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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谭爱亚心中还有一个好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就要回到豫十县,只是一想到要回到豫十县,一想到水蓉儿和豫祝,谭爱亚的心中就隐隐地犯嘀咕。
这时手上又一次传来了男人那贴心窝的体温,转过头,正好看见豫若眨巴着乌亮的眸子也望了过来。回给他一记放心的浅笑。她再次悠悠道:“季大哥,其实我还有个主意,就是”正说着呢,忽听见远处传来了凌乱的吵杂脚步声。
“不好。”三大王大呼一声,猜想着可能是官兵来搜查了,只是自己这里一项僻静,地方也是选的格外偏僻该是不会被发现才是,可是,他突然记起个人,就是豫祝家的家奴,那家奴可是被一头蛇叼走了,莫非是他!不过也难怪,毕竟那个姓简的公子与那条蛇好像是一头的,有些偏袒豫祝。
“快藏起来。”三大王四下里寻着地方,要把谭爱亚与豫若藏起来,眸光一撇正好望见了那一旁的大个立柜,柜子虽然大,可是却是有些破烂,里面堆放的是衣服和入冬要盖的被褥。“藏这里。”三大王给豫若与谭爱亚指挥道。
“季大哥,你呢?”早前谭爱亚听三大王提过一些,官府与山贼勾结之事,猜想着官兵该是认识面前的男人的。
“我。”三大王一犹豫,片刻后,回给谭爱亚豪迈的一笑:“我无所谓。早前都是我哥哥去衙门,我几乎没露不过脸的,他们该是不认识我的。”
将谭爱亚与豫若藏进柜子里,三大王整了整衣冠,正要扯门去迎接外面的衙役,忽的发现桌上还多出两只碗两双筷子来,便抬手使劲一挥,直接将两只碗与筷子打翻在地。
啪啦啦,碗破碎的声音,将外面的官兵引了进来。
“屋中有人。小心点,可能是妖怪。妖女已死,那妖怪不受控制,随时可能伤人,大家小心。”这还没进门呢,屋外便被涌上来的官兵围了起来。
藏身在柜子里的谭爱亚与豫若凝神屏息地侧着耳朵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没有我吱声,你们不许出来听见没有。”三大王压低了声音,对柜子里的一对男女嘱咐道。
柜中人没有应声,三大王猜想着他们一定是听见了。于是他便大步流星的走到门畔,大力一扯木门,吱嘎一声。脸上挂着和煦的恭维笑容:“各位爷儿说什么妖怪不妖怪的,这是什么事啊?还得劳烦各位跑一趟。”含笑的视线触及到那跟随在官兵身后的人时,忽的一暗。可是笑容却丝毫不减。
“是他吗?”带头的官兵率先开口。根本不吃三大王那恭维的一套。
“不是。”这人就扫了一眼三大王就使劲地摇了摇头。
噗通的一声,众人的心终于算是落回了原位,不是妖怪那就好。官兵的心中觉得,但凡是人就好办多了。刚要上去搭话,忽的听见那人又低低的一声。
“不过,我认识他,他是山贼——季老三。就是他杀了谭爱亚,活剐了那妖女的脸。”
“什么?!”官兵迈去的脚步又一次收了回来:“这是杀人犯,抓住他。”
柜子里的谭爱亚微微一怔,倏然眉头一紧,刚要起身,推开柜门,就被豫若紧紧地束住了双手。
“狗腿子,早知道就该先宰了你。”季老三低哼一声,使劲一踢立在门侧的大纲,嘡啷一声,残片的碎裂之声传来,一柄长刀就立在男人的脚畔,再一踢,那长刀稳稳里落进了季老三的手中:“来啊。不是想抓我吗?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季老三不敢带着官兵在木屋边打,毕竟这是木屋,万一官兵放火烧房子就毁了,他只得做了引子带着官兵往林子里钻。
“他武功高着呢,你们跟我来。”说着,那豫府的狗腿子率先夺过官兵手中的一把长刀,第一个跃了出去。
一见有人带头打头阵,众官兵也随着那人的身后,一拥而上。
剩下的全交给柜中的男女了,他季老三既然出去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就是他欠下的,必须要偿还的,不过,季老三想了想,苦哈哈的一浅笑,自己还没娶过妻呢,早前自己一直有龙阳之好,可是当他看见豫若与谭爱亚浓情蜜意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后悔,改了主意,若是娶的话,他倒是有了个意中人,只可惜只有一面之缘。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却只有一口气了,苦苦的哀求,再来是若是能遇见,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女子。若是再能见到的话。季老三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名字叫妙儿。
天色渐暗,门外悄然无声,而柜中的二人,此时已久久相依。
“豫若。”她轻轻的一声,感到那紧紧依附的男人身躯一颤。“季大哥,恐怕是”剩下的话,无需她再说,豫若已经明白。
季老三怕是被官兵抓住了。
“我想明天去告御状。”她想好了,这御状是不得不告了,为了那些无故枉死的人,更是为了他们这些生者。
豫若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小女人的小手。
“你等我好吗?三天,只需三天。”谭爱亚想了个最快捷的办法,没错,就算豫十县有她厌恶的水蓉儿与豫祝,她也要去趟豫十县告御状,她知道齐公子与叶青在那里,若是自己有幸能寻到他们,那这一次去豫十县就有着落了。
豫若顿了顿,懂事的点了点头,三天的话,小女人该是去豫十县找齐公子伸冤,既是如此,时间也不久,他等得起。
“明早我就走,你一定要等我。”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十分的不安,好像生怕自己这一去,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她才一直地与他说着要他等待,一直的等待,只要三天,她真的只要三天,三天就好!
