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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知感觉到了自己与时虞之间的隔阂。
面前这两人简直聊的太欢快的,直将众人都摒弃在外,自成了一番小天地。
郁秉文这人看上去格外的单纯无害,儒雅又带着小俏皮,很难不让人引起好感。
就连时虞也稍稍抹去了第一次与郁秉文见面时留下的疑虑。
说不定当时真的是自己误会郁秉文了也说不定,更何况上次郁秉文还救了自己。
她渐渐放松了警惕,跟郁秉文也越聊越来劲。
“时娘子没事便好,自上次一别,在下心中一直惦记着,生怕时娘子走的匆忙,有了伤也容易加重,好在时娘子无碍。”
时虞摆摆手:“我皮实的很,不就摔一下嘛,没什么大事的。”
听闻此话,郁秉文便也轻笑出声,脸颊上的酒窝极其可爱:“确是如此,上次见到小娘子的胸口碎大石,直到今时今日在下都没办法忘怀,似是娘子还在胸口碎大石一般。”
其余书生听闻纷纷询问:“什么胸口碎大石?”
“时娘子还练过胸口碎大石?”
一群人问的紧,郁秉文便随意说了下两人那天的相识,引得众人皆是惊呼连连:“时娘子好胆量,竟真敢去胸口碎大石!”
“其实我是知晓理论的,知道不会出事情才敢去的,不然我也没这胆量的。”时虞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干脆给众人科普起了物理知识:“根据物理知识F=ma,当力一定时,质量越大产生的加速度越小……”
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里,时虞猛然反应过来,她说的这些,这群学子应该听不懂。
什么物理公式,什么质量加速度的……
她好像有点飘,什么都一秃噜就往外说了。
“额……”时虞无措的回头看了眼颜宁知,没由来的就感觉他那边很安全,很踏实。
时虞伸手,一把抓住了颜宁知的手,被颜宁知在头上摸了两把,心里的不安感才减弱下来。
郁秉文眸光微敛,一副沉思的模样:“时娘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罢了,说都说了,总不能说一般就不说了。
于是,时虞便找了纸笔,教起他们物理知识来。
于是,原本只是要品评茶叶的局,最后成了时虞的物理小课堂。
她教的认真,声音清脆,侃侃而谈,颜宁知和郁秉文听得却不认真。
两人越过重重人群,看向对方,眸中都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时虞说的有些渴了,停了笔,扭头就去找茶杯。
颜宁知旋即递上来一杯茶,入手茶杯温热,显然是才泡的。
时虞嘴角轻勾,心里一阵熨帖。
低头闻着茶香,顿感浑身的疲倦都消失殆尽了。
颜宁知怎么能这么体贴?
颜宁知这样完美的好男人到底要去哪里找啊啊啊——
弹幕也是一片惊呼:【主播你终于抬头了,你刚刚没注意到,我们却看得清清楚楚,刚刚狗皇帝看你的表情,真是骄傲又宠溺,简直爱死了。】
嗯?
时虞茫然的看了眼颜宁知,他还是眉眼揶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那群学子为了一个理论争的面红耳赤,甚至还极其不顾形象的撸起了袖子。
这模样,真就跟看猴儿似的。
时虞被他这模样引的发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可谁知,面前那还在瞧热闹的颜宁知缓缓转头,将头转向了时虞的方向。
潋滟的桃花眸猛然撞进时虞黑亮的瞳孔中,顿时像一把箭矢猛然刺中了时虞的心脏,让她不由得有些慌。
时虞练练转回头,逃避着他的目光。
这大庭广众的,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时虞是真不好意思跟颜宁知嬉笑打闹。
颜宁知却不打算放过她,她装作视而不见,颜宁知就唤她:“小鱼儿,为夫有些累了。”
他特意咬重看“为夫”二字,让在场众人想听不见都难。
名唤蒋斯的学子满眸皆是激动,听闻颜宁知累了,这才发现众人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不好意思的作揖行礼,谦卑的道歉:“是我等叨扰了郎君与时娘子,深感歉意,不知二位有空时可否赏脸,让我等请二位吃顿饭?”
