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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部落!
一道古老的石门,饱受风霜侵蚀,却依然庄严古朴。
清澈的溪水缓缓从石门一旁流过,发出潺潺之声,犹如天籁。
李煊稍微停留片刻,一脚迈向大门,竟然触动了源纹,一圈圈源纹如水波荡漾开来,却没有发动攻击。
李煊心里疑惑,迎面而来的蓬勃气机,让他感觉到一个新鲜的源力波动。
山坳平坦成片状形,绵延向远方,一座座草屋窝棚,鳞次栉比修建在溪流两岸。
溪水汇聚成湖泊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女子石像。
石像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对眼睛,如源晶一般充满了源力。
溪水两岸,一群少妇正在清洗衣衫,有说有笑。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彼此之间非常熟络,关系也很融洽。
但是,她们所穿的衣服,却是普通的麻布素服,甚至有些老年人,仅用些兽皮稍微遮挡一下。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女人以及小女孩子,很少见到小男孩儿。
她们大多身材高挑且干瘦,显然营养不济,而出现的饥饿现象。
“这位公子哥,您到咱们青叶部落有什么事吗?”
一位少妇装扮的女子,眉目传情的看向李煊,水汪汪的大眼睛,桃晕涟涟。
李煊非常有礼貌躬了躬,道:“我有一位故友,告诉了我你们的位置,所以过来……”
“故友,是黑子他们有消息?”
少妇脸上立即堆满了喜悦之情,道:“这些个死男人,出去快一年了,也不想想家里的媳妇儿,等的多着急啊!月芝,快回去打扮一番,你朝思暮想的男人要回来!”
少妇对着青春少女大喊,娇羞的月芝满脸娇羞,莲足一跺,道:“不理你了!”
那月芝双手捂着羞红的脸蛋,扭头就跑。
李煊震惊道:“老黑,还没有回来吗?”
李煊救下老黑的时候,就让他赶紧回到部落,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三天。
老黑身强力壮,就是爬也爬回来了,难道中途出现了什么事情。
“老黑?您说的是黑子吧,他可是我们青叶部落未来的首领,月芝小公主的未婚夫,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少女喋喋不休,李煊随口应付,心里却着急:“这么大个人,会走到哪里去了,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这边,没理由老黑逃不掉的!”
李煊告饶,道:“既然老黑大哥还没回来,那我就不打扰了。烦请您告诉老黑,我在李家等来他!”
李煊打算离开,少妇却拦住他说:“往来都是客,既然来了暂且在我们这里稍微休息,尝尝咱们的卤水豆腐!”
少妇盛情难却,李煊只好答应下来。
“请问你男人呢?”
李煊望向睡熟中的小婴孩,只见少妇一个人忙里忙外,虽然繁忙却很开心。
“唉,大兄弟,咱们这里穷,男人跟随黑子去雾影山猎杀蛮兽了,这次一去就一年,等他回来,团子都能下地跑了!”
少妇说完呵呵大笑,眼眶里却打着旋儿。
李煊从怀里掏出一颗上好的源晶,递给少妇道:“嫂子,权当是卤水豆腐的工钱吧!”
少妇手忙脚乱,满脸尴尬道:“大兄弟,说什么话呢,我们虽然穷,却也不会接受别人的东西。哦,对了,你与黑子是故友,那见到咱家男人没有?”
李煊微微摇头,心里却是一阵叹息,或许你家男人,就在乾坤袋中躺着呢。
孤儿寡母今后的十几年,你们该如何生活下去?世人悲苦,又有谁的日子好过呢?
李煊吐了一口气,道:“嫂子,暂且收下,我见这孩子有些营养不良,给小家伙买些有营养的补品吧,千万别饿着他了!”
李煊感同身受,昔日自己年幼,大姐、二姐不也是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大姐在北域征战沙场,二姐为自己出嫁王腾那头畜生。
“哎呀,别嫂子嫂子的叫,直接叫我宁萱吧,我家男人可好了,温柔体贴,就是没有你长得这样俊朗……”
宁萱话说个不停,回身的时候,只见那颗上好的源晶闪闪发光,李煊已经悄然离开了。
“这位大婶儿,请问青叶部落首领的家怎么走?”
李煊有礼貌的询问,大婶儿也干脆:“前面直走,有黄布覆盖的窝棚就是!”
李煊道谢之后,直接来到族长家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一位年轻的少女打开,道:“请问,您找谁?”
