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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大学,阳光和煦。
距离田鹏达率领二队与青鸟大学进行友谊赛的事情已经过去几日了,断电的事故大家都从二队的教练那里听说了,在外界看来,这可以说是湘南二队的小小胜利了。
第一把,几乎完胜,第二把虽然被拖入了单挑对局中,但最终的胜负却没有结果,这样一来,无论怎么看,湘南都是站在胜者的角度。
即便当初是青鸟队隐隐出现翻盘的迹象,可是比赛到此为止了,那谁都不敢保证接下来青鸟队能否实现翻盘。
所以这场比赛看似没能打出结果,实际上在大多数人心中却已出现了结果。
湘南大学的领导在获悉有关情况后,当天就大力表扬了一番湘南二队的吴教练,并当即决定增加今年拨给二队的预算,这次二队实现了一战成名的愿望,所有人都春风满面。
本来湘南二队是没资格能够和天际杯强校正面对决的机会,是青鸟队和湘南队,以及各种巧合,给了他们这次的机会。以下克上不落败势,可谓是难能可贵,因此这次参战的几名队员更是有幸获得了校队总教练的重点关注,进入一队的心愿总算有了个底,
在这种可以说“举国欢庆”的时期里,唯有一人自青鸟大学归来之后没有流露出应有的喜悦。
电子信息大楼,湘南校队专属楼层,一队训练室。
“鹏达他怎么了?”
在饮水机旁边,两名青年在小声攀谈着。
“不知道,那天从青鸟回来后就一直摆着一张臭脸。”另一名青年打了一杯水,满不在乎地说,“理他干什么,我们穷人怎么能够理解富二代的烦恼呢?”
“哈哈,我就是好奇。”
在偌大的房间一隅,戴着耳麦的田鹏达有如发泄一般的用力敲打着键盘,正如队友所说,从青鸟大学回来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
只能说,断电前的那场对战,让他感受到了太多的震撼。
甚至,在回来当晚,他还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依然是那个情况,最大不同的是,他不是残血,而是满血,但自从他被对面的剑魂挑飞之后,任凭他如何操作,都无法挣脱那雨点般的连击。
那健康的血量,居然被硬生生地打到残血!
内心潜藏的恐惧在梦中被无限放大,田鹏达几乎转遍360度的视角,可是仍找不到对方的身影,那幅画面,仿佛就像田鹏达被一个隐形人给挑起来一样,明明攻击一下一下真实地落到自己的身上,却又完全看不到人!
惊醒之后,那个噩梦,让自尊心极高的田鹏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怕了吗?他真的怕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可是,为什么区区一只小虫子,能够打出那么高精度的藏影步???
田鹏达在内心咆哮着,为了发泄这份不安,他这几天从早到晚都沉浸于决斗场里,甚至有些走火入魔。
他专门挑选段位高的剑魂作为对手,无数次想象对方就是那天的剑魂,然后狠狠地将他们蹂躏一番,借此宣泄。
还有那个家伙!
田鹏达脑海中浮现出文皓的脸庞,嘴里的烟嘴几乎被咬烂了。
“鹏达!”
“鹏达!”
忽然,两声叫喊,让田鹏达从无止境的对战中唤回了心神,摘下耳麦,看向喊他的队友,语气不善道:“干嘛?”
“钟队喊你!”
“钟队?”
听到这两个字,田鹏达思想停滞片刻,猛地收起臭脸,不敢耽搁,起身快速朝着站在训练室门外走廊的青年走去。
站在训练室门外的青年,又高又瘦,表情刻板,穿着印有湘南校徽的短袖,一看就是属于不苟言笑的类型,而这人,正是湘南校队的现任队长,钟振岳。
田鹏达平日在队里也不是什么友好谦让的主,唯独在队长钟振岳的面前才会展露弱势的一面。
由此可见,钟振岳的手段非同一般——没有几把刷子,怎能当上王者中的王者?
“钟队,你喊我吗?”
田鹏达不知道钟振岳为何传唤自己,抱着疑惑的心情踏出训练室的门口。
下一瞬,在看到走廊上站在钟振岳对面的另一道身影时,纵然是见多识广的田鹏达的心脏都不禁颤了一下:“丁……丁哥?”