男人的大手在黑暗之中摸索着,轻轻地执起她的下颚,白希的手指,轻轻地磨着她的唇角,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角覆了上去,他等得起,以一吻告知她,自己的心意,他会一直等着她的,就在这里,永不离去,三天结束,他们便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只是他不知,当有一天,再忆起今日的一切时,这三天竟然是他最悔恨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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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爱亚离开后第一天夜里,豫若根本不敢睡在屋中的木床上,他裹着被子,又一次缩进了那只大大的木柜里,深深地嗅着她之前留下的余温,安心地闭上眼睛。
“若儿。”妇人的一声低低的呼唤。
豫若被惊醒,缓缓地撑开双眼,眼前却是另一番场景,他知这一切是梦,梦中的真实。面对着白衣如雪的妇人,豫若也是低低的一声轻唤:“母后。”
“若儿,世人皆无情。你切勿彷徨。飞升之日,只在眼前,就待你的抉择了。你又何必为了个凡人,受尽世间的凄苦。”女娲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吃苦,苦口婆心道。
“孩儿想等她。”豫若垂下头,浅浅的一声,她说过,要他等待,况且不是所有的世人皆无情的,她与他的感情是真的。
“若儿!”女娲伸出手去,轻轻触及儿子的青丝,缓缓执起,慢慢地摩挲:“若儿,她不会回来了,你现在身上背了数条人命,她又怎肯跟你再在一起,世人皆贪图荣华富贵,她”女娲铺开手臂,展开眼前的画卷给豫若看,那里面有个男人分明就是豫若的样子,他痴痴地守在那空落落的木屋前,静静地等待着女子的归来,一年又一年,一载连一载。
“不,不会的!她说过要我等,她就一定会回来的。回到这里来找我!”豫若觉得这是母亲的障眼法,他根本就不相信,可是多年后,他才知道,这一幕是真实存在的,他就苦苦地守在这里,期盼着永远不会归来的她归来。多年之后,他才知,这一切是奢望。
“若儿,这一切都是真的。”女娲坚持道。
“不,我不信。我不要看。不必看,我只需等待。”他迅速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可是那紧紧闭合的眼睛前,却是一幕幕都是他苦苦等待的样子。
“若儿。”女娲也是没了法子,轻轻地摊开手心,一只精致的匣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手里,儿子不肯飞升,恼得她碎了心:“看,这是什么?”若是他真想与那个女子长相厮守,那她就顺了他的心意吧。也许有一天,他才会明白,世人皆无情的道理。
“仙丹。”豫若偷偷地掀开一线眼皮,猛地瞅了过去,惊奇的发现,母亲手里躺着的灵物。
“这仙丹可以助她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母后,您不会是骗若儿的吧?”豫若欣喜的伸出手去,想要夺下那只锦盒。
女娲的手一抬,将那锦盒又迅速收了去,紧紧地捏了起来。
“哼。”豫若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就知道母亲没这么大度,一定会有什么说法。
“若儿,若是她长生不老,你呢?你现在这个模样,这凡骨早晚都是要做土的。现在的你,要不要飞升?”见儿子贪图这粒仙丹,女娲立刻跟豫若打起了商量。“只要你肯飞升,荣登三界之王,这仙丹,母后就当做礼物送你。”
豫若眼中透出了精明之光,只要有这粒仙丹,他就可以不用跟小女人受尽那永生永世的轮回之苦,还能永永远远地相守,只要有这粒仙丹,他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可是得到这粒仙丹却是有代价的。他必须要飞升化龙,荣登三界之主。
左右权衡了半晌:“几日,几日我可以与她团聚?”他还是动摇了。
“三日。”女娲竖起芊芊玉指,给豫若比了个三的手势。
又是三日,豫若暗暗的一咬牙,他到底与三这个数字多么的有缘啊!“只要三日吗?”视线依旧在那只装有仙丹的锦盒上打转。
“对。三日后,你登基,然后为娘亲自送你下界与她团聚。”
