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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 越是你努力攀爬的阶层越信奉门当

作者:张佳余姗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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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没想到,因为计划买房的事会和卢家凯成为好朋友,更想不到他很快就晋升为我的男闺蜜。

    后来仔细想想,这大概是因为卢家凯既了解男人,又了解女人吧?

    这个周末,我又一次瘫在卢家凯位于昌平的大房子,房子是真好,地方也大,就是太偏僻了。

    当然,我们的话题也离不开房子和两性关系。

    卢家凯递给我一堆房产资料,说:“这个天通苑的新楼盘,赶紧入手,你看现在四周都是空地,三年以后,市中心医院分部在这里竣工,这边是一家国际幼儿园的分部,这边是个进出口超市,前景特别好。重要的是,首付你付得起。”

    我看着那些资料,忍不住叹了口气:“付得起首付,贷款还不起呀,我总要吃吃喝喝的啊。”

    说到这里,卢家凯就有意见了:“所以你交的什么男朋友啊?不是富二代吗?这房子不应该是他买下来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一聊到于扬,卢家凯就没有一句好话,我便故意岔开话题:“咱俩感情也挺深,要不你送我?”

    卢家凯嘴上特别大方:“你要跟了我,还用买房?这房子不就是你的了?”

    我立刻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昌平区大house,我可消受不起,每天上班进城得三个小时吧?”

    卢家凯不乐意了:“你看你,还搞地域歧视,哪儿用得了三个小时啊,俩小时差不多。”

    我叹道:“那我还是在我单位隔壁买个地下室吧。”

    卢家凯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你这简直是侵占公共资源,跟了个富二代,你什么都不要?他什么都不给?你要不要把资源让给别的姑娘?”

    我说:“这叫真爱至上,你懂什么?”

    卢家凯继续毒舌:“我是不懂,每天跟着人家吃燕窝鲍鱼的,只有趁人家出差的时候来我这蹭冒菜吃,你就不是那富贵的命。”

    在他眼里,我和于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却一个字都不想听:“行了行了,诅咒我的幸福!赶紧给我做冒菜去,我来研究研究这个楼盘和我卡上的余额。”

    就怕他那个大乌鸦嘴,一语成谶。

    也不只是听者有意,经过卢家凯的乌鸦嘴洗脑之后,我还真有点好奇,在房产投资这件事上,于扬是个什么态度。

    正巧,后来有一天和于扬一起出门,我们坐在车子的后座,为为在前面开车。

    我问于扬:“你觉得天通苑的房子值得投资吗?”

    于扬一怔:“投资?”

    我解释道:“就是卢家凯那里有个新楼盘,价格挺合适的,我想买一套,以后自己住或者租出去或者再卖出去,都不亏啊。”

    于扬有些不解:“怎么混北京就得买房吗?为为也要买房呢。”

    为为憨憨地笑着:“我女朋友一直在老家呢,买个房子好接她来北京结婚嘛。”

    我问他:“你买了吗?”

    为为道:“买了,付了首付,我家出房子钱,她家出装修的钱。”

    我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又晚了一步:“规划得这么好啊!在哪里买的呀?”

    为为一脸憨厚:“潮白河畔,靠近河北,远了点,房价便宜嘛。”

    我点点头,想到那边的房我也付得起,便说:“那倒也是,你们那还有房子吗?”

    为为说道:“上次就帮亲戚问了,没有了。”

    我不禁一愣。

    怎么,连那么远的房都没了?连为为都比我更有远见?

    于扬这时插话:“房子有这么重要吗?为了个房子,缩紧裤腰带,太辛苦了吧?”

    我叹了口气,有点失落:“你这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于扬问我:“房价这么贵,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有气无力地说:“借钱、贷款……”

    于扬立刻数落起我来:“你说你们这是何苦呢!简直是被现实绑架了,难怪都说北漂不容易,给自己身上背那么多包袱,能容易吗?”

    为为憨厚地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没吭声。事实上,我并没有指望他能买房给我,那毕竟是一栋房,不是一块表,不是一件衣服,但听到于扬的话,我心里仍是不免有点凉,至于为什么,当时的我还说不太清。

    无巧不成书的是,几日后,我在姐妹淘的聚会上翻看桔子新写的专栏,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那专栏的名字挺长的,叫《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看他愿不愿意为你花钱》,桔子还说,这里面有我为原型的段落,但是用了化名。

    我有点诧异:“啊?写了我吗?”