“你就是田鹏达?”
被称为“丁哥”的男子似乎完全不认识田鹏达。
“是,我是!”田鹏达楞了一下,忙把口袋里的香烟掏了出来,“丁哥,请!”
“丁哥”摆了摆手,并没有接下香烟,从他的眼神来看,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田鹏达也不知道为什么“丁哥”不高兴。他思来想去,自己最近安分守己,也没有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更不可能能得罪“丁哥”啊!
“丁哥”并不大,他的年纪和田鹏达钟振岳相仿,但身上的气场却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他从自己的口袋掏出香烟,点燃,显然他并不是不抽烟,这一举动,让田鹏达面部的肌肉不禁僵硬。
“你和他说。”
“丁哥”对钟振岳努了努嘴,然后转身面朝窗户,吞云吐雾。
钟振岳点头,把手中一张重叠的纸条递给田鹏达:“你看看。”
田鹏达疑惑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串字符,有英文字母也有数字,这一看,完全就是……
“车牌号?”
“有印象没?”钟振岳沉声道。
“这,这不是……”田鹏达稍稍一回忆,猛地想起这个车牌号的由来,惊骇道,“这,丁哥您的意思是?”
“果然是你吗?”“丁哥”转回身,表情如阴云盖日,冷声道,“你调查这个车牌号想干嘛?”
“我……”田鹏达的耳边回响起“明叔”说过的那番话,内心卷起惊涛骇浪,强行镇定道,“丁,丁哥,你不要生气,我是查过,可是我并没有查到什么啊!”
“那还不够吗?苏哥的人你也敢查?”“丁哥”突然暴怒道,“你家的老头或者什么人没告诉过你动人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吗!?”
“苏……哥,你是说……苏……”光“丁哥”就已经让田鹏达十分畏惧,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还牵扯到更上层的存在,一瞬间,田鹏达的脚就发软了。
他号称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为能够让他忌讳的存在如数牛毛,但他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显然不是。
长这么大以来,田鹏达头一次产生如此赤裸裸的恐惧感,同时,他也想不明白——那个男的,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大学生战队的教练,为何会和“丁哥”口中的“苏哥”扯上关系?
这种感觉,好比是他在大肆咒骂一个衣衫不整的乞丐后,发现对方居然是自己所在的跨国公司的老总亲戚那般不可思议。
而且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的老总,还在这件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事情为那名乞丐出面了!
“丁哥”把烟掐灭在走廊上的垃圾桶上,道:“我们勉强算是自己人,这事‘苏哥’不和你深究,只对你做出一个警告,你小子好自为之,要是再敢跨越雷池一步……”
“我不会了!”田鹏达低声下气地道,背后却不甘地攥紧拳头。
“丁哥”神情厌烦地甩了甩手:“滚吧!”
田鹏达悻悻地退了下去。
走廊又剩下钟振岳和“丁哥”二人。
“抱歉。”钟振岳道。
“你也没能力管那么多。”“丁哥”摆摆手,“苏哥业务繁忙,消息收的晚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这次算我们运气好,这小子还没有做出出格的事。”
“如果……”钟振岳隐喻道,“我们会怎样?”
“丁哥”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伸出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一划,钟振岳见状不动声色,但瞳孔却是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我回头会再警告他的!”
“嗯。”“丁哥”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跟他强调,这车主是苏哥的逆鳞,万万不能碰。”
“晓得。”
“呼!”
“丁哥”吐出一圈云团,忽然骂道:“靠,久违的一次造访,居然是为了这种事。”
“进来喝杯茶吧?”钟振岳邀请道。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丁哥”收起烟盒道,“俱乐部那边基本敲定了,今年的两个名额一个是你的了。”
“嗯。”
听到这个消息,钟振岳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看来这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丁哥”观察了一下钟振岳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哼,我就知道对你来说,这个消息还不够份量,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明年,队里的位置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终于,这次“丁哥”的话成功让钟振岳动容了,几分激动的神色明显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丁哥”拍了一下钟振岳的肩膀,转身摆手离开:“今年的天际杯,不能失手。”
钟振岳忽的挺直了本就笔挺的腰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