“行。”念着与小女人长相厮守的豫若,终于下了决定。只是他殊不知,错过这三日,他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着豫县正。“若儿,飞升是痛苦的,你需要”女娲将飞升的一幕幕的说给了自己的儿子。
“孩儿不怕。”为了得到那里仙丹,豫若抱定了赴死的决心,火劫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以后的幸福日子,这痛就是甜了。
“那好。”女娲抬起手臂,轻轻地抚了抚豫若的额头。
睡梦之中,豫若被屋外的吵杂吵醒,官兵竟然去而复返。只是他们发现屋中自从季老三被抓后,就再也没有住过人的迹象,于是,只是转了一圈,便要走。就在这时,豫若大义凌然地推开了那柜门,缓缓地走了出来。柜门吱嘎嘎的开启声,又将要离去的官兵引了回来,豫若定定地环视了屋子落魄的景致一圈,最后老老实实地跟着官兵走了。
“娘娘,您真打算给殿下仙丹吗?”望着畏惧的官兵押解着那男子离去的模样,蛇伯轻轻地对女娲询问道。
“恩。”女娲点了点头。捏出手中的锦盒无趣地把玩着。
“您真打算让殿下娶个世俗女子?”蛇伯可不敢相信。
“这仙丹只能助她长生不老,只有仙家才可以成为吾儿的妻,那女人若是想成仙,光靠这仙丹可不行,一切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为了豫若,女娲难得为一次开恩道。
“娘娘”蛇伯低低的一声,却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
“去吧。守好了他,护着他走完人间的最后一程,这是你的责任。”女娲摆了摆手道。
“是。”蛇伯领命而去。
“凡尘吗?”女娲盯着那日渐萧条的深山密林,悠悠道:“原来已有千年光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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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边,快。”叶青等人快马加鞭,马车之中载着的女人,挑着车帘,不停地朝外观望。只为了在行刑前,能救下那慷慨赴死之人。
“豫若,等我,一定要等我!”大队人马刚刚跃过富林县的界碑,就看见那界碑一侧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上清楚明白的写着,谭家女婿,豫若已招供,承认他变是为非作歹的蛇妖,与谭家众人无关,谭家众人只是被他欺瞒了去,而且,他非但勾结了山贼,最后还为保全性命,残忍的杀害了所有山贼,并且杀了企图阻止他的善良的豫祝夫妇。午时游街过后,便要处以火刑。
“看!”叶青抬手一指,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从山头遥望了去,那山下,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是涌动的人流。微蹙之下,那木柴搭建的台子一升起滚滚浓烟。
齐公子与叶青等人狠狠地一攥拳,这还不到午时呢,怎么就点火了。一定是他们怕了,怕豫若身为‘妖孽’会招来‘妖怪’聚众闹事,所以故意提前了。
“不要!”车中的女子再也待不住了,直冲出马车,一股脑地奔上山头:“我相公不是妖!不是妖啊!”经管这三日来,谭爱亚将豫若的种种诡异串联在一起,她已经察觉到异样,可是她还是坚信豫若,她相公不是那作恶的蛇妖。
听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众人无不红了双眼。徐妈等人也跟着来了,毕竟豫十县县令离奇横死之事与已故的花瞰月有关,徐妈边擦着泪水,边低低的劝慰着:“爱亚,你别这样。爱亚”
张大姑娘也想开口,可是却不知怎么劝,就在这时,那锦簇的人群之中,炸开一记金光。
巨大的嗡鸣之声响彻四野,一条金光遮蔽的长龙直跃长空。
“这”众人皆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傻了眼。马匹都惊了,带着马上的人,使劲地跺着脚步。
“停下来,别动。别怕!”叶青与齐公子一个劲的安抚着受惊的马匹,心力憔悴。
那跪地哭泣的女子,倏然抬起头,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仰头望着那跃入空中的金龙,最后由哭到笑,笑到气喘连连,她的声音悲伤且低迷道:“最终你还是丢下了我!豫若你个骗子!你个大骗子!我们说好的,说好的约定呢,你个骗子!”
