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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家里请暖房宴的这天,不止原本长寿村的人都到了,就是平时很少亲自到场的地主周建成也带着他太太周郑氏来了,同行的还有他的儿子周泽和闺女周莹。
王欣将招待男客的地方放在了前院,由浩哥儿和村长作陪招待。
女客和孩子就放在了二进的院子里,由自己和村长婶子帮忙招呼。
厨房那边主要由李婆子操持,请了张孙氏带着几个平时与她关系交好的妇人帮衬着。
由于王欣准备充足。
在前一天下午,就与帮忙的妇人们一起,将四头野猪的猪头、猪蹄、猪耳朵、猪下水还有肘子,都烫诜干净,做成了香喷喷的卤味。
还将四头野猪身上的其余部分,排骨剁块,五花肉部分都切成适合炒红烧肉的块丁,其它软肉切片或切丝。
又把野鸡、野兔、狍子也如法炮制,以便第二日烧制方便。
还蒸了几大锅馒头。
最后,为感谢众位婶子辛苦帮忙,也为了第二日菜品的口味,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由我们的小厨师浩哥儿上手,踩着凳子给大家现场教学,演示了一遍浩哥儿牌红烧肉,红烧排骨、大盘鸡等明日主要菜色的做法。
这通操作,简直惊掉了在场人的下巴,不止众位婶子没见过,就是来家里月余的李婆子和薛措都没见过。
薛措那一向凉幽幽的眼睛里难得的冒起了小星星。
但是,真的好好吃,有木有?
直把平时吃惯了炖菜的一众婶子们,香得差点没连舌头都吞下去。
临了,浩哥儿还申明,他年纪小力气弱,所以第二天厨房他就不插手了。
他傲娇地宣布,明天姐姐让他作为小主人,去招待客人呢!
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稀罕的一众婶子们直想上手蹂躏一番。
而最小的薛措,在跟着浩哥儿招待客人和烧火之间,踌躇半晌,最后选了烧火的活儿,觉得那样能发挥他的最大用处。
他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小小的心眼子里其实很明白,这些天他虽跟在小少爷身后,与村里的小孩一起玩,但其实大家伙都是看在小少爷的面子上。
大家看到他脸上的疤,尽管没有以前别人眼里的嫌恶,但还是有着惊惧的,他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厨房里是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菜蔬都是各家来吃席时,知道她们家缺菜,早就说好了的,这家带一篮子白菜豆角,那家带一篮子青椒土豆,他家再带一篮子鸡蛋油菜,到后来,厨房地上都堆满了,不得不放了一部分到一早挖好的菜窖里。
等快到午时,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王欣正准备让人上菜时,发生了个小插曲。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拎着一个红布包着的礼盒,一边告罪来迟,一边高声祝贺着“乔迁之喜”,走了进来。
王欣没有见过他,回身向村长看过去。
村长见了忙迎了过来,笑着向王欣介绍道:“欣丫头,这位正是你们的新邻居,谢府的谢管事。”
又向谢管事介绍:“这位是此间主人王小娘子,这是她弟弟王浩。”
一顿,又道:“先前去别院相请,里面无人应声,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那谢管事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忙陪笑道:”先前确实无人,今早老爷才命我过来先收拾院子,说是过几日准备过来住一阵子,来养养精神。”
说笑间,村长带着浩哥儿将人让到了主桌。
王欣见再没有人来,便吩咐开了席。
菜上得很快。
王欣舍得用油,肉也准备的足够,再加上不像各家平时做菜都用炖的,而是准备了两口大铁锅,菜都是用油炒的。
还准备了几大坛好酒。
众人平日都难得吃到肉,王欣家的暖房宴,不仅肉菜花样多,份量足,味道更是一绝。
这一开宴,整个宅院里瞬间像是过年一样热闹。
内院,周地主太太郑氏带着她女儿周莹,与村长婶子张李氏一起,和王欣同坐在主桌上。
周莹是个腼腆的小姑娘,脸色有些苍白,身形瘦削,说话时细声细气。
王欣见她吃得很少,便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小姑娘红了脸,忙低声道谢。
王欣见她这样容易害羞,不由有些不适应。
这就是古代的内宅小姐?
那王欣还是十分庆幸自己穿了个合适的身份。
正要招呼其他人也多吃一些。
就见周莹小姑娘眉头一皱,小手捂着腹部,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同桌的人都一惊:难道是饮食没处理干净,吃坏了肚子?
又一想,不会呀,整个桌上就她吃得最少,要吃坏也是大家先吃坏,怎么别人一点事都没有?
都向周郑氏投去疑惑的目光。
周郑氏歉意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扰了大家的兴致。今日带小女前来,原是有事相求,本想等散席后再麻烦王小娘子的,现在只能失礼叨扰了。”
她示意王欣找个地方说话。
王欣请村长婶子继续招待大家吃好,便将母女二人带进了旁边书房。
一坐下,周郑氏便拉过女儿瘦得跟鸡爪子有得一拼的小手,冲王欣道:“早就听闻王小娘子医术高超,药到病除,我这小女,自小脾胃虚弱,稍微吃得不合适,就会食积腹痛,有时还会高烧不退。”
她稍一停顿,又接着道:“从小我与她父亲就带着她到处求医,不知看过了多少大夫,都不见起色。前两年我们去了京城,拖人花大价钱请了宫里的医正给瞧了瞧,说是先天心脾两虚,给开了方子调理,可她不知怎么了,一吃汤药就吐……”
她叹了口气,又道:“最后她爹实在没法子了,不知从哪里听闻了长寿山的传说,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搬到了这里,可到这里也两年了,还是老样子。”
她满怀希翼地向王欣笑道:“还请王小娘子给瞧上一瞧,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感念王小娘子恩德。”
王欣面对一位母亲,能怎么样呢?
她拉着小姑娘纤细的手腕,给她细细把脉。
又问了母女二人许多问题,心中便有底了。
收回手,冲母女二人微微一笑:“我这刚好有味成药,或可一试!”
说着回房,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换了个瓷瓶的包装,拿出来递给周郑氏,又细细叮嘱了用法与注意事项。
周郑氏倒出来一看,见是制作精巧的小小药丸,而不是以前大夫给的大包草药,想起女儿一吃汤药就吐的毛病,不由升起了浓浓的希冀。
就是小姑娘周莹,见不是苦药汁子,也是眼睛一亮。
周郑氏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给王欣,道:“多谢王小娘子!扰了王小娘子的暖房宴,深感抱歉。今日带小女先行告辞,来日再重谢王小娘子大恩。”
说罢,深施一礼,出来后又向众人告罪一声,带着周莹,就向外行去。
王欣与赶忙起身的张李氏送周郑氏母女出了大门,见二人走远,刚欲回头,远远看到一辆驴车向这边匆匆行来,不由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