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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灵灵!你不觉得你刚才说她是垃圾臭虫太过分了吗?阎爵哥说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在一个普通人头上,也是一座大山,你根本不懂普通人有多无力,他们在被压垮时,有的无声无息,有的声嘶力竭,如果有选择,谁愿意那样活着!”见只有三人,罗耀便忍不住对灵爻大声说道。
“别冲我喊,不是我让她没有了选择。”灵爻看了罗耀一眼,走出了电梯,往基地幼儿园所在的位置而去。
“野,难道你也觉得她刚才说那些话是对的?”
野抱着小男孩,看着灵爻的背影,没有说话。
来到基地幼儿园,灵爻他们与姚泽等人撞到了一起,他们手上抱着的孩子,一直喊着要妈妈。
姚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被同伴抱着的孩子身上。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的另外两名同伴,对孩子的哭闹全然就是听之任之,毫无反应。
“你们将他们放下就行了。”
幼儿园的工作人员,低头拿着平板,正在核对被带来的孩子资料,眼皮也没抬一下。
听闻,姚泽的两名同伴,便将正在哭的孩子放在了地上。
野则依旧抱着。
就在这时,刺耳的铃声响起。
【宿主,幼儿园怎么会有下课铃声?这些小朋友能明白铃声的含义吗?】
在空空的印象里,幼儿园就是个每天玩游戏,做手工,种花种菜,偶尔cosplay消防员,水炮兵的地方。
且只要交了孩子的学费。
家长也能立马喜提每周做手工的快乐。
可很快空空就看到几个不到五六岁的孩子,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那些孩子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在看到工作人员后,笑容瞬间有所收敛。
他们只是看了姚泽等人带来正在哭闹的孩子一眼,随后就撇开了眼,去了一边。
“你怎么还没把他放下?”核对完信息,看到依旧搂着野的脖子,不愿撒手的小男孩,工作人员冷声问。
“野,把他放下。”
野黑如鸦羽的睫毛微敛,看向灵爻的目光带了迟疑。
“放下。”
见灵爻声音变冷,野这才弯下身子,小心的扶着男孩的后背,让仍旧扒在他身上不肯松手的小男孩缓缓落地,他高大的身躯即便蹲在男孩面前,依旧像一座小山。
他先是替男孩整理好头发,又用略带薄茧的手,抹去了男孩脸上未干的泪痕,这才站起身。
小男孩像是察觉出野就要走了。
软乎乎的小手,紧抓住野的裤腿,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仰头看着高大的野。
怎么也不肯松手。
野的目光再次朝灵爻看来,带着询问。
“走吧,你不是救世主。”
【宿主,虽然我们不是救世主,但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可是感受爱与自由啊,现在我们的任务进度才完成10%呢。】
“带走这孩子,然后呢?”
没搭理空空,灵爻跟在那两个被基地培养长大的考核者身后,回到了负8层的维安局分部的执勤大厅。
野和罗耀以及姚泽等人,也都跟着灵爻回来了。
只是大家几乎都沉默着不说话。
出现这种现象的不只他们,早已回来的高睿和李向秋,似乎情绪也都不太高。
而之前那名训话的年轻人再次开口了。
“你们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并没有人因此扣分,希望你们继续保持,要知道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基地的发展与和平,以及人类的未来,因此,请摈弃掉那些没用的同情心。”
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完,又告诉了一遍众人中午如何分批次吃饭,这才离开。
随着对方走后,大厅里只剩一片沉默。
***
“喂,艾灵灵,你的胃口怎么还能这么好?我现在一坐下来,脑子里就是那个小男孩抱着野的腿,不让我们走的哭声!”
看着灵爻在负30层的私房菜馆,干了好几碗饭,罗耀忍不住了。
“那你想着那孩子的哭声,他就能过上正常生活吗?还有我现在叫夏玲,你再叫我艾灵灵,我就揍你。”
罗耀悻悻的闭了嘴。
野仍旧沉默。
不过,罗耀依旧有些不甘心,还想和灵爻争辩两句。
只是嘴张到一半,罗耀就又闭上了,很自然的低头开始认真扒饭。
“邓肯,听说你们有不少人去了外面,你怎么没去,还有空请我吃饭?”
一个穿着维安局制服的人,与一个梳着大背头,打着耳钉,手臂上有着纹身的壮汉,一同走了进来。
“陶部,我也想去啊,可前段时间我弟弟被人在负二层,无缘无故给打了,基地还判定是他使用暴力,那地方没有监控,我这级别又无法调取当时在场人员的手环定位,只听说对方与阎爵认识,所以这不就来找您了吗?”
“那还不简单?问问阎爵小队的人不就行了?”
对于邓肯的抱怨,穿维安局制服的人,不以为意。
邓肯长得一副凶悍莽撞的样子,但伺候起人却一点也不马虎。
不只为这位叫陶局的维安局官员拉开了椅子。
甚至还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整个动作流畅又自然,没有丝毫一点违和感。
“当时我不是在外面执行任务吗?得知这件事后,我就让人去问了,可我们安在阎爵小队的钉子被拔了,只听说是一个叫艾灵灵的女人,知道对方住哪后,我昨天就去她的住处找她,但她人根本不在。”
穿维安局制服的官员,接过邓肯递来的植物饮料,抿了一口。
“不在这不是更好吗?”