就算笑着,她的泪水还是无助的下落,最后又由狂笑到悲伤的恸哭:“你可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着我就好,哪怕你一辈子都是个哑巴,我也愿意!可是如今”她深深地吸下一口长气:“你若无情,我便休!”低低的一语,胸口一闷,嘴中一甜,小手遮着嘴角,猛地一呕。
“爱亚,你这”徐妈眼尖离谭爱亚也近第一个看见那一幕。
张大姑娘颤抖的手臂轻轻地执起谭爱亚那遮过嘴角的小手:“你怎么呕血了?”
“我没事。”擦了擦嘴角的血,她飞快地收起那悲伤的模样,重新换上笑容,最后悲戚戚地望了一眼,那依旧湛蓝的天际,倏然地打了个一个寒颤,快到冬天了吗?怎么这个秋比以往都冷呢。“我们走吧。”报仇,只有报仇,在谭爱亚的心中,报仇成了支撑着她不倒下去的唯一的念头。
“爱亚,你得找郎中看看。你刚刚”徐妈不放心地劝慰道。
“没事的,你们替我保密,我就是心里堵,吐出来就没事,这是淤血。”她撒谎道,苍白的脸庞却是说不出的骇人。
齐公子等人刚刚忙着安抚受惊的马匹,更是为那飞升跃空的金龙而震惊,根本没有顾及到谭爱亚呕血的那惊人的一幕。
“可是”徐妈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张大姑娘却暗暗地按下了徐妈的手。含着泪水的双眸,缓缓地眨动冲着徐妈轻轻地摇了摇头。张大姑娘虽然不懂医理,可是她却知道,谭爱亚说的那淤血根本就不是淤血那么简单,那是一口心血。说白了,谭爱亚现在能撑着一口气,已属不易,他们还是听她的替她保密吧,就不要再逼她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她不是想报仇吗?趁着她还有力气,就放任她去完成心愿吧。
“徐妈,这事是我们和爱亚之间的秘密哦。”张大姑娘紧了紧徐妈的手,难得她聪明一次,这次就让她聪明到底吧。
徐妈强忍着泪水,不敢哭出声来,垂着头使劲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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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妖女,竟然还敢来告状。来人那,还不将她抓起来。”秋风一吹瑟瑟凉,眼见着就临冬了,谭爱亚告上公堂,那着在身上的薄衫让她冷得直打抖,可是她却觉得心中仿佛燃着一团火,让她不吐不快一般。
“就算你抓我,我也要告,我要告你这狗官贪赃枉法,勾结山贼,被豫家买通,你们联手合伙栽赃陷害我相公。我不服,不服!”谭爱亚带头咆哮公堂道。
就她这一声吼,那围在人群之中的谭家伙计与尚在人世的谭老爷还有淑美莲也跟着喊了起来:“不服,不服!我儿子不是蛇妖。那天大家亲眼看见了,我儿子被活活烧死,可是跃入空中跃入空中的分明是条金龙。”
说到金龙,谭爱亚的脑中不由的跃过一条金蟒的模样,原来!豫若你一直在骗我!怪不得,我一提到它,你便故意做出许多多余的事来,原来你在欲盖弥彰,原来你只是在隐瞒你的真实身份,原来原来我后知后觉的太晚了。谭爱亚的脸上再度染上了一抹悲伤。可是片刻后,她还是重新振奋了起来。
“大胆妖女,居然敢危言耸听,咆哮公堂,聚众闹事!快,将她抓起来!”县令急的直掴惊堂木,再让谭爱亚等人这么闹下去,那还了得。
“住手!有本官再次,今日谁敢抓她。”齐公子一声吆喝,众人皆为其自动劈开一条道路,他甩开大步,径直上前。
“钦差大人,您不是去豫十县办案,怎么”
“本官听说富林县出了大事,蛇妖为害,杀了数名衙役,本官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不等县令把话说完,齐公子就利落的接话道:“敢问县老爷,那蛇妖何在啊?!”
