门之外的水泥地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停了下来。
波仔见状,恍若没有了束缚与危险的疯狗般,一脚将门踢开,拽着女子破烂的衣领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女子被波仔趔趔趄趄的从车里拽了出来,形容具迫,但眉宇间却坚毅如霜。
凉风呼呼的吹打着她那上半身仅挂着的几缕薄薄t恤,潺潺鲜血已浸红了她乳白色的胸罩,纵有一种凄然之美,充满了魅惑。
借着车灯,邵振终于可以清晰的看见了这位女子全貌。身材高桃,约莫175以上的样子,体态轻盈。乌丝垂过香肩,缭绕在高高[凸]起的胸[脯]之上,冷魅至极。
若非要用几个成语形容此女子,冰肌玉骨、冷艳绝俗,这八个字在她身上决然体现得淋淋尽致。
波仔眼睛敏锐的在地上扫视一眼,便寻到了手枪位置,顿时大喜,也不管其他三七二十一,倏忽扔掉手中的匕首,慌忙去拾手枪。
邵振处心积虑的终于等到这一刻,就在波仔弯腰之际,身影挟持着清风,如奔雷般的冲向波仔。
一股劲风猛地掠过轿车,飞奔至波仔身前,就在波仔刚好拾起手枪之际,一把揽过女子的香肩,女子也顺应邵振倾扑至怀。
波仔虽顿感不妙,刚握紧手枪,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就出其不意的迎来邵振的一脚。
邵振这一脚力道可不轻,直接将波仔蹬飞几米之外。
波仔在水泥路上翻滚几圈之后方才停止,跌跌撞撞的用力撑地坐直起来,面容骤变铁青,一颗颗斗大的汗从他额角源源流下,他用手抚着胸口,痛得颓然半跪在地。
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波仔便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用手蹭了下口角渗出的一丝鲜血,咬紧牙根强笑起来,那笑阴险、那笑干涩,那笑可悲。
“哈哈哈……”波仔的笑声就这样回荡在这满山的沉夜,无意间已经将手枪指向了邵振。
波仔终于没再笑,脸色变得异常的阴狠毒辣,吓得女子更加靠近邵振了些。
邵振却没有将波仔放在眼里,不再去理会,而是将自己身上的立领牛仔外套轻轻的脱了下来,披在女子身上,往中间 拢了拢,似乎女子胸围过大,无法遮盖严实,只好交由女子。
他深情的目光交融进女子的盈盈眼波,像似在对女子诉说:对不起,你所受的一切委屈,今晚,我定会让他百倍还上。”
女子刚想表达对邵振的谢意,可朱唇才开,邵振已然离去,直直的走向波仔,走向他的枪口。
任凭波仔肆孽的伫立在黑夜尽头,用枪口埋葬着邵振的到来;慢慢的,波仔没再笑,摇了摇头,眼里晃过一丝不屑,心暗道:今晚不分先后,谁都得死。
于疯狂中,波仔终于扣下了扳机。
风呼啦呼啦的吹彻着山野的万木花草,如厉鬼遍野哀嚎,而公路上有一人的脸色,却比厉鬼的脸型更为凄憎,那就是波仔。这个身影单子的乡村汉子,妻子和自己要好的哥们偷情的汉子,同时又被自己哥们带入歧途的汉子。
他似要将自己命运所有的不公都掷向这个不公的世界,包括这世上都不公的人。
“嗒嗒嗒……”波仔终于狞笑的扣动了扳机。
可是,清冷的荒野上,除了飒飒作响的风声,除了偶尔从边上森林中传来的兽吼,却也只有这单调而乏味的嗒嗒声。
波仔刚还肆意凛然的脸色顿时变得惊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可是,就算他将手枪的蛋膛拆开,也改变不了枪中无蛋的事实。
“别白费力气了,子弹早就被本少爷取出了。”少将实在看不下去波仔在那拼命的捣弄手枪的挫样,大声笑道,同时手一松,紧握的子弹哗然坠地,散落得到处都是,恍若此时波仔一颗撕扯破碎的心声。
是的,蛋膛中早已无子蛋,有枪又有何用?波仔终于在脑际间闪现出刚才少将丢抢的时候,在空中轮转了两圈,难道就是在这两圈当中偷换了子弹。可是,这怎么可能?