    桔子的言语中难掩赞美之词:“是啊,写了你男人送的爱马仕香奈儿和蓝气球!告诉姐妹们,按这个标准谈恋爱!”

    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这说的也太拜金了,人家只是交了个男朋友,恰好男朋友是有钱人。”

    笨笨站出来打趣:“你这简直是拉仇恨,桔子小姐还在不停地倒贴男朋友呢!自己舍不得买这买那,昨天还给男友换了个手机!”

    桔子立刻护短:“他手机有问题嘛,我老联系不上。”

    笨笨继续揭短:“是吗?那上次的电脑呢?”

    桔子很快反驳:“他一搞IT的,没电脑怎么工作!”

    笨笨反问:“那你想要什么他都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呢。”

    桔子摆摆手,简直是个男友奴:“哎呦,男人跟咱们想的不一样,买口红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让大老爷们帮你买嘛。”

    笨笨“啧”了一声:“说左的也是你,说右的也是你,怎么说你都有理,真是个天秤座。”

    桔子笑起来:“不指望男人真的为我们花钱,但是态度要有嘛!你说是吧?”

    桔子问话的对象是一直插不上嘴,看她俩你来我往有点懵的我。

    我连忙附和:“是是是。”

    没想到桔子话锋一转,落到了我身上:“你买房子钱不够,你跟于扬说呀!”

    笨笨立刻阻止,不愧是在五百强企业的人事:“别听她的,没结婚之前财务最好撇清,容易有经济纠纷,后患无穷。”

    桔子说:“不是让他真的给钱,就是让他表个态嘛,女人要的就是个态度嘛。”

    笨笨也点了点头:“要是这个出发点的话,可以提一提,促进一下感情。不过说实话,我个人观点啊,一个男人如果想和你一起置业安家,这人还真的是挺靠谱的。”

    我“嗯”了一声,思索着她俩的话,半晌没言语。

    如果说一个男人想和自己一起安家置业就等于靠谱,那么反过来呢,又等于什么?

    无论如何,卢家凯和桔子、笨笨的话,或多或少都在我心里投射出一些影子,这也直接促使我尝试将房子的话题,带入我和于扬的日常中。

    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于扬还赖在床上。

    他问我怎么起这么早,我说:“约了卢家凯去看房子,早点去能多看几套。”

    于扬一愣:“啊?真的要买房子了吗?”

    我说:“是啊,想在北京能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以后把我妈接回来住。”

    说也奇怪,于扬竟有些迟疑:“……哦,长远打算,自己买一套也挺好的。那你今天不陪我去雪茄会馆了?”

    我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看情况吧,不知道看房子要看到几点了,而且我不太适应雪茄吧里那个味道,进去就昏昏沉沉的浑身不舒服,我今天可以不去吗?”

    于扬笑笑,伸伸懒腰也要起床:“好吧,下次教你怎么品雪茄。”

    你说逗不逗,我在说房子,他却绕到雪茄。

    我又把话题拐了回来:“你有房地产的朋友吗?能有折扣什么的吗?”

    于扬当即道:“我?没有。”

    接着他就说要去冲澡。

    我“哦”了一声,忍不住叹气,他又过来抱住我,问:“一大早的怎么叹气呢?”

    我望着他的眼睛,这样说:“还要和银行贷款,估计付完首付,我就家徒四壁要喝西北风了,还得喝二十年。”

    于扬笑笑,并不是很认真:“怎么会呢,我养你啊。”

    我继续“哦”。

    于扬非常自然地又将话题转开:“下午正好见个画家,我问他讨一幅画送你,挂在你的小房子里,艺术品最增值了。”

    怎么,艺术品增值比房子还快么?