“这”县老爷被齐公子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也接不上话来。
“什么蛇妖!那分明就是我夫家,是他”谭爱亚横起小手一指,直接点在县令的脸上:“是他收了贿赂栽赃给我夫家的,还活活的把我夫家烧死了。”
“县老爷,可有此事啊?!”齐公子冷冷的一哼,斜过视线瞪向那高高在上的县老爷。
“没,没!”县老爷顿时结结巴巴道:“大人您可千万别听这妖女胡言乱语,她是故意诋毁下官啊!”县老爷迅速搌了搌额角的冷汗,好在他一早就有准备,在豫若认罪的时候,还让那哑巴画了押,不然:“大人,请过目,这是那蛇妖的罪状!”县老爷捏着一纸文书,立刻恭敬地给齐公子递了上去。
“一定是他屈打成招的!”谭爱亚哪里肯依,断然道。
“胡,胡说!老爷我何时屈打成招了!这就是他供认不讳的罪状。”县老爷连忙道:“大人,若是不信,我这还有证人。那证人可以证实下官所言非虚。”县老爷冲着一旁一招手,衙役立刻懂事理的将县老爷口中的证人带上公堂:“大人且看,就是他!”
这人垂着头往公堂上一跪,除了谭爱亚与徐妈,其他的人谁也没认出来。
“豫府的狗腿子。”徐妈冷冷地哼了一声,迅速从人群里迈了出来:“他就是杀害了瞰月的凶手。”徐妈说着还不依不饶地去拉扯那人的手臂:“你的九指呢?”当看到这人断了一只手后,顿时傻了眼,可是徐妈知道这个人就是害死花瞰月的罪魁祸首。就算他化成灰,徐妈也认得出。
“老爷,您真乃神人也,请来的证人都这么的不一般,竟然请个凶手来作证。”谭爱亚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
“妖女,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此人是凶手?”县老爷虽然被谭爱亚的镇定自若吓破了胆,可是依旧虚张声势道。
“大人,小妇人也有证人,只不过,那证人被县老爷抓了去,若是没被县老爷害死,该是能为小妇人的话做证。”谭爱亚口中说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老三。
“来人那,将县衙里收押的人犯,季老三提上来。”齐公子一声令下。
“季老三到。”叶青高声一语,吓得县老爷差点腿软地瘫在地上,早前他就交代过牢里的衙役,把季老三灭口的,怎么没做好吗?!跟着季老三一起到的还有富林县的前任师爷。
“你”县老爷一见前任师爷,顿时明白了自己百密一疏差在了哪里。
“小人见过钦差大人。”师爷先行了个礼,自从上一次招魂事件后,他就辞去了师爷的官职,回家做了个恪守本分的小小良民。
“嫌犯季云天见过钦差大人。”原来季老三真名叫做季云天。季云天见了齐公子直接下跪道。
“季云天,他你可认识?!”齐公子伸手一指,直落在一旁的豫家狗腿子身上。
“认识!他是豫大少爷家的狗腿子,因为他有只手只有四指,所以云天记得很清楚。他那只四指的手,还是我剁去的呢。那日他去谭家为非作歹,我也在场,云天是为了救谭姑娘,才砍去的他的手。”季云天一袭肺腑之言,众人皆是一番的喟叹。
“云天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供认不讳,谭姑娘的相公根本不是妖,谭家众人也不是什么妖怪所害,就是山贼所为,至于山贼掠夺的钱财,恐怕全都进了县老爷的囊中了,在下的二哥就是县老爷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年我们劫财害命之事,县老爷全都知晓。”
“季云天,你居然来人那,还不替本官封上他的嘴巴。”县老爷一声令下,众衙役纷纷上前,却被叶青横在手中的宝剑阻在当下,不敢上前。
“云天算过,我们大大小小一共犯案不下百件,这狗官从中捞到的好处至少万两有余。”季云天自从落草为寇后,他仔仔细细地算过每一次的掠夺,更是记下了自己杀过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无不一脸的无辜模样,可是为了财,他还是狠狠地将他们送上了黄泉,他知道这些都是孽债是自己必须偿还的。所以现在,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对自己犯下的罪状更是供认不讳。
“呵呵。”屋外传来了人肆意的笑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人笑的猖狂,人群再次自动劈开一条道路给这人。“谭姑娘,你说你夫家不是妖?”这人含笑地望向谭爱亚。
“没错!”谭爱亚使劲地点点头。
“那他为何会受了火刑,化龙跃入长空?敢问,他不是妖又是什么?!龙神吗?!”这人话语一顿,笑容褪去,厉声厉色道:“他是什么,想必谭姑娘心中清楚无比。”
