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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风尚上下的人都知道，程恺峰老师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向来温和亲切、面带微笑的他最近对谁都扑着一张脸。实习生们天天战战兢兢，没事全都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想做那个踩雷的倒霉鬼。周筱彤也想躲，但作为始作俑者，程恺峰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周小凡，把服饰间那几套不用的礼服送回后勤部。”
“周小凡，我让你去拿腮红和隔离霜，你拿的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从来不用这个系列的腮红和隔离霜吗？”
“周小凡，你是怎么冲咖啡的？我让你少放点糖，你还放这么多，你是要甜死我吗？去重新冲一杯！”
“周小凡……”
自从那天回来，类似这样的场景天天都在程恺峰的化妆室上演。最初，面对他提出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周筱彤还会小小的反驳一下——
“周小凡，我的办公室有点脏，你去拿抹布来擦擦。”
“可是清洁阿姨不是刚在早上擦过吗？”
程恺峰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命令？”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赶紧干活！”
“……是。”
“周小凡，下午茶时间到了，你去隔壁街的咖啡店买几份黑森林和摩卡回来。”
太棒了！有蛋糕吃！
周筱彤像往常一样，高兴地掏出手机：“那家店有入驻美X外卖，我上APP点餐。”
“外卖太慢了，你亲自跑一趟。”
“外卖不慢呀！我上次点过，不到二十分钟就送到了，比我自己去买还快呢！”
程恺峰抬眸，冷冷地盯着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力？”
“……我没有。”
“那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除了日常刁难，加班更是常有的事。只是，以前加班，程恺峰一般不会让她加太久，很少会超过一个小时。现在，别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算少的！以前，偶尔加班晚了，他会给她叫外卖，或者是下班后带她到外面吃好吃的，现在……
周筱彤站在角落，一边烫衣服，一边偷看正坐在沙发上吃晚饭的程恺峰。后者正拿着一块热乎乎的披萨往嘴巴里送，榴莲夹杂着芝士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
摸着瘪瘪的肚子，周筱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饿……好想吃东西……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程恺峰抬头看了她一眼。
周筱彤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用渴望的眼神，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程恺峰顿了顿，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拿起盒子里仅剩的那块披萨。
周筱彤再度咽了咽口水，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中香喷喷软乎乎的食物。
程恺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把最后那块披萨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周筱彤：“……”
丁泽川把程恺峰的变化看在眼里，暗地里拉着周筱彤问：“小凡，你是不是得罪程老师了？”
周筱彤苦着脸，还没来得及诉苦，程恺峰的声音再度从里间的办公室传出——
“周小凡，我桌上的纸巾用完了，你去给我换盒新的！”
“是！”周筱彤反射性地应了一声，也顾不上跟丁泽川说话，连忙朝放日常用品的内室奔去……
实习生们都是人精，一来二去，也瞧出些端倪。除了方苗苗，其他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周筱彤，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别样的意味。
这天下午，实习生们在多人化妆室进行日常训练。训练结束，程恺峰对周筱彤吩咐道：“周小凡，你待会把化妆室收拾好再离开。”
这多人化妆室面积不小，即使好几个人同时收拾，也要花上十多二十分钟。程恺峰让周筱彤自己一个人收拾，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周筱彤，眼神或充满同情，或带着幸灾乐祸。
周筱彤虽觉委屈，但她自知理亏在先，只能顺从地点头：“是。”
“哼！之前不是很得意吗？现在倒像只落水狗，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了！”叶小桃看着低眉顺眼的周筱彤，心里很是痛快。眼珠子转了转，一个想法在她的脑中成形，她低声对旁边的人说，“若希，我去帮你教训教训他！”
看着已转身朝门外走的程恺峰，林若希没有阻止，她想看看程恺峰是不是真的讨厌周小凡。如果是真的，离培训期结束还有好几天，她还可以再争取一下。纵然陆梓茂与程恺峰的才华不相上下，但在国际时尚圈，向来低调的陆梓茂的影响力是远不及程恺峰的。
叶小桃上前，把一个木质收纳盒塞到周筱彤怀里，不客气地说：“小凡，这是向Sally老师借的发饰，麻烦你一会儿把它还回去。”
叶小桃这近乎挑衅的言行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工作，暗暗观察周筱彤的反应。
周筱彤先是一怔，继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叶小桃。
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难不成她以为她现在失势了，就会任人欺凌？看来她真是偶像剧看多了！
周筱彤正要拒绝，已走到门口的程恺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小桃。
“你自己的工作为什么推给别人做？”
呃？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讨厌周小凡吗？为什么还帮他说话？
叶小桃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谨慎地选择用词：“我、我有点急事要办，所以想请小凡帮个忙……”
“既然你忙得连自己的工作都没有时间做，那明天别来了，”程恺峰的声音很冷，直听得人心里发寒，“公司不需要一个连分内工作都没有办法完成的员工。”
化妆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被程恺峰这番严厉的话惊着了。周筱彤也怔怔地看着他，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会帮她说话。
叶小桃吓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抢回周筱彤手里的收纳盒：“程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把发饰还给Sally老师。”说罢，她紧抱着收纳盒，小跑着离开化妆室。
大伙如梦初醒，看着周筱彤的眼神再没有刚才的轻视。林若希收回目光，眼底有着难掩的失望。
周筱彤看着程恺峰，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道谢。后者突然目光一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