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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周将军急的原地打转,却无可奈何。他已经被逼至帐篷外的角落,豆大的雨打在身上,冷的人打哆嗦。
任谁也没想到,原本他旗下的士兵竟早就被孙琅收买,投入他人旗下,导致他连皇后殿下都保护不了,还让殿下受制于人,周江心内心煎熬也越发的自责。
仅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亲卫中有人低声提议:“要不咱抢了殿下就走吧?”
“胡说八道!”周将军瞪了那亲卫一眼,“现在孙琅暂时还未对殿下做些什么,要是咱们真的将殿下抢了就跑,你信不信前脚咱们逃出去,后脚孙琅那老险獠就能说俺们叛逃!到时候他们就有了正经攻击俺们的理由,再把皇后一杀,说是俺们干的,你说咋办?”
本来他是想不到这一点的,直到后来时虞宁愿被挟制也不愿让他带着跑路,他便想明白了。
“就凭俺们手里这些人,根本没办法带着殿下安然无恙的逃出去!”
“这可咋办啊?留在这儿照样是……”
话音未落,亲卫的目光便定格在某处,瞳孔都直了。
“咋地了?”周将军顺着亲卫的目光瞧去,一眼便瞅见层层雨幕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林公公?”
此时隐在暗处那人不是圣人身边最得力的阿林公公又是谁?
周将军猛地捂住亲卫的嘴,不叫他出声,心中却是掀起了翻天巨浪。
林公公还活着,这是不是证明陛下也还活着且还安然无恙。
只要陛下还活着,那就不怕皇后殿下会出事情了。
阿林已经收了那副常年挂在面上的笑模样,神情严肃,冲着周将军比了个手势,周将军立马明了,连连点头。
……
这一晚太乱,哪怕时虞已经一夜未睡,紧张的神经也让她压根没有心情去思考睡觉这件事,平日姣好的面容中已经带上了难掩的疲惫之色。
多粟看在心中,担忧的很,掀开帐篷就冲外面守着帐篷的人喊:“喂你,对就是你,去给娘娘端盏金丝燕窝来,娘娘昨夜受了寒,要熬的热热的。”
那守卫扭头打量了下领头,见他点头这才迅速离去。
没多久的工夫,便领着名小婢子进来,这人一来,时虞的眸光就亮了。
这身形简直太眼熟了!
多粟也注意到来人,时虞跟她视线一对,她立马明了,双臂环胸极其不耐烦的高喊:“你们怎么回事?叫你们炖盅燕窝炖这么半天,不知道娘娘体弱等不得吗?!”
说着,又去翻看那燕窝:“这燕窝炖的也不好,你炖的?”
阿林连忙跪下磕头,手上焦急的比划。
那守卫蹙了眉,只觉得皇后难应付,不由解释道:“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总有手有脚吧?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天天在围场享福吗?”多粟眸中的气愤更甚,顺带连守卫都骂上了,“你还敢替她说话?娘娘面前岂容你们这等下人放肆!”
守卫本就不耐烦应付,听人骂心里更不痛快了,也懒得应付:“就这,爱吃不吃。”
“你什么意思?”多粟这下是真被气着了,横眉冷对。
守卫也不装了,干脆直接对上了坐在窗边的时虞:“皇后殿下,咱们表面功夫敷衍你,唤你一句‘殿下’,您呐还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句不好听的,圣人现在生死未卜,朝中孙大人掌权,您也活不了几天了,也就别闹事了,安安分分当你的阶下囚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您若是一直这样闹下去,也别怪弟兄们无情。”
多粟一双眼眸气得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大胆!你怎么敢这样跟娘娘说话。”
“呵,”守卫不屑的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也懒得伺候。
时虞远远望着他,淡笑不语,仿佛并非当事人一般。
多粟气归气,倒是没忘了主要的事,眼见着阿林也起身要走,立马上前拽住她的肩膀,怒骂:“你走什么走,娘娘再不济也是皇后,岂容你如此懈怠?看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你这等不长眼的狗奴!”
门外守卫完全无动于衷,该走就走,压根没将一个小小的婢子放在眼中。
无外乎就是个小婢子罢了,下等人的命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
帐篷的门帘放下,将多粟的声调降了下去,多粟便直接搬了个小笙蹄坐在帐篷门口骂,一字字一句句,把对守卫的不满全骂了出来。
时虞瞧着乐呵,也不去管她,只将目光凝在阿林身上。
“圣人现下如何?”
她早就想问了,尤其是在看在阿林的那一刻,话语险些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阿林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才跪在地上仰头看她:“娘娘勿挂,圣人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颜宁知无事,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皇城那边估计已经乱了,这群人恐怕就是冲着圣人不在的时候专门谋划的,到时就是圣人安然无恙的回去了,也无济于事了。”
“娘娘安心,圣人心中自有打算。”阿林半点不担忧,自从颜宁知准备动手的时候,这一切就都在颜宁知的掌控之中,外人不知,阿林身为贴身之人,却是一清二楚。
他来此只是为了宽时虞的心:“这些日子可能要娘娘受些苦,暗中的人自会保娘娘安然无虞,只是难免要看人眼光度日,奴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告知娘娘,圣人无恙,娘娘且安心待着。”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交于时虞手中:“圣人说了,他自会亲自迎娘娘回宫。”
那锦囊朴素的很,完全符合婢子的规制,极其不起眼,那哪怕如此,时虞的目光还是紧紧凝在那处。
哪怕已经知晓了颜宁知无事,她还是惦记的很。
于国事上,她无能为力,于军事上,她更帮不上忙,朝中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她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不给颜宁知添麻烦。
也不知颜宁知此时有多难捱……
时虞叹了口气,心中酸涩,面上却咬牙维持着端庄,不想让阿林发现自己的半点失态——她怕阿林传到颜宁知耳中,颜宁知会担忧自己。
“娘娘,外面那群人要憋不住了。”多粟提醒了一句,大概是她骂的太狠了,伤到那群守卫的心了,方才有人敲了敲帐篷门帘。
“嗯。”时虞接过锦囊,施了一礼,“劳烦林公公照顾好圣人,帮我转告圣人,虞昧无知是真的。”
阿林:“???”
明明都是字,怎么他就听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