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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尘倒吸一口冷气,一颗心也禁不住提了起来。谁想竟被皇帝察觉了,冉逸捏起他的下巴,森森笑着,
“皇弟在外监军一年,倒是和纪爱卿私交甚笃。莫非是替他担心?”“臣弟没有。”冉尘一笑,“臣弟只是想暍酒。皇兄,臣弟敬你一杯?”
冉逸松开了手。他眼睛盯在冉尘斟酒的手上,伸出舌尖在唇上慢慢舔了过去。冉尘手一抖,酒液洒了些在手背上。、
“废物。”
冉逸声音阴冷地说了一句。冉尘听了这话,手又是一抖。但他面上强自笑着,
“皇兄这一杯,臣弟敬你。”
冉逸点了点头。冉尘就半跪在地,亲手将酒递到了冉逸唇边,伺候他暍完了酒。他才要起身,就被冉逸一脚踏住了肩膀,不得不躬身在他面前,跪在他座下。、
“朕酒还没暍完,皇弟想去哪儿?”
“”
冉尘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咬住嘴唇,低下头。感觉到肩上那靴子用力更重,他又不得不抬起头,却换了一张媚笑的面孔。
“皇兄,是臣弟愚笨。不若我再给皇兄斟一杯来?”冉逸俯下身,与他四目相对。、
“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在这里,能说了算的,只有我。”
说着,他伸出长舌,将冉尘手腕上泼洒出的残酒都吮了干净。冉尘依旧笑着,哪怕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一冉逸的牙尖狠狠压进皮肤,那齿痕深可见骨!
那人想吮的到底酒,还是血?冉尘根本就不知道__他只知道,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叫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白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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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_次机灵些。若再将朕的酒泼出来,就没这么简单了。”冉逸目光在冉尘细弱的脖颈上流连一圈,道,“起来吧。”
“谢皇兄。
他们两人座位高高在上,与众武将都离得远。加之室内烟雾缭绕,虽然冉尘腕上流着血,却没人能够注意到。旁人只会觉得这是冉郡王又在谄媚圣上,敬酒来邀圣眷,冉尘也是若无其事,起身坐在一边。、
他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冉尘心中一紧,忙看过去,龙野却低下头暍起酒来,方才的对视似乎都是他的错觉了。
这时候,纪宁还在下首等着答话。冉逸扫他一眼,冷声道,
"纪爱卿,怎么?朕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禀陛下,这狼邺之大,莫非王土;狼邺之民,莫非王臣!别说是狼邺铁骑,就算是臣的性命,也全然效忠陛下,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是么?”皇帝笑着,“朕要你的命,你也在所不惜?”“臣的命本就是陛下的。若陛下想要,臣绝无二话!
“那要是朕向你要一个人昵?”
“”纪宁一滞。随即问道,"陛下想要何人?”
“让朕想想。”皇帝一只手指支着额头,似乎真的在思考。他想了一会,慢慢开口。
“比如你手下的哪个奴隶?
奴隶?纪宁手下哪有奴隶?!就算有也从没听说过堂堂一国之君,会开口向臣子要一个奴隶!
不知为何,白清颜那俊逸身姿突然浮现在纪宁眼前,叫他心跳飞快,后背僵直!
“臣家中只有几名奴仆,却没有奴隶。但若是陛下想要,臣必然去王都挑选最好的奴隶,给陛下
送去。
"阿,纪爱卿果然忠心耿耿。为了让朕满意,却不从身边人挑选,要去买个好的送给我。”冉逸那笑容莫测,叫纪宁心中更是忐忑。
"不过朕最想要的,还是玉瑶皇室。纪爱卿可要再加一把力,早日捉到这些余孽,送到我宫中给我做奴隶一一如何,纪爱卿?”
“臣 遵旨!,’
“说起来,他们究竟去了何处?怎么会一个也捉不到昵?”冉逸终于肯放过刚才那话题。纪宁赶紧顺着他的话,一股脑说下去一一
“陛下,此事实乃臣的失职。臣围城之时,从未想过一国皇室会弃首都而逃,是故疏忽了。破城后,冉监军提醒之下,我虽然仔细盘查,但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那些贵族虽然有说,在城破前许久就没见过玉瑶皇室,但去了哪里,却一问三不知。”
“继续。”
"后来我多方排查,有一条模糊的线索,说是可能逃去了百万大山之中一一但百万大山在玉瑶西南端,地势险峻,茂林丛生,本来就不利于我狼邺兵行动。当时已经是冬季,我方深入玉瑶,粮草跟不上,玉瑶境内的粮草也早就搜刮一空,无从补给。我只怕贸然进山,会折损士兵性命,所以没有完成陛下嘱托,就回来了。是我失职,请陛下降罪!”
冉尘听了这些,才算长出一口气。
确实,纪宁身为一方将领,要肩负全军将士的安危。虽然皇帝有令,但他本不该知道玉瑶皇室的下落对冉逸多么重要,那么不愿意冒太大的风险去追寻缥缈的线索,也就有情可原了。、
这种情况下,虽然没有完成皇帝的命令,但他毕竟立下大功,又处处以将士和国力为先。于情于理都不算大错,冉逸要是执意处罚他,反而显得奇怪。、
冉逸似乎也想到了这些,面上带了一丝笑容。、
“原来如此。确实,朕想找到玉瑶皇族,是想追问他们一些事情。但是比起将士们的性命,却又算不得什么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纪将军做的很对。”
“谢陛下恕罪!”
“晚些时候你将所得到的线索细细呈上来,朕交给斥候队去做。”“遵旨!”
纪宁声音清朗,显得沉稳大方,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打透了。还好,这一关看样子是闯过去了。i
他跪在地上,等待着皇帝开恩,叫他回座位上去。谁知,皇帝沉思半晌,竟然不做声。、
狼邺皇帝本来就喜怒无常。但在朝堂上,他总归还有点限制。可这一次,就算以他自己的标准来说,也是过于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