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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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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罢后,阿香见月如偷偷进了丫头房,便轻轻来到门边,隔着门板,听月如对小翠说:“我替你求了情,可是你这次实在是太过份了,罪不可恕。往后可要听话点,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咚”地一声跪地,小翠哭着说:“奴婢恨死了她!总有一天会报仇!”

    “这些银两你拿去吧,给你姥姥买些好的药材,尽点孝心。”银子落地的声音。

    “步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难忘!”

    阿香听见这些,觉得事有蹊跷,便走去对谢兰说:“嫂嫂,你要小心步月如才是。此人极有心计,人前一套,人后一手。嫂嫂不可被其表像所迷惑。”

    谢兰微微一笑:“月如未过门前,夫君那天与奴家谈了一次,夫君说,过去是奴家一直不理他,他才对奴家心冷,自从那夜同榻而眠后,不知不觉便生感情。夫君娶月如是为了母亲。只要夫君心里有奴家,奴家愿意与月如好好相处,结为好姐妹。”

    阿香听了,摇摇头说:“嫂嫂,你要与人家结为姐妹,可是你是妻,她是妾,依月如的脾性,她决不会屈居人下的。姐姐,你凡事要多个心眼。”

    “好妹妹,奴家知道了。”谢兰感激地握着阿香的手。

    这时,玉儿来报:“小姐,不好了,周都督跪在吴侯议事厅内,求吴侯准许让小姐嫁于他,一直长跪不起。吴侯发怒,进了内室去了。”

    谢兰听了,对阿香说:“妹妹,感情的事,万不可摇摆不定,否则会引发更大的事故来。”

    阿香茫然地说:“嫂嫂,过去,香儿一直很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现在香儿爱怕了,不敢爱了。早知不能一起,何必曾相遇,曾相知,曾相爱?”

    “香儿,这世上还有比得而复失更加痛苦的,便是从未得过。你可知?”谢兰说。

    阿香沉吟一会,说:“多谢嫂嫂,香儿愿意再相信爱情一次。”

    孙权急急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香儿,你过来,孤有话说。”他脸色阴沉,剑眉紧紧拧着。

    步入房内,门合上了,房间内透着老木的气息,狭窄的窗户射进几缕光线,房内很是昏暗。

    “香儿,你答应过孤,你再也不想念周瑜的,为何现在他又来求亲?”他抓住她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脸上的线条因盛怒而扭曲着。

    阿香挣扎着甩开了他,哭着说:“二哥,难道我们有可能吗?你会娶我吗?”

    这句话点醒了孙权,他顿时安静下来,脸色紧绷,冰冷得像一块冻住了的冰。

    “香儿,难道,我们这样,你不幸福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脆弱,“你知道得很清楚,孤的整颗心,只有你。孤对谢兰,只是感情。对月如,只是欣赏。其它的女人,在孤心里简直不值一提。只有你!让孤日思夜想,一刻也不能没有你!”

    “可是你知道香儿要的是什么吗?是一个家!是一个完全的爱人!而不是被别人分享的你!不是一个永远不会娶香儿的哥哥!”阿香哭声里带着决绝。

    “你说得对。孤能给你的,只有一颗完完全全的心,除此之外,孤什么也不能给你。孤不会娶你,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如若娶了你,父亲便会成了天下笑柄。”他发出一声冷笑。

    说毕,拿起桌上一个玉瓶,重重扔在地上,碎得那样彻底。

    阿香哽咽着说:“哥,做回香儿的哥哥吧。你知道的,香儿永远也忘不了周瑜。”

    说着,便走了出去。

    “等等,香儿!”孙权唤道。

    阿香止住了步,回头望着他。

    “你是知道,我是决不会将你,给与我的臣子的!”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丝阴绝。

    “香儿明白。”阿香嘴边浮起自嘲的笑,“二哥还用得上周瑜,所以不会杀害周瑜,但是,二哥得不到的东西,是断不会让别人夺去的。二哥接下来,只能忍痛杀了香儿,对吗?”

    孙权浑身颤抖,低下了目光,不敢望阿香,冷笑道:“想不到,在香儿心中,二哥是这样残忍的人。”

    一滴泪,滑过他的眼角。

    他上前抓住阿香的双肩,目光凄凉:“但是,你知道孤为什么要这样苦心积虑地骗你,哄着你吗?孤的目的只有一个,孤不想失去你!”

    阿香甩开他的手,哭着说:“那又怎么样?香儿不要和一个心机复杂的、自私冷漠的人在一起!”

    阿香哭着跑了出去。

    空气中有一股化不开的凝重气氛。

    “进来吧。”孙权对着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谢兰说道。

    谢兰缓缓进入,眼中噙着泪水。

    “你都听到了?”孙权冷冷地问。

    “是。”

    孙权上前,抓住谢兰的手,冷冷地望着她,问:“你想问什么?”

    “谢兰只想问,接下来,夫君如何处置谢兰。”谢兰的一双眼睛,总泛着清高的光芒。

    “孤从未真正地爱过你,但是,孤却的的确确真正地恨过你。”孙权用力把谢兰甩在了榻上。

    “如果你好好在家呆着,心里只有孤,没有陆逊,孤不会恨你。可是,你的心里,竟然有别的男人!孤已经受够了!”他声嘶力竭地举起案上的器皿,摔在地上。

    “啪!”响亮的声音在冷凝的空气中刺耳地响起,孙权却极为欢喜地笑了起来。

    “夫君一早就知道,那日我们发生了关系后,妾的心里便只有夫君一个人了。”谢兰擦干了泪,站起来,迎上他胜怒的目光,勇敢地说。

    “可是孤更加知道,因为你,整个谢家的人,都要死!”孙权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妾愿代他们一死。”谢兰跪了下来,乞求道。

    孙权不禁大笑起来:“你死的日子还没有到。黄祖已死,江东人才济济,今非昔比,假以时日,江东真正强大之时,便是你们谢家满门抄斩之日!”

    他扔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出。

    谢兰趴在榻上,痛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