郁秉文一双狗狗眼满是祈求,朝着时虞望过来的眼神可怜的很,仿佛是在哀求一般:“时娘子可方便?”
“额……”
时虞不太想去,可又不好拒绝。
郁秉文好歹也救了自己,自己也理应请回来,更何况郁秉文也不是第一次邀请她了,她再拒绝有些不太好。
“不方便。”颜宁知毫不掩饰的疏离声调响起,直接拒绝了在场众人。
他握着时虞的手,桃花眸睥睨般的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郁秉文身上,嘴角勾起抹若有似无的事情:“爷累了,走了。”
时虞捏了捏颜宁知的手指,非常体贴的回应他:“回家我给你捏捏?松快松快筋骨。”
“好。”颜宁知笑的灿烂,特意抬高了声调,“还要喝你熬的鱼汤,吃你做的鱼。”
微低头贴近时虞的耳侧,蛊惑般的诱哄:“好不好,小鱼儿?”
这话一出,时虞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双眸不自然的躲避着颜宁知的瞳孔,脸颊都有些发热。
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的。
又是鱼汤又是鱼的,这老禽兽不就是在明示她要睡觉吗?!
每次两人一睡觉,他都要提前报个鱼的做法,自己想不出来还要时虞想。
时虞想的都满脑袋浆糊了,脑神经都要打结了。
“小鱼儿不肯吗?”这老禽兽又问了一声。
好听的声音如同悦耳的歌声,席卷着时虞的所有思绪,她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羞涩的应了一声:“吃,回去就做给你吃。”
“爷要吃猫肉味的。”
时虞猛地瞪大眼,回头娇嗔的看他,压低了声音训斥:“你够了,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讨论这个话题吗?”
颜宁知眸光瞥了眼郁秉文,成功从他面上瞧见了一丝不自然,嘴角顿时扬起了阴谋得逞的笑意:“这事怎么就不能说了?”
时虞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愤愤的扔了声:“闭嘴,别说了!”
“嗯,小鱼儿不叫爷说,爷便不说了。”他微抬了下眼帘,对上了郁秉文,“郁小友家住哪里?你救了爷的妻子,爷定会叫人备上厚礼送去您的府上,以表感激。”
一字一词皆戳在了郁秉文的心尖尖上。
郁秉文已经恢复了衣服儒雅端庄的模样,大方的迎上颜宁知的瞳孔:“郎君不必如此费心,在下也是举手之劳,不比挂怀。”
“爷也是一片感激之心,郁小友即不愿说,爷便也不问了,改日定会将礼物送去小友府上。”
话落,直接与时虞手拉手,走了。
徒留下满室的学子,一个个面面相觑。
郁秉文面上的笑顿时收敛,一双狗狗眼中满是阴鸷。
“郁兄?”有人唤他。
郁秉文连忙收了神情,儒雅端庄的看向说话之人:“子帧兄请讲。”
贺子帧将手中的纸递给他:“方才时娘子未将此物取走,你与她二人可熟识?可否将此物归还?”
郁秉文看了看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上,点了点头:“在下会送去给时娘子的。”
至于那张纸最后送没送,送哪里去了,便没人关心了。
反正时虞是没收到,而郁秉文,在没告诉颜宁知家住何处的情况下,收到了颜宁知送来的礼物。
一出品茗阁,时虞就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颜宁知身上,实在是这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时虞总感觉颜宁知有些奇怪,明明一双桃花眸中饱含笑意,可这人的面色却阴沉着。
甚至上了马车他也二话不说,兀自坐着,一个字都不带说的。
往常见惯了颜宁知各种笑模样,现下见他这幅冷然的样子,时虞心里直打鼓。
这人不是生气了吧?
时虞心里咯噔一下,越想越觉得很正确。
这人肯定生气了!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时虞回想了许久,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自己哪里惹了颜宁知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给那群学子讲物理,忽略了他?
时虞轻咬了两下唇瓣,悄悄的往颜宁知身边挪了挪。
颜宁知桃花眸微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闭上。
时虞:“……”
这肯定是生气了!
肯定的!