    我又给了他一个“哦”。

    于扬却好像全然没注意到我的几个“哦”背后表达的情绪,他转身走进浴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这还是第一次我对于杨有了别的看法,怎么,难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么,为什么他听到我说去看房,连一点房子的信息都不问,甚至也没要借我钱的意思,哪怕只是个客套话也好啊。

    很快,我又遇到了无巧不成书的事,依旧关于于扬。

    我没想到,我竟然会从顾映真口中听到于扬的八卦。

    话题的开始,还是因为顾映真问我最近和于扬的关系如何,我不想把私事说的太多,还是做了一下处理,只说于扬对我特别好,也努力,家里有钱,却比谁都拼,让我深受感染。

    顾映真听到颇为赞同:“所以说,另一半影响你的人生,另一半的素质和心态,决定了你人生后半段的方向。我说你最近这么努力呢,这样挺好的。”

    我笑笑:“他就是太拼了,我们都没什么太多的个人空间,他每天排的太满了。”

    顾映真却有不同看法:“这就看你的选择了,他要忙着搬砖,就腾不出手来拥抱你,他有时间抱着你,就没有时间出去挣钱。世界是公平的守恒的。年轻人,奋斗期,辛苦一点好,年纪大了真心拼不动了,到时候拿辛苦拼来的财富享受人生,二人世界多得是。”

    我忍不住说道:“是,那也得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啊,我感觉他也不着急结婚。”

    顾映真诧异极了:“哪有?嗨,跟你说了也无所谓,前年吧,他和一个女孩求婚,当时这一圈人都知道,阵仗很大,在世贸天阶求婚的。抬头那个大屏幕上,全是告白。地下铺满了玫瑰花。”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顾映真描述的完全是另一个于扬啊!

    顾映真接着说:“以后跟你求婚,一定比这个更酷炫。”

    我问:“那女孩人呢?”

    顾映真摇头叹气:“求完婚,女孩去欧洲留学,跟别人又好了。”

    我更诧异了。

    难怪于扬一个字都没提过,已经订婚才被绿,心里得多难受?

    顾映真那边接着说:“所以,他能开始和你的这段感情,应该也是真的喜欢你。”

    是么?原来在别人眼中,于扬会和我开始,就代表了他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

    说实话,这种情况是我完全没有遇到过的,相比于扬,杨大赫和张超都更单纯,好像和他们比起来,这次的爱情更像是一场博弈。我得承认,于扬的过去挑起了我的好胜心,我不想屈从于任何法则,只想做那个让其他女人羡慕的灰姑娘,为了博得王子的迎娶努一把力。

    2

    几天后,我买了机票,把我妈妈接到了北京小住。

    跟我一起去接机的是为为,为为帮我妈拿包的时候,我妈问他是不是于扬,得知不是之后又问于扬去哪儿了。

    为为解释道:“昨天很晚了接到消息,我们在福建的一笔生意出了问题,一大早五点半于总就去机场了。”

    我也说道:“临时有事,开公司都这样,每天都跟打仗一样。”

    我妈没说话。

    接着,为为带我们去了停车场,我妈一路都在说我瘦了,成熟了,我却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于扬福建的生意出了问题,却没有跟我说?

    当晚,我妈一直没闲下来,做家务,做饭,整理我的衣柜,还说我太懒,换季不收拾。

    我一边尝试拨打于扬的电话,一边应着:“啊……我有阿姨,一个礼拜来一次。”

    我妈说:“有钱烧的!”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也出现语音提示,于扬也没有接电话。

    几天后,我妈都快要回攀枝花了,我连机票都买好了,于扬也没出现,他的电话更没通过。

    我妈问,在她回去之前能见到于扬不?

    我只好说:“不知道,为为说确定不了,事情解决完就回来,但是什么时候解决完,算不准。”

    我妈说:“那就遗憾了,来一趟不容易,也没发挥作用。”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我一下子就读懂了那眼神的意思,顿觉难堪,立刻避开。

    那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小区里的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

    结账时,那服务员跟我聊了两句,那一瞬间,我竟然突发奇想地让他帮我一个忙。

    我让服务员给于扬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而且打开了扬声器。

    没响几声,电话就通了。

    服务员按照我提前教好的话说:“是于先生吗?有一件雪茄礼盒要给您送去,您一小时左右在公司吗?”

    于扬很快道:“我在呢,送来吧,是威廉让送的吗?”

    服务员道:“嗯,是!”

