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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步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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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曲回廊转了又转,好似愁肠千转,秋风吹得院子里的池水微微起皱,晕开层层水纹,池水上飘浮着片片枯萎的白荷散落的花瓣。

    阿香趴在池塘的横栏上,失神地望着池水。她的手无聊地绞着自己长长垂落的头发,一圈又一圈。

    柔荑踏着柔弱的小步走来,端来一碗乌鸡红枣汤。

    “柔荑,你坐吧,和我说说话。”阿香接了这碗汤,对柔荑说道。

    柔荑于是提起裙子,坐了下来,说:“小姐,趁热喝了吧!这是柔荑特意做给小姐的。”

    阿香叹口气说:“谢谢你柔荑。一早,二哥去了哪里了?”

    柔荑说:“二公子临时接到陆府的丧报,陆真已亡故,二公子一早就去拜丧了。”

    “陆真死了?”阿香惊奇地问,“几个月前,他不是还请我们去陆府祝寿的吗?那时见他还精神抖擞,怎么会忽然死了?”

    柔荑说:“小姐,内里柔荑也不知晓,不过陆真年事已高,忽然亡故也是有的。只是他那年轻的妻子就惨了。”

    “他妻子?就是那个步月如?”

    “是的,小姐。陆真死后,陆府上下的人一口咬定是步月如害死了陆真,步月如现已被押入府衙,就要被问斩了。”

    阿香想起那个年轻美丽的步月如,舞姿那般风华,上台向众人敬酒那般气魄,又怎会沦为杀夫凶手?

    “这是怎么回事?”阿香问。

    “小姐,柔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二公子和步主记已去了陆府,想必也要回来了。”柔荑淡淡说道。

    阿香喝着乌鸡汤,正见孙权进了府,步骘随后,二人都神情凝重。

    阿香于是跟去,孙权一见阿香,眉目微微一锁,说:“香儿,你来得正好。那个陆真之妻步月如,上回我们赴宴时见过的,你还记得么?”

    “香儿当然记得。她是步主记的堂妹嘛!”阿香看看步骘,步骘却一改往日那般喜欢嘻哈打趣她,一脸的严肃和压抑,就不再说什么。

    “陆府的人真过分,陆真一死,就要至步月如于死地。小小的步月如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孙权忿忿不平道。

    步骘向孙权跪下,说:“步骘恳求公主救救从妹,从妹现已被押入府衙,即将被含冤处斩!”

    孙权一拍桌子,高声说道:“这样的弱女子,就算你不说,孤也会去救!”

    说毕,孙权即刻与步骘前去府衙,解救步月如。

    太阳沉沉地坠入西边,把最后一抹光辉收了回去。凉凉的夜风吹得宫灯明明晃晃的,从棱窗内吹入,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粉墙上的人影也随之摇曳。

    桌上的饭菜都热了几遍了,吴夫人眉头紧锁,问身后的柔荑:“仲谋还没有回来吗?”

    柔荑轻声答道:“回夫人,二公子尚未回府。”

    吴夫人叹了口气,把跪坐在桌边等候吃饭的孙家众人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谢兰身上,她厉声说道:“自己的夫君出去了那么久,你都不关心!若不是你平日对仲谋关心不够,他又怎么会这样迟都没有回来?”

    谢兰神情淡淡地,没有回答。

    阿香笑着说:“母亲,此番救人,必是费了好多周折,二哥才回来迟了。母亲不要担心,看看时辰,二哥也应该要回府了。”

    吴夫人还是一脸忿然,她放下筷子,对谢兰说:“仲谋没回来,你就不必吃了!”

    正说着,孙权却回来了,他身后,跟着步骘,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发如流云,身姿如燕,一身白色囚服衬得她楚楚可怜,更加添了几丝芳华。

    孙权对吴夫人说:“母亲,府衙误判陆真一案,孙权已为步小姐平了冤。眼下步小姐刚蒙冤获释,孩儿就请步小姐到我们府上坐坐,吃个便饭。”

    步月如低头含泪,默默一揖:“贱妾叩见国太,吴侯。”

    吴夫人见她彬彬有礼,楚楚动人,笑道:“既是步主记的从妹,也是我们一家人,不必客气,来,月如,坐下一道吃个便饭吧。”

    于是大家就坐下。

    孙权对月如说:“步小姐,今日不知你会来,未准备什么佳肴,还请不要介意。”

    月如忙说:“吴侯过谦了。吴侯救命之恩,月如已是愧不能当了,而今又得如此礼遇,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孙权说:“月如不用客气,我和你从兄步骘是一家人。”

    步骘也说:“月如,吴侯恩泽四方,今日你就不用过于客气了。”

    月如于是举杯说:“既如此,月如就不客气了。月如先敬大家一杯。”

    大家干完酒,月如又举杯一一向在座的敬酒。

    当轮到她举杯向谢兰敬酒时,说:“月如敬孙夫人一杯,孙夫人真是国色天香,月如那日宴席得见,已在心中默默惊叹。今日又见,真是幸甚!”

    谢兰淡淡一笑,举杯说:“过奖。”她过于淡然,反而显得月如过于殷勤了。

    月如有点尴尬,忙举杯对阿香说:“月如敬孙小姐一杯。”

    阿香说:“客气了。”

    月如大杯大杯的酒喝下肚中,可却丝毫不见醉,吴夫人赞道:“月如,见你这般豪爽,应是女中豪杰,又怎会被指为杀害亲夫呢?”

    孙权代她答道:“步小姐才华横溢,陆真兄弟兄嫂平日早怀恨在心,因陆真的保护,才得以安然。陆真一去,陆家上下就要致步小姐于不义了。”

    吴夫人听了,怜悯地望着月如,说:“月如,哀家一见你就喜欢你,往后,你要时常过来和哀家聊聊天啊!香儿年幼,仲谋又忙,诩儿和匡儿又远到其他郡县做县丞去了,这孙府上的其它人,可不似你这样善解人意啊!”

    吴夫人所指的“孙府的其它人”,谁能听得出来是指谢兰。谢兰表情还是淡淡的。孙权则低下了头。

    月如说:“多谢国太喜爱。月如一定常来陪陪国太。”

    孙权见阿香一声不吭,问:“香儿,你怎么不说话?从荆州回来,就成天苦着个脸,可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阿香摇摇头,说:“香儿没有什么伤心事。香儿以后再也不会伤心了。”

    这字字句句透出一种决绝,可是声音却伴着落寞与悲伤,使得这句决绝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诉苦。

    见了阿香头上仍然戴着那凤尾粉玉钗,孙权的眼中一阵失落。

    月如说:“孙小姐,大家都很关心你,也包括我步月如。往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找月如聊聊,月如极愿倾听。”

    阿香笑道:“多谢步小姐。”

    谢兰此时却开口了:“香儿妹妹,改日妾教你绣帕子吧!妾也常心中寂寞,可是绣着帕子,针针线线地把悲伤绣入帕子里面去,心里就没有悲伤了。”

    谢兰的声音不高,语速很慢,可是字里行间却如透着沉沉的香末,淡淡的苍凉。

    阿香说:“那就麻烦二嫂了。”

    阿香睨了眼孙权,孙权的脸色一阵灰暗,无尽的心事隐藏在他的眼睛里。

    他与谢兰各自的苦,都是那样的分明,可是却都是那样的不可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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