时虞又厚着脸皮往颜宁知身边靠了靠,彻底挨上了他的肩膀。
伸手悄悄扯了把颜宁知的衣角,尽量压细了自己的嗓音,温温柔柔的问话:“圣人?”
没声音。
“颜宁知……你生气了啊?”
还是不回话。
时虞细细的打量着颜宁知,这人就跟座假山似的,连头发丝儿都不带动一下的。
时虞突然来了兴致,食指轻轻点在了颜宁知的下嘴唇,入手的绵软,叫她心神向往。
这是什么男人啊?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怎么能连唇瓣都这么有魅力?
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好像都散发的诱人的信息素的味道,勾引着时虞,缠绕着时虞,让她沉溺其中,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啧,没救了……
时虞暗骂了自己一声,眼见着颜宁知睁开眼,黑沉深邃的双眸像旋涡一样,搅着时虞的视线。
但这旋涡却冷得很,哪怕是笑眸,也叫人觉出了他双眸中不达眼底的笑意。
颜宁知猛地伸手,握住了时虞的手腕,将她甩开,声调冷得很:“别闹。”
“不闹。”时虞顺势往颜宁知怀里一窝,伸着双臂搂住颜宁知的脖子,主动迎上去,贴近了颜宁知,“我不闹你,我只是想亲你,好不好,夫君?”
颜宁知猛地屏住呼吸,下一秒,小鱼儿温软的唇覆上,主动的让人难以克制。
时虞的动作很笨拙,她往常都是被颜宁知酱酱酿酿的,很少主动,哪怕主动了也会被颜宁知飞快抢回主动权。
不过这次,颜宁知或许是真的生气了,任由时虞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办法让颜宁知主动一下。
她都快哭了,离了颜宁知可怜兮兮的文他:“夫君你别这样不理我嘛?你是不是生气了?生气就训我,就骂我,就惩罚我嘛,但别不理我。”
她这样子可怜兮兮的,红着眼睛跟只小兔子似的,真让颜宁知生不起气来,喝进胃里的那好几缸醋都像蒸发一样。
真是拜给这小鱼儿了。
颜宁知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托紧了时虞,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声音温柔又无奈:“朕生气了。”
“嗯嗯嗯!”时虞连连点头,也顺势往颜宁知怀里挤了挤,“那我的夫君君,能不能不要生气了?嗯?”
这娇娇软软的口气,谁能不爱?
颜宁知唇角轻勾,眸中宠溺,笑眸又重现了光彩,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嗯……这要看小鱼儿的表现了。”
“小鱼儿说,要怎么哄的朕不生气?”
时虞歪头想了想:“要穿猫女仆套装吗?”
颜宁知不语,但呼吸明显漏了一拍,眼角似是也红了一些。
时虞便知她说对了,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但颜宁知好像还不太满意?
时虞想了想,贴近了颜宁知的耳边,小声询问:“要我主动吗,嗯?”
她越发的勾火:“圣人~夫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颜宁知还是不做声,明明忍得很辛苦,明明笑眸中满是迫不及待,可他就是不做声。
尤其那双饱含算计的笑眸,明明白白的告诉时虞:朕就是逗你,就是乐意看你哄朕的模样!
时虞叹了声,诱惑的唤了一声:“那,圣人不说话,小鱼儿就当圣人同意了啊。”
说完,直接勾着颜宁知的脖子吻上去,说到做到。
她这声音腻的仿佛喝了一罐子蜜糖,引得颜宁知彻底忍不住,可该说的话也要说清楚。
颜宁知好好亲了一顿,才将她推开。
潋滟的桃花眸泛着红,语气委屈又可怜:“我生气了,特别生气。”
“嗯,不气不气。”时虞伸手摸他的头,安抚着他。
“你和哪个郁什么东西的人,聊的很开心。”
时虞连忙保证:“我以后不和他多聊了!”
“连面也不许见。”
“好。”
“也不许多别的男人笑的那么好看。”
时虞觉得好笑,强忍住笑意应了他:“好,只对你笑。”
“要永远爱朕,永远对朕笑,永远和朕在一起,永远不离开朕。”
时虞面上的笑容猛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