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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涟可根本不敢设想此物是黑洞本身的一部分,自己神源重地有黑洞存在?那是多么荒谬绝伦的想法!
况且他已经清晰感应到,紫府中那一团神秘物质并不是实体存在的,反倒像是凝炼的浓烟,用神识拨弄,竟会很轻易地改变形状!
许是经历过生死,谢涟竟对此诡异发现并没有太多的恐惧,这倒也是,情形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此刻的谢涟已经忘记先前吞下的药丸,而是饶有兴趣地用神识探查紫府中多出来的神秘物质,若不是脑袋上贴有锢真符,他真想用真气催动一下看有没有反应。
谢涟苏醒的那个院落,一座密室之内。
陆兆九安然端坐在椅子上,右手还托着一枚茶盏。
楚凌俏生生立在距门不远的位置,一双美目没有焦距地盯着面前微微发亮的隔绝神识禁制,竟有些心神恍惚的样子。
“楚仙子,事已至此,此刻你不会后悔了吧?”陆兆九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还望你遵守此前的约定。”楚凌摇了摇头,有些心力交瘁地开口说道。
“仙子放心,虽然与预想的不大一样,不过一切倒也顺利,此次无论能不能除去林语夕,本人都会遵守约定向贵宗提出与你解除婚约。”陆兆九轻抿了一口茶水,淡然说道。
“不是我没有尽力,只是眼看事成的时候,似乎是我的幻镜心法出了岔子,功法反噬之下,我自己固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那林语夕也差点落得灵智泯灭。”楚凌轻抿秀唇,片刻后才解释道。
“仙子勿用挂怀,那林语夕即便清醒过来,似乎也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情了,罪名坐实,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陆兆九微微一笑,旋又面色有些轻佻的说道:“这样也好,仙子保全了清白之躯,本人没有得到的东西,那林语夕又如何能轻易得到?”
“此间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出去了。”楚凌俏脸微红,双目中却是流露处厌恶至极的意味。
“除去林语夕,天刀门便成为我陆某人的囊中之物,楚姑娘不考虑一下改变注意下嫁我陆某人吗?”许是没看见楚凌此时神色,陆兆九低声一笑又开口说道。
楚凌闻言霍然转过身来,柳眉倒竖,杏目如刀子般紧盯陆兆九,
“陆兆九,若是以往时候,以我平庸的资质,下嫁与你又有何妨,此时我的璃幻之体觉醒,莫说灵将,便连进阶灵王都不能说没有一丝希望,我楚凌怎会甘心在这小小的天刀门终老此生?更何况,历经此事之后,你觉得我还能留下吗?”
楚凌神情激动之极,紧咬银牙娇躯微颤着说完,转身头也不回便离去了。
“哼!臭娘们,不识抬举!”一直挂在脸上的淡然微笑一扫而光,此刻的陆兆九面色铁青,双目之中凶厉之光频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宠幸!”
半日之后,天刀门气势恢弘的议事大殿之内,列座之人竟有数十之多,气氛更是庄重之极。
“荒唐!荒唐!堂堂少门主竟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即便不在乎我陆家的颜面,也要顾忌一下自己天刀门少门主的身份吧?”
仅过了片刻,便有人顿足捶胸划破了殿内的安静,此人面白短须,看面容竟与那陆兆九五六分相似。
话音未落,便有人轻哂一声开口接到:
“陆长老切莫如此快下定论,本人还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便擅做主张将少门主下了囚牢,如此行径可有先斩后奏扣帽子之嫌了。”
众人将目光移向说话之人,却是一位方脸壮汉。
“怎么,梁长老认为我陆怀庆设计陷害少门主?此事被小女和犬子亲眼撞破,更有当事人楚凌楚仙子作证,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先说话之人面色不善盯着方脸壮汉,咬牙切齿恨声说道。
“陆长老莫要多想,本人只是觉得陆长老所做于理不合罢了。”方脸壮汉面无表情地回道。
“陆某失礼之处自会向掌门请罪!”陆怀庆狠狠瞪了方脸壮汉一眼,转首冲主座之人抱拳说道:“掌门师兄,现在最当务之急的,却是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那楚凌可是灵焰宗门徒,此事一个处理不好,我们天刀门恐怕便会有天大的麻烦。”
主座之人自然是天刀门掌门林重远,也就是林语夕的父亲。
此时林重远眉头紧蹙,瞥了一眼陆怀庆,转首冲其余人问道:“诸位长老觉得如何处置林语夕才最为妥当?”