男人这一声,给谭爱亚说的身躯一僵,脚步一个踉跄,缓缓地退了三步。豫若就是那条金蟒,谭爱亚清楚地知道,只是她却一直不敢相信,一直说服自己豫若是人,她不愿相信,只是现在,经男人一点,她心中的劝慰化作了泡影。
“而你们”男人手臂轻轻一点,落在豫家下人,还有季云天身上。“确实都该死。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不如,让我吃了你们去和我腹中那苦苦挣扎的豫祝作伴吧。”男人正说着,头颅忽然换成了蛇的模样。
“蛇妖!”众人顿时慌做了一团。
“蛇公大人,您说过,只要我好好的听话,就绝对不吃我的,您说过的!”那豫家的狗腿子显然是被蛇利用了,他头使劲地碰地,狠狠地磕着。
齐公子与叶青拧着眉头,惊愕地视线紧紧地落在那男人化作的巨蛇的身上。
而谭爱亚只是悲戚戚的一笑:“可悲!”冷冷地吐出了一句。
“女人,你什么意思?!”蛇庭身躯一凛,刚想一口吞下豫家的狗嘴子,却被谭爱亚的一句话惊住了。
“你真可悲!”谭爱亚依旧是冷冷的一声,将自己那句吐出的话语补全:“杀了这么多的人,不怕遭天谴,妄你竟然能化作人的模样,却只有一颗猛兽的狠心,老天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修成了人型!”
“女人,别以为殿下看上了你,我就不敢吃了你。小心我一口吞了你,锁住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蛇庭觉得自己说的话够有恫吓力的,以为说完后,女人会缩在一旁瑟瑟的发抖,为她刚刚的口出狂言而懊恼,可是殊不知。
“那又如何?!反正我已无所依,大不了,你就吃了我,锁住我的灵魂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好了,反正,他最终还是抛下了我,丢下了我!我一人轮回又有什么用?!你吃掉我啊,吃掉我啊!”谭爱亚不怕死的往前每迈出一步,蛇庭就宛如被吓到一般,往后退去。
“你不是说要吞下我,锁住我的灵魂吗?来啊,你吞了我啊!”此生再也无所依,豫若的背叛,让谭爱亚懂得了生无可恋这话的真谛。
“你当真不怕死!”蛇庭不敢相信,这女人眼中的坚定,竟然宛如那一日李玉娘纵身跃下悬崖的瞬间眼中绽放的光彩一模一样。
“不怕!”这两次宛如五雷轰顶一般,将蛇庭焊在地上,无法动弹。
“疯了,你们全都疯了!”蛇庭纵身一跃直耀空中。
叶青率着随从挽起弓箭,直接冲了出去,那蛇在长空,那弓箭该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谭爱亚伸出手臂,直挡在叶青以及众人的面前:“让它走吧。”她悲戚戚的回过头去,宛似看待世间最悲惨之人的模样:“没有人心的异类,我倒是想看看它最后会落得个怎样的悲惨下场。我真的好拭目以待,真的!”
蛇庭的蛇眼与女人的视线碰触的瞬间,宛如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地回避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只是迅速地跃进空中,仓皇而逃。
一出凡人与蛇妖的争斗,最后竟然以谭爱亚这个凡人的完胜而落幕。。
“皇上,藩王驾到”一声嘹亮的通传,让谭爱亚眼前一亮,她的身躯倏然的猛地一慌,眼前突然一黑,差点一头扎倒在地,好在徐妈及时上前,挽了她一把。
“爱亚,你没事吧?身体还撑得住吗?!”徐妈的眼中再次隐隐地泛了泪光。
“没事的,徐妈,我是高兴的。”谭爱亚浅浅一笑,重新打起精神,为了枉死的众人,为了她的夫君,为了还在世的爹娘,她必须得撑下去。
“皇上,皇上。下官冤枉啊!”待到黄老爷刚刚步进公堂,县令就一股脑地冲了上去,跪在地上,满腹委屈的大声喊冤。
黄老爷眉头一拧,县令连忙再次开口道:“藩王,小官冤枉啊!这妖女与她的夫家一起勾结勾结山贼,害死了您的女儿,番邦小公主,现在还企图栽赃小官,说是小官勾结山贼。”
“绸儿。”藩王悲戚的一声,洪绸的死讯,让他心力憔悴,一夜苍老。
“就是她!”县老爷借火打柴,直指向谭爱亚。“下官这还有她夫家服罪的证据。”县老爷这才想起那证据还在齐公子的手里,忽的计上心头,早前的一幕幕,无一不证明这齐公子是谭爱亚搬来的救兵,既然如此,他何不参上这齐公子一本,扣个大帽子,看这齐公子怎么往下摘。“钦差大人与这妖女眉来眼去,好像中了这妖女的媚术,下官说什么,钦差大人全给下官否了,只听着妖女的片面之词,更是对这妖女疼爱有加”县老爷努力的描述着,脑中使劲地翻腾着更为贴切的措辞。
只见黄老爷那拧起的眉头一刻未松过,更是越来越紧。“你所言当真属实?!”