    手机很快挂断,我已经无话可说,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不能掩盖我心里熊熊燃起的烈火。

    但最终,我还是微笑着和服务员说了句“再见”,算是把这笔账记下了。

    直到去机场的路上,出现的依然只有为为,他对我妈说,于扬还在福建出差回不来,特意嘱咐了准备了点北京特产,都在后备箱,待会儿帮我妈一起办理托运。

    我妈也跟为为客套着:“有心了,出差还惦记着,可可,帮我谢谢于扬。”

    为为接着撒谎:“于总惦记得紧呢,特别后悔不能回来陪您,那个出差又推不掉。”

    我妈笑笑:“没事,你们年轻人拼事业太辛苦,以后见面有的是机会。”

    为为道:“阿姨您有空就常来北京玩啊!”

    我妈也跟着寒暄:“好,下次挑个于扬在的日子!”

    “于扬在的日子”这几个字深深刺伤了我,我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黑着脸,看着为为面不改色地帮于扬扯谎编瞎话。

    后来,我妈还跟我说,冰箱里包了一百个饺子,分了五格,各种味道的,都给冻上了,让我不想做饭的时候就煮着吃。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我妈把我捧在手心里当宝贝,我却偏偏因为一个男人的忽冷忽热无法自控。

    我算什么东西?

    我靠在我妈怀里,心里五味杂陈。

    等我妈上了飞机,我二话不说就拨通了于扬的电话。

    他的口吻一如继往的轻快:“妈妈飞走啦?”

    我直截了当地说:“别躲了,你该现身了。”

    这句话,等于戳破了于扬所有底牌。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他家里谈判了,结果谈判失败。

    我忍不住,我没出息,哭了。

    于扬有些沉闷,坐在我对面,递给我几张纸巾。

    他说:“我觉得我们可能是沟通上出了点问题。我对婚姻一直都不是很向往,我一直觉得婚姻可能不太适合我,我很怕我做不好。”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于扬解释:“我们本来好好的啊。”

    我反问他:“恋爱不就是为了结婚吗?”

    于扬竟然又反问回来:“难道你和我恋爱,就是为了和我结婚吗?”

    我震惊地抬起眼,看着同样震惊的他。

    那一刻,我无话可说。

    我没有多待,很快离开了于扬家,一个人去了KTV,扯着嗓子发泄。

    我也再也没有和于扬联系过,或许是因为自尊心作祟,或许是因为已经无力挽回,或许是因为自己很清楚地发现,我和于扬之间,不仅仅是不婚主义者和要结婚主义者的碰撞吧。

    他所谓的“恋爱和结婚,本来就不是一回事”,一点都不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前女友求婚的那个他。

    大概错就错在,我不值得,我不是那个她吧。

    和于扬分开后没多久,卢家凯就催促我买房,说他们公司下个月初开盘,要的话就要赶紧办手续,他还和家里人商量过了,要买两套再转手。

    而且,这是内部放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立刻算自己手里有多少钱,就算只付首付还得借点,加上银行贷款,再跟我妈和顾映真借点才够用。

    我不敢多耽搁,立刻冲向银行,二话不说就申请了贷款。

    没想到过了不久,卢家凯的电话又来了,他说:“银行你别去啦!限购啦!”

    我立刻傻眼。

    只听卢家凯在电话那头说:“你没有买房资格啦,买房的事,以后再说吧。这一通白忙活了!”

    我站在银行门口,苦笑着。

    也许早几天,只要早几天,不用理会于扬的话,我擅作主张地买了,或许也就真的有房了。

    一个多月后,我和顾映真一起吃了一顿饭,我们还聊起我失恋的事。

    顾映真很诧异我怎么还没缓过来。

    我说:“总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一样,不是滋味。”

    顾映真说:“谈恋爱和打游戏一样,长技能都是需要通关的。在森林里冒险,误吞下的不只是苍蝇,可能还有蜥蜴。”

    这话里似乎别有玄机,我不明所以地看着顾映真,还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鲜红色的请柬。

    顾映真说:“看看吧,小傻瓜。”

    我打开请柬,赫然见到于扬和一个叫方思的名字,我的手在颤抖,我浑身都是冷的,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狗血。

    我的大脑一团乱,但就算再傻也能算得过来,我和于扬刚分手一个多月他就要结婚了,恐怕当初就是脚踏两只船。

    所以,这就是他不能公开和我关系的原因,也是他不能承诺婚姻和躲着不见我妈的原因。

    顾映真这时说:“一家公司的总裁,父亲是方长林。含着金汤匙出身却比我们还努力的千金小姐。”

