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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起潜带领着一大帮子太监宫女杀气腾腾的来到了王府膳房,王府膳房典厨崔老实得知之后,不敢有一丁点的怠慢,手随便在衣服上抹了几下,脸上从之前的高傲转变成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活脱脱的川剧变脸转瞬间完成。
“哎呦喂,我的高大人呀,这谁把您给气成这样?您把罪魁祸首让人告知我一声就行,小的绝对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崔老实一边用言语试探,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从袖口当中拿出了一个金元宝出来,放到了高起潜的手中。
高起潜默不作声地收起了金元宝,发出一声嘿嘿怪笑,还不忘嘲讽几句。
“崔老实,平时你挺精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看来平常咱家是小瞧你了,没有想到你小子也有犯傻的一天,今天的这道坎恐怕你很难过去,看在你平日的孝敬份上,我已经帮你拖延了一些时间,也算是对得起你的孝敬。至于你最终的结局如何,那跟咱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高起潜收起了平日里的客套,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身后可是跟着不少的太监宫女,难保会有人向朱由检告密,由不得他不小心问话。至于平日里收的那点孝敬,这在王府内尽人皆知,就连王爷也不例外,凭这点小罪过还定不了他的罪,大不了到时候他把收的那些孝敬交给王爷,说不定还能够在王爷的心目当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崔老实本来以为高起潜收下金子之后,会给他一些暗示,没想到却听到高起潜却极力撇开跟他的关系,这让他的心顿时凉了一截,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王爷,让他整个人的心哇凉哇凉的。不过想到他背后的靠山,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毕竟事情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弃卒保帅的境地,当下最要紧的是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找出应对的办法出来。
崔老实又从袖子当中取出一颗明珠,不动声色地放入了高起潜的袖子中。高起潜眯了眯眼,抬了抬袖子,须臾之间一颗上好的明珠收入袖子当中,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比起之前也没有那般凌厉。
高起潜轻轻地咳嗽一声,大拇指暗暗的比划了一下,崔老实看到之后,立即领会了当中的含义,将高起潜一行人请进了王府膳房。
“崔老实,抓紧时间安排人,把这些饭菜热一下,王爷那里还等着呢!嘿嘿,别说咱家没提醒你,你小子能不能过得了眼前这一关只能看王爷的心情,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多谢高公公提点,小的不胜感激,一会儿会有一份孝敬送到公公的府上,还请公公在王爷面前多给小的美言几句,小的感激不尽!”
“咳……咳咳,你小子还挺上道,让咱家心里面有些不落忍,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咱家就替你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保住你这一条小命!”
“小的在这里先谢过公公,能够结识公公,真是小的三生有幸!小的现在先去安排膳食,不能耽搁王爷的事,公公先在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会儿,我这就派人令公公前去!”
“行啦,行啦!咱家还没有到手脚不便的地步,先把王爷交代的事情办好再说,咱家要在一旁盯着,省得有人对王爷心怀怨恨,暗地里做些手脚。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一丁点的问题,要不然咱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咱家可不想陪着你一起去死!”
“公公,您在一旁看着便是,小的现在就去安排!”
崔老实拱了拱手,开始吩咐王府膳房忙碌起来,烧火的烧火,热菜的热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中间也没有人敢搞小动作,十几双眼睛可不是摆设,每两个人盯着一道饭菜,让王府膳房做事的那些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高起潜坐在小太监搬来的一把椅子上,脸上挂着高傲的表情,视周围人无物。崔老实在一旁殷勤地伺候着,端茶倒水捶背捶腿,将狗腿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崔老实,咱家知道你的背后有着靠山,平日里不把许多人放在眼中,做起事情来有些横行无忌。王府膳房每月的开支消耗那般巨大,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其中的猫腻,信王殿下可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没有点名,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咱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吓人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大出了天际,你们这些王府内的下人甚至忘记了谁才是王府的天?你们做的那些内外勾结狗屁倒灶的事情,咱家也懒得管,也不想参与其中。”
“皇上这些日子身体不适,王爷每日担心不已,作为王府的人,咱们可不能给王爷添乱,要想方设法的让王爷舒心。可你瞧瞧你管理下的王府膳房连一顿膳食都能够出现这么大的篓子,你还让咱家指望你点什么?要不是看在你平日的孝敬份上,咱家才不会替你说话,就该让王爷要了你的小命,好好的杀鸡儆猴,让王府的下人一个个安分守己一些!”
崔老实心中一边骂着死太监,嘴上还不停地附和着,眼下还要靠眼前的这死太监救命,可不能把得罪这死太监,恐怕今天要大出一次血。他心中思虑片刻,立刻就有了计较,从袖子当中掏出了两张银票,每张银票面值五百两,两张银票加起来一千两,足够弥补他这次的罪过,买回他这一条小命。只要他继续呆在王府膳房管事的这个位置上,只需要动动手指,最多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全捞回来。就算是这般,他也感到非常的心疼肉痛,心中恨不得杀掉眼前的死太监,脸上却只能装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公公,王府内上下谁不知道王爷最倚仗公公,说是王爷的心腹也不为过。旁人劝王爷,王爷可能连搭理的心思都没有,可要是公公去说情,王爷至少会给三分薄面,这是小的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企及的。”
“小的上有80岁老母每日奉养,下有三岁的孩子嗷嗷待哺,全家十几口人靠小的一人养着。小的要是出了事,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就算公公不看在小的平日里孝敬的份上,也请看在小的一家老小份上,给小的指一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