“下官不敢欺瞒陛下,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大胆!”就在县令大放厥词之时,齐公子低低地一声咆哮。
“陛下,您一定要下官做主啊!”县老爷立刻爬到黄老爷脚下苦苦地央求道。
黄老爷狠狠地一抬脚,迅速地绕开那爬来的县令,大步上前,一抖长袍,噗通一跪:“下官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听闻这一声,众人纷纷傻了眼,黄老爷不是皇帝,他跪的人才是皇帝,那他跪的人是——黄老爷跪的不是别人正是自称钦差大人的齐公子。
“这”反应过来的众人,皆纷纷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有谭爱亚一人,还怔怔地立在当下。
“齐公子是皇帝?!”她傻傻的问道。
“怎么?爱亚,朕的身份,让你很惊愕吗?!”齐公子只是悠悠一笑,轻轻道,摆了摆手,要下跪的民众平身。
“没。”谭爱亚迅速一扯裙摆,就要下跪。
“你不用跪朕,你有朕的母后亲赐的玉璧。”说着,齐公子手探进怀中,捏出一只与早前那贵妇给谭爱亚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来。
“这”谭爱亚猜想着那在豫十县帮了自己的贵人不是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是,竟然是太后。
“来人那,将这狗官,还有那恶人,拖来,朕要亲自审理这案子。”齐公子迈开脚步,走向那高高而立的高位,正襟危坐,猛的一掴惊堂木。“有冤的尽管诉来吧。”
谭爱亚一喜,大步上前,直接曲膝一跪:“民妇,要告富林县县令贪赃枉法,勾结山贼,残*害我谭家三十余口人命,更是残忍的烧死番邦的洪绸小公主,并将一切罪行栽赃嫁祸给我那命苦的夫家!还有他”谭爱亚横手一指,落在豫家的狗腿子身上:“残忍杀害民妇挚友,花瞰月以及腹中未成形的胎儿!”
一幕幕的数下来,一笔笔的账细算完,最后富林县县令与豫家狗腿子落得个游街示众,凌迟焚尸的下场。而谭爱亚的心事终于了了。
“太后娘娘驾到!”就在众人为这迟来的喜悦欢呼雀跃时。外面再次传来了通传之声。
谭爱亚在张大姑娘,以及徐妈的搀扶下笑盈盈地迎了出去。而齐公子则是与众人紧随其后。
“太后。”谭爱亚见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妇人,禁不住地泪水断线一般的往下淌。
“丫头苦了你了,哀家都听麟儿说了。”太后一脸慈祥道,眸光里含了些许的泪水,是伤心的泪水,为谭爱亚以及豫若的分离而感到悲痛不已。“丫头,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嫁给麟儿吧。”太后扯来齐麟,对谭爱亚低低道。
“不”谭爱亚轻轻地一声,转过头望了一眼那试探地望向自己的男人。男人对她的感情不是爱,只是怜悯,或者说是欣赏,而她,她的爱早死了,她再也无法交付给除了豫若意外的他人:“民妇生是豫若人,死是豫若的魂。何况皇上这么优秀,爱亚又怎配得上!”谭爱亚悠悠一笑。
天上飘下一记冰凉的雪瓣,正好飘过她的眼前,她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的一接,那雪瓣碰触到她的手掌很快的就化了。“原来,下雪了!”她轻轻地挣开挽住自己的人,慢慢地朝前迈了两步,高扬起头,直望着那有些阴霾的天际:“豫若,你的仇,大家的仇,我替你们报了。你们都看见了吗?!”口中又是一丝的腥甜,张开嘴,一口腥红直接扑在地上,绽放开一朵妖艳的红花。身子一软,她仰着头,睁大凤眸,直接朝后倒去。
“爱亚!”