李煊一见眼前的女子,正是宁萱口里的月芝姑娘,老黑未来的媳妇儿。
李煊说明来意,月芝将他请到了族长家里。
“李煊见过月邬族长!”
李煊非常客气,而月邬族长也是非常慈爱,立即让月芝将茶水端了上来,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前来有何贵干?”
月邬族长慈眉善目,身体却不是很好,咳嗽声不断。
李煊实在不忍心,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无法挽回。
“小可受老黑大哥所托,将这个给您带来了!”
族长眸子精光灼灼,展颜一笑,接过李煊递过来的乾坤袋道了声“谢”。
李煊如释重负,压在肩上的千斤重担,总算是放下了。
月邬长老看向李煊,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道:“黑子,可好?为什么他没有回来,还有小孔、小赵、小朱……”
月邬长老如数家珍,捋着胡须,念叨着小一辈的名字。
李煊没有说话,而是双眼紧闭,仰头看向天际,云聚云散,跟世间生老病死一样,再平凡不过了。
此刻,月邬长老颤颤巍巍的握了握乾坤袋,皱褶的眼帘一闭,道:“启灵,做道场!通知有男人外出猎杀蛮兽的妇女集合!”
月邬长老眼角处,滚落下来两行清泪,颤颤巍巍的手掌,落在桌子上却是铿锵有力。
月芝听到父亲的话,瘫坐在地上,梨花带雨,道:“不会的,黑子告诉过我,他一定会回来的!”
李煊见此情景,安慰道:“族长,还请节哀顺变,死者已矣,还望不要太过悲伤。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让青叶部落的族人有所依靠,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慰藉!”
李煊将月芝扶了起来,道:“以我与老黑的关系,应该管你叫一声嫂子,老黑大哥,或许还活着,只是一时迷失了方向!”
月芝泪雨朦胧,悲切的看向李煊,道:“为什么,你能活着回来,而他们却要惨死在雾影山?这到底是为什么?”
青叶部落以猎取蛮兽源晶为生,青壮年男子大多前往雾影山猎取蛮兽,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营生,长此以往,部落里男子特别少,数万人的总人口中占比不到百分之十。
男人是女人的依靠,更是一个家庭乃是整个青叶部落人的顶梁柱。
男人死了,女人带着孩子的生活,将异常艰辛。
李煊有些懵了,只能将所见所闻,详细的说给月芝听。
“李煊兄弟,多谢你仗义出手,让我青叶部落男儿,免遭蛮兽羞辱。老朽叩首,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族长月邬高举双手,对着李煊深情一拜,浑浊的眼珠,留下辛酸的泪水。
李煊赶忙搀扶着老族长,安慰的话哽咽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煊也是眼眶微红,此情此景,实在不忍再看下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族长房屋外,便站满了少妇。
她们表情严肃,沉默不言,用无声的祷告,表达对逝者的追悼。
族长月邬杵着拐杖,身体晃晃悠悠的走上木台,老眼浑浊,不自禁抹泪,道:“族人们啊,为咱们奋战的孩子们已经回来了,他们在地下孤苦无依,他们希望死后,能够落叶归根,所以将他们领回去吧!”
老族长话音一落,悲悯的梵音,触动每一个人的心扉,少妇们纷纷啜泣,为逝者哭丧祷告。
老族长缓缓打开乾坤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依次排开,他们身前凄苦,死后也是支离破碎,四肢不全。
作为猎杀蛮兽以出售源晶为生计的部落而言,这便是他们的归宿。
“男人,你醒醒啊,你的儿子都要能够跑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抱着尸体哭泣的是宁萱,哭的撕心裂肺,她每时每刻不在思念着他,如今再见却是阴阳两隔,隔世为人。
老族长也是泪容满面,随地滚落的蛮兽源晶,也是堆成了一座小山,源光闪耀,源力充沛。
老族长以及认领尸体的少妇们,纷纷注视着蛮兽源晶,一时间难以动容。
“这……这……”
老族长激动之余,看向李煊,少妇们也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李煊一脸尴尬,道:“这是我与老黑约定,蛮兽源晶五五分。”
老族长脸色一沉,说道:“李煊兄弟,您这是什么话,什么五五分?自打老朽当上族长以来,无论出去多少青年,都不可能猎取如此之多,且珍贵的源晶,您到底……”
众人疑惑的注视着李煊。
李煊有种亚巴吃黄连的味道,想到老黑之前说过的话,道:“这是老黑帮我猎杀金翎雕王的报酬,是我付给他的!”
李煊此言一出,更是晴天霹雳,青叶部落的族人,纷纷抱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