    尽管已经明白了一切,我却仍是问:“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映真说:“这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是不想结婚,是不想和你结婚,这个女孩,是比他家资产更雄厚的千金,这才是关键词。”

    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赫然想到在那些晚上,我陪着于扬去工体接待他的客户朋友,我那么辛苦,熬夜陪伴,仅仅是因为他的正牌女友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该吃这份苦……

    我羞愤交加,恼羞成怒,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方式企业的大楼,跟前台秘书要求约见方思。

    秘书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于扬的朋友,姓陈。

    秘书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很快就告诉我,方思没时间接待我。

    没想到,当我提出预约第二天的时候,那秘书竟然又说:“您是陈可吗?方总说,没什么见面的必要,请您回吧。”

    我一下子愣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于扬,已经将一切都坦白给方思了,我要揭穿他底牌的打算根本无用武之地。

    哦,或者说,恐怕方思一早就知道于扬和我的事,反正结婚之前,男人玩玩,玩够了,就该收心了。

    最起码,于扬对她承诺了婚姻,这就是最好的说明了,不是么?

    顾映真的话再度响在我耳边:“感情和工作不一样,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但是不努力,就根本不会有结果。我走了那么多弯路才明白,感情方面,尽人事,听天命,不回头,别计较。放下执念吧,你想依靠感情往上走,就要允许别人也一样。”

    说实话,顾映真的每一个字,我都无力反驳,而且无比同意。

    感谢于扬的身体力行,感谢顾映真的言传身教,我又上了深刻的一课。

    但话说回来,负面的情绪该发泄还是要发泄。

    我选择运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奋斗在跑步机上。

    跳下跑步机,我又去跳格子,我的健身教练Jack一直在旁边帮我打节拍,在我累得快要放弃的时候,还对我说:“再坚持一下,一斤肉就和你说拜拜。要不要再坚持一下?”

    我咬牙切齿地说:“要要要!”

    直到我体力不支地瘫在地上,Jack拿着毛巾蹲在地上帮我擦头上的汗。

    他说:“啊,运动过后的皮肤真的水汪汪的呢,不过你素颜真的超级好看,我那么多会员,你绝对素颜第一。”

    我自嘲地笑了:“哪有,我这累得都披头散发的了。”

    Jack很体贴地伸出手:“你躺好,我帮你拉伸放松一下。”

    然后,他掰着我的腿呈拉伸状,我们的身体靠得很近,近乎鼻息可闻。

    Jack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啦,回去一日三餐都要拍图给我报备哦,如果被我发现偷吃,那我就要加倍虐你喽!”

    我向他保证:“好的,我一定控制好食量。”

    Jack继续督促着:“如果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就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吃饭,监督你哦。或者哪天我带食材去你家,给你做一顿标准的健康餐,你以后就按我给的标准自己弄喽。”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答应着。

    直到我洗完澡,在更衣室吹头发,刚好听到隔壁两个女人的议论声,她们的话题正是Jack。

    女人甲:“我听我教练说,那个JACK可会勾搭了呢,那天我来上课,和咱们一起练瑜伽的那个大姐就和我说,快把你的卡地亚收起来,Jack看见了就要把你当猎物了。”

    女人乙:“那你收起来没有啊?”

    女人甲:“当然没有啦,结果你看,我都没报他的课,他还搞到我手机号码给我发短信。”

    女人乙:“发什么了,快给我看看。”

    我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等我走出更衣室,来到前台,接待员请我做个调查问卷,还承诺是匿名的。

    我看这问卷上的第一个问题——“您对您的私教满意吗?”

    选项——“非常满意,满意,基本满意,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我问接待员:“这个问卷会对私教有影响吗?”

    接待员道:“会的,会影响他的业绩。”

    然后,接待员又悄声引导我:“您作为Jack的会员,如果有一些不方便说的内容,也可以致电我们的这个客服电话,最近一些会员对他的投诉就是这样处理的。”

    我笑笑,没说话,拿起笔,只想了一下,就在“非常满意”上面画了一个√。

    顾映真说的对,“你想依靠感情往上走,就要允许别人也一样。”

    在这个游戏规则里,没有人是干净的,因为大家都一样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