“丫头!”焦虑的低唤连成一片。可是她等待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温暖的怀抱,无言的拥抱,几个简简单单的手语,只是她知道,她等不到了,而他也不会再回到她的面前了。
最后的弥留之际,她浑浑噩噩地从睡梦之中醒来,张开手臂,兀自在空中挥舞着,吐气幽兰地轻唤着:“爹,娘”
谭老爷和淑美莲赶紧凑了上来,淑美莲的眼睛都哭的红肿了,颤抖的手臂迅速接下了谭爱亚那伸来的小手:“爱亚,娘和你爹都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娘,爹。你们要好好的,银子会有的,守住了铺子,本本分分地做生意,老天,老天不会亏待你们的。”她说着,又抬起另一只手,艰难地在怀中摸索着,半晌把那只粉色的荷包捏了出来,粗喘着气又喊道:“太后,皇上”
“在。在呢,丫头!”太后也泪流满面地走了上来,由齐麟挽着。
“我爹和我娘,就拜托您了!”每说一句话,她就仿佛耗尽了心力一般。
“丫头,哀家请了最好的御医来给你治病,你就放心养病,别说这些好吗?!”太后从淑美莲的手里接过谭爱亚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哽咽道。“美莲拿了哀家的镯子,哀家会当她做亲妹妹一样好的。”
“恩。”谭爱亚费力地轻笑着,点了点头。
“本王不管,医不好她,你们都统统拉出去砍头。”藩王歇斯底里地大声吼着。
“藩王。”谭爱亚又一次轻唤道。
“在呢,你得给本王好好活着,本王的公主没了,你就得赔给本王当公主。”好像这样说了,她就不会死一般,藩王不讲理地喊着。
“我赔不起。”谭爱亚只是浅浅一笑:“他还在等着我呢,我得去找他,他说过,说过的,欠我三日,赔我千年,我要去找他讨呢。”她转过头,直望向那敞开的窗户,东风骤起,将挥洒的雪花兜扬而起,一松手似的,让它们再度挥洒而下。
“豫若,你若无情,我便休!下次遇见,我要你记得我,永远不许忘,然后找到我,让我爱上你,这是,这是我对你背叛的惩罚,你等我!”她的视线依旧朝着窗外,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撞见那男人那时,他那躲躲闪闪畏首畏尾的惧怕模样,唇角扬起,挂着一抹慧心的浅笑,头一歪,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她等啊盼啊,直到咽气时,都没有等来他。
男人回来,为时已晚。留给他的只有一只木簪静静地躺在那只小木屋里,这是谭爱亚临终的交代,她走了,要求众人将她的尸首火化,泼洒在大地上,她要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愿再醒来。她留给豫若的是永远无法偿还的债务,一个永恒的誓言。
“爱亚!”男人静立那皑皑苍白的静园里,久久久久才轻轻一语。哪怕踏破三界,他也要将挚爱的她重新寻回来。这一次,他定然要兑现给她一个永恒的诺言。哪怕,她刁蛮地说:“欠她三日,他需要还她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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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谭爱亚从睡梦之中惊醒,这场梦,浑浑噩噩,仿佛一睡千年,一侧头,忽的发现,眼角的枕巾竟然湿了一片。
“奶奶的。”没好气的她咒骂了一声:“做个梦能哭湿了枕巾,我也个人才啊!”又把自己数落了一遍,这才算解了气,只是摸摸脑袋,仔细地想想自己梦了什么,却全然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个梦有点甜,有点咸,甜的是喜悦,咸的是苦涩。
“唉!不想也罢,不想也罢。肚子饿了,天也亮了,先吃饭吧!”最终她拉回了飘远的思绪,掀开被子,翻身下次,直跃下床。只是,眼前的场景突然一晃,那直映眼中的白色墙壁不见了,墙的距离也倏然远了许多,而墙壁上,不知何时开了个门。这是?!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茫茫然地赤着小脚向前迈,猛然想察觉到什么一般,突兀的一转身,登时瞪大了双眼。
她,她居然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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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到这里就整个完结了,这个文文写到这里也就算完了。至于后面的吗!亚亚不会再写了,若是有亲想看,请留意亚亚的群动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