波仔当然不知道,其实,少将会魔术,当然一切皆有可能,可现在明白过来又有何用?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晚得太迟了。
夜风中的邵振早已将女子轻轻别在自己身后,纵使波仔已对他们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胁。
可是,今夜,他势必要为身后的女子讨回一个公道,为人世间的一切罪恶做出判决。
只因为他是邵振,刚正不阿的天城刑侦大队队长,嫉恶如仇的邵振,已混入魔性的邵振。
邵振左眼的幽红之光越发通红,像似要向波仔射出一道迅猛无比的紫外线,将之横穿脑肠。满心的仇恨渐涌至心头,恨意愈深愈是波澜起伏。全身血液似乎在沸腾燃烧,突然间,邵振只感觉一股热血由心脏深处直往天灵盖冲去,烧得他脑痛愈烈。
以此同时,一股莫名而可怕的力量猛然在他的体内爆发,好似千年的积雪终遇雪崩般一发不可收拾。
邵振的血在烧,脉在搏,肌肉在贲张,双手在颤抖,他的胸膛在急速地起伏着,他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波仔亦注意到了邵振此时脸色的变化,吓得连连后退,欲转身窜逃。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邵振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若狂雷般的抽离女子身旁,直向波仔而去。
女子只觉邵振化作一缕飓风般消失在视野,待他看清时候,待所有人都看清时候,邵振已冲至波仔身后。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波仔顷刻间沦为肉盾,不知在他削弱的身子落下了多少拳点,在一声声的尖叫声中目睹着自己的身体变形,直至最后失去了意志,直至最后沦为肉泥。
波仔的四肢散乱,鲜血溅得四处都是,死状异常可怖,双目流露的惊诧之色,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竟然就这样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原本大伙以为波仔的死亡可以让今晚的故事画上一个句号,可是,邵振却硬生生的再一次将它变为了惊叹号。
邵振抬起那双血光四射的双目,望向少将他们,吓得少将不忍有些瑟瑟发抖,心里颤道:“邵队长,邵大侠,你可千万别乱来啊,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啊。”
可巴也被吓到,急忙一把揽过小宝向路边退去,退无可退后只得愣愣的停了下来。
而那女子,此时她原本从邵振的臂膀间得到了一丝温存,可是顷刻间却转为无尽的恐惧,她亦被吓得无法张开口大叫,他亦不能移步挪行,她木然,她欲倒,可是又害怕这一倒惊动了邵振,只能双眸惊魂的立在原地。
眼见邵振一步步的步向他们,突然,所有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色,他们所做的一切防备似乎都显得多余,因为邵振的对象并不是他们,而是躺在地上不能动惮的袁万军。
袁万军见邵振直直的与女子擦肩而过逼向自己,他想撑地而逃,可是他不能,他想拔腿奔跑,更是不能。
面对眼前这个突然失去了人性的恶魔,袁万军全身上下已无反抗的任何武器,唯一能动的就是那张嘴,颤风的嘴。
可是,嘴能杀人吗?嘴又能阻止人吗?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袁万军竟然做出了让众人为之一怔的动作。
他不停的抖动着自己的嘴巴,向邵振发射口水唾沫,试图阻止邵振接近自己,同时向旁边的少将他们求救,“救命啊,噗噗噗……救命啊,啪啪啪……”
可是尽管他撕心裂肺的挣扎,滑稽可笑,他今夜终究还是逃不过正义的审判。
一切罪恶,在正义面前都得为自己的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没有后悔,就像时光不可能逆转一样。袁万军刚出口门的唾沫,无能为力的沾在自己嘴边,没一会就已挂满了泡沫。
空茫的山野,蓦起“啊”的一声惨嚎,袁万军来不及闪躲,也没有机会闪躲,这注定是一个悲哀的结局,更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宣战。
不知过了多久,亦或是不知时间静止了多久。
邵振缓缓的从地上苦撑而起,也不知自己于何时会昏倒地上,更不知适才发生什么事!
他抬首一看,见距自己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残肢缺体,还有他身边的一位面目全非的尸体。
邵振突然想起,地上的两人正是波仔和袁万军。
可是,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在顷刻间将两人碎成残尸。
他怆惶的游目四顾,赫然看见在他的四周一前一后的伫立着四个人,那就是少将他们还有那名被吓傻还是不知被吓呆了的女子。
在他们的脸上,邵振都找到了相同之处,那就是各自怔怔的瞪着邵振,几颗眼珠都同样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