在座数十人闻言都沉默不语,连那陆怀庆一时也没有了言语。
“执法长老,你的意见是什么?”良久之后,眼见没人愿意起头,林重远转首冲一位灰发白眉老者和声问道。
“即便少门主犯了淫戒,以我天刀门门规,也仅是破真杖杖笞三十而已,问题是受害者身为灵焰宗门徒,我们如此处置显然无法令灵焰宗满意,具体应该如何处置少门主,还是由掌门定夺才是。”执法长老面上露出为难神色,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
林重远闻言摇了摇头,此话说与没说没什么两样,执法长老向来刚直,没想到在此事上竟也知道扯皮。
“林语夕只是一时糊涂,所幸并未铸成大错,不如破真杖杖笞三十之后,让其在雪峰之上面壁思过十年,大家意下如何?”一位玄衣大汉缓缓开口说道。
“付长老不愧是少门主授业恩师,所提处置意见倒也轻巧,付长老觉得灵焰宗会对此处置结果满意吗?”玄衣大汉话音刚落,便有人反唇相讥道。
“那陆长老的意思呢?”玄衣大汉面上略显怒容,转首冲说话之人问道。
“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将林语夕交予灵焰宗处理便可!”陆长老义正言辞说道。
“断然不可!如何处置林语夕是我们天刀门之事,若是交出林语夕,我们天刀门历代先贤脸面往哪里搁?更何况,以灵焰宗之睚眦必报行事风格,少门主去了焉能有命回来?”付长老勃然色变道。
“将林语夕逐出天刀门?”又有人提议道。
“嘿嘿,这样做不仅不能让灵焰宗消气,更保不住少门主小命,恐怕少门主前脚刚出天刀门,后脚便会被灵焰宗执法灵士击杀!”有人当即反驳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点破气海丹田,留在天刀门内!”
“你这还不如一刀杀了少门主来得痛快!”这次不用前一开口说话之人反驳,当即便有旁人怒叱道。
“依本人之见……”
“不可……”
林重远端坐在主座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殿之内的纷纷攘攘,心中如明镜般清楚,林家派系的长老固然竭力想保全林语夕,却要顾忌到如何让灵焰宗消气,而陆派长老完全是想抓住此次机会,将林语夕置于死地,起码也要再无翻身可能,平时道貌岸然的长老们此刻竟争得脸红脖子粗。
“曾几何时,我名镇天下的天刀门竟沦落到这副境地,堂堂少门主动了灵焰宗寻常门徒,竟累及全宗长老惶惶若大难临头!”林重远缓缓闭上双目,仰面朝天心中喃喃道。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大殿之内的争执还远没有结束,除了面无表情作壁上观的中立长老,其余长老无形中分做两派,却谁也说服不了谁,争吵更是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就差大打出手了。
“够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林重远面沉似水断喝道。
大殿立时鸦雀无声,林重远身为战将中阶强者,又贵为天刀门掌门,执掌天刀门数十年之久,莫说寻常门人,即便是在这一干长老心中也是积威甚隆,此时见其面色不善,就连陆家派系的长老也不敢太过造次。
“你们不必争执了,如何处理此事,本座心中已有决断了。”良久之后,林重远才缓缓说道。
“掌门师兄,您不会是打算献出门内至宝保下少门主吧?”明知此时不太合事宜,陆怀庆仍是硬着头皮陪着小心问道。
“嘿嘿,我天刀门门内至宝几经流散,此时所剩已经不多,每一件都是天刀门安身立命的根本,本座身为掌门,怎会徇私做那自毁长城之事?”林重远扫了陆怀庆一眼,淡然开口说道。
“掌门师兄深明大义,师弟佩服万分!”陆怀庆双目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垂首躬身说道。
“掌门师兄,也不可太过委屈了少门主,他年少无知,还望您……”一旁付长老似乎是听出了什么,神色焦急地拱手抱拳道。
“此事不必多议,本座自有主张!”林重远抬手打断付长老说话,斩钉截铁说道。
“陆长老,不知灵焰宗使者何时会到来?”林重远又转首冲陆怀庆问道。
“禀告掌门,我已放出传讯符将此事禀报灵焰宗,灵焰宗使者恐怕不日便会到来。”
按理说陆怀庆并不是主管与其他宗门交涉的外事长老,但此时林重远竟绕过外事长老直接向其发问,陆怀庆自然知晓其中意味,不过事已至此,只得据实答道。
林重远大有深意扫了陆怀庆一眼,“你们下去安排一下吧,准备迎接上宗使者。”
“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