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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人,宝妮的速度最快,她力气大,挖土用的这点力气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一锹又一锹,已经有好大一片了。
排第二的是葛红花和段小草姑嫂二人,她们刚来随军没多久,农活还没有扔下,依旧熟练,二人加一起翻的地和宝妮的差不多。
最慢的是赵媛和傅安然,她俩是真没干过,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干农活,之前自家院子里的土地大多是男人收拾的。两个人手磨起了泡,已经开始呲牙咧嘴了。
剩余的嫂子速度差不多,一个个摩拳擦掌,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呸呸……”的声音,那是往手上吐唾沫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宝妮也不明白。
太阳到头顶的时候,宝妮已经挖出大概一亩地了。她饿了,需要补充能量,不然就会停机了。
“嫂子们,我饿了,得吃点东西了,你们呢?”
“我也饿了,先吃饭吧,不能急于一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嫂子们也是硬撑着,多长时间不干活了,她们不是宝妮,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坚持到现在,也是相互比着,这不,宝妮一停下来,就都不行了。
一帮人,拿出自己带来的干粮,宝妮麻利的用石头垒起一个石头灶,拿出一口小铁锅。
“宝妮,你这准备的也太齐全了,这是准备烧水吗?”
赵媛真想喝口热水,太累了,她觉得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像没感觉了。
“咱们第一天开工,怎么也得有个仪式感。我带来一点猪油,咱们做个汤。采点野菜,往上走有个水潭,我去取点水,你们找点干柴,分头行动。”
宝妮拎着一个大的陶罐子,往水潭走去,路上又摘了一些荠菜,到了水潭边上,宝妮洗干净荠菜,灌满一陶罐水,沿着水潭边寻找一番。
水边有深草丛,上次抓了野鸡,宝妮想看看有没有野鸡蛋。找了两个野鸡窝,拿了四颗野鸡蛋,就出来了,不能包圆,得留种。收获不小,乐颠颠的回去了。
“宝妮,我们采了一些野葱,荠菜,洗干净了。”
嫂子们兴奋的极了,这辈子,还真没这么悠闲的在野外玩一回,连刚刚的疲惫都消失了。
“那我再加个菜,捡了四个野鸡蛋,咱们做荠菜蛋花汤,哪位嫂子手艺好,动手吧,我是不行的。”
“宝妮,你快歇会,我们来。”
赵媛吓坏了,难得的机会,她可不想喝宝妮做的汤。
“德行,我有自知之明。”
宝妮识趣的走开了,她又往其他地方走走,看有没有其他意外之喜。
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看看哪些地方能做什么,在心里画个地图,以后好操作。
在一处小山坡上,发现野生山药,宝妮费劲拔出五六根,都有一尺多长,还挺粗的。得了,不能太贪心了,赶紧回去吧。
“宝妮,快来,汤好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来了。”
宝妮拎着一小捆的山药过来,让大伙又惊呼一片。
“行了,一会放火堆里烧上,下午饿了还能垫吧一下。”
来的时候都用饭盒装着干粮,所以有喝汤的器具。宝妮把她娘做的菜团子和大饼子拿出来,放在装饭盒的布袋子上,盛了半饭盒的荠菜蛋花汤。
“哪位嫂子的手艺,好喝!”
宝妮吹了吹,先喝了一口,真鲜。
大伙学着宝妮的样子,也盛了汤,喝着汤,吃着干硬的窝窝头,从来没觉得窝窝头也会如此好吃。
十个人,一锅汤,喝的干干净净。
“真舒服,自从孩子大了以后,感觉很久没吃的这么饱了,还吃了好几口蛋花,家里那点鸡蛋,都不够孩子和男人吃的,咱们能吃几口。”
黄嫂子的话说的其他几个嫂子心里酸酸的,现在哪家不是这样,有口吃的,尽可能可着男人孩子吃,到自己这里能剩下什么呢?
“好了,不就是几块儿鸡蛋吗?看把你们感动的,咱们今年努努力,希望妈祖娘娘保佑来个风调雨顺。到秋天,粮食丰收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天天吃到嗓子眼,让你不敢猫腰。”
“对,好好干,咱们都有把力气,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呢。总会有丰收的时候,妈祖娘娘会保佑我们的。”
“对,干活!”
嫂子们的激情被调动起来了,宝妮拎着锅和自己的饭盒去水潭边刷洗干净,明天还得接着用呢。其他嫂子也把自己的饭盒刷干净,收拾好,准备挖地了。
一时寂静,没有人说话,只看见锹头上下的动着。黑色的土,被不断的翻上来,形成一片黑土地。
当太阳慢慢西下的时候,宝妮他们直直腰也要准备回去了,晚上还要回家做饭呢,不能太晚了。
今天一小天儿,宝妮挖了大概有两亩多的地,是所有嫂子中挖的最多的。葛红花和段小草也挖了差不多快两亩的地,其他的嫂子不到一亩。赵媛和傅安然差不多有小半亩地。
不管挖的多的还是挖的少的,大伙都很高兴,也许几十年后他们会想起这一天,心里也是美美的。
宝妮把火堆里的山药扒拉出来,已经熟了,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儿。
嫂子们把所有的工具,还有铁锅,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明天就不用来回折腾了。一人手里拿着半根烧熟的山药,啃着,没想着拿回去留给孩子。
宝妮带头吃的,孩子们也不差这一口,她们劳累了一天,也要对自己好一点。有着宝妮打头,其他嫂子有样学样,也都吃了起来。
山药皮外面的黑灰蹭了一脸,相互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伴着夕阳的余晖,笑声不断的嫂子们奋力的划着小船儿向家赶去。
这一天累吗?累啊!高兴嘛?也真高兴!从心里往外的高兴!
到了家的嫂子们又变成了勤劳的小蜜蜂,烧火做饭洗洗涮涮。但是今天不再感到委屈,不再想骂孩子,不再埋怨男人,帮不上忙。
活儿还是那些活儿,而且是翻了一天地,又干这些活儿。但是就不觉得累,美的冒泡儿,都想唱两句歌了。
几个嫂子都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能中途退出,即便到了秋天,颗粒无收也不后悔。
今天中午的一顿野餐,吃的简单,但让她们觉得自己就是自己,不是谁的老婆,谁的妈妈,她们就是她们自己。大口的喝汤,大口的吃着窝窝头,不用想孩子吃没吃饱,男人够不够吃?
因为中午的这一顿饭,让很多嫂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