邓肯秒懂了对方什么意思。
对方以为住在负二层,且人又不在,所以便想当然觉得,那女人肯定是加入了冒险者组织,外出去森林了。
而邓肯本就是猎杀者的一员。
专门负责猎杀和清理对基地有二心的冒险者组织成员。
不在。
那就意味着对方在森林。
那完全就是羊羔掉进陷阱,任人宰杀的命。
可邓肯的话却让陶君感到意外。
“陶部长,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来打扰您了,我和冒险者组织那边的人联系过,对方根本没有出基地,可我们的人却又无法定位她的手环信号,所以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原本罗耀看到这手臂上有纹身的大汉进来,内心还有一些心虚,不过,听到邓肯的话,罗耀赶紧竖起了耳朵。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灵爻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位姓陶的维安局官员,一开始还以为邓肯是想要找人报仇,可话听到这里,他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你是说打你弟弟的是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你再说一遍。”
“叫艾灵灵,听说前段时间在基地相亲了近千人都没有成功,于是摘掉了芯片,又加入了冒险者组织。”邓肯一边说,一边打开菜单递到对方面前,同时还不忘观察对方的表情。
“艾灵灵?这名字到有点熟悉。”
可陶君刚想到什么。
忽然,眼睛一撇,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让正递菜单的邓肯一惊。
然后邓肯看见对方脸上,露出了从未对自己显露过的笑容。
快步冲到了旁边一桌。
“杜四少,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昨天我听陶杰说你低调进入了维安局,我就将他臭骂了一顿,说看看他,看看杜少你,他就该多跟杜少你这样的人学习,不畏艰苦,主动冲在基地的第一线!”
【宿主,这个叫陶君的在骗人,昨天他明明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后,起先根本就不相信,直到查看完资料,这才相信自己儿子的话,而且他……】
“而且他也没说那些话。”
灵爻打断了空空。
“关于杜野的声纹采样做好了吗?”
【宿主,做好了,只要野说话,周围人录下的声音,都会自动替换成杜野的真实声音,而且我按照宿主你的吩咐,阻断了维安局的资料上传,关于你和野以及罗耀的假资料,虽然都在维安局的信息库,却不会传到天心区。】
“嗯,下一步开始篡改触发手环监听程序的敏感词吧。”
【好的,宿主,但是宿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忽然不想浪费你这么机灵找给我的好身份。”
【宿主,如果你们只是低调潜伏在维安局,不搞大事,不去最下层的天心区还好,如果要用假身份去那里,肯定会穿帮啊!】
“空空,身份不只是物理的通行证,也可以是人们心里的通行证,你不要智商的河流还没奔腾起来,想象力就枯竭了。”
空空:……
就在灵爻与空空交流时。
出了幼儿园就再没说过话的野,开口了。
“你在骗我,你根本没说这样的话。”野低沉清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可对上野如利刃一样射来的目光,莫名就叫陶君心惊肉跳,有一种所有心思,被一眼望穿了的感觉。
说好的二世祖呢?
怎么不但又是低调来第一线,又气势这么吓人?
“杜少,你说笑了,我怎么敢骗你呢?”陶君陪着笑,心里却七上八下。
想着不会是昨天说了对方的名字,触发到了敏感词,直接被监听了吧?
可他的权限所能看到的敏感词里。
并没有杜野的名字啊。
而且他也不是重点监听人群,就算偶尔蹦出几个敏感词,也不会触发监听程序。
但是明显对方却分明很笃定。
这是怎么回事?
“杜少,我原本就打算今天下午让陶杰去负八层一趟,没想到就在这里碰到了你,也不知道你还习不习惯?因为你似乎是想低调,所以我也就没敢擅自做主去替你张罗安排,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或是发现那些人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令你不满了,你一定要和我说。”
陶君心里百转千回,脸上却堆出了灿如菊花的笑容,心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也没说对方什么坏话。
这事肯定能翻篇。
结果野却说道:“我不喜欢你,请你现在从我面前消失。”
刚才陶君对邓肯暗示,可以直接在森林里杀掉灵爻的心思,野觉察的一清二楚。
如果这是在森林。
他已经召唤狼群去吃掉对方了。
陶君虽不知道野的心思。
但他知道如果那些能左右他命运的人。
让他滚。
那他就一刻也不能停留。
得麻溜的滚!
“杜少,是我打扰了,请你多多包涵,我保证没有你的吩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然后陶君一秒也没有多待,立即离开了这家私房菜馆。
见陶君走了。
邓肯也准备立马跟上。
虽然他知道这年轻人肯定是一棵大树,能让维安局除了局长副局长之外,最大的信息部部长这么点头哈腰,且姓杜,其身份昭然若揭。
但陶君都在对方面前说不上话。
那自己就更说不上话了。
并且他还得先解决自己弟弟那件事才行。
不知道打他弟弟邓巴的艾灵灵,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总感觉内心不安。
可面前三人,邓肯又不能无视,于是,临走前,邓肯对灵爻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才小跑着去追一溜烟消失的陶君。
只是邓肯没想到。
下午很快就会与三人见面。
再次回到负8层的维安局执勤大厅,众人的手环居然一齐响起,然后他们每个人都接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任务。
秘密调查和捣毁负二层黑市窝点。
“这任务是不是指派错了?就我们十二个人去吗?这基地的黑市屡禁不止,我们怎么可能捣毁?这不是在拿我们开玩笑吗?”
李向秋刚向高睿和姚泽抱怨了一句。
可之前一直表现的很沉默,那些完全受基地抚养长大的人,立即对他的抱怨予以了纠正。
“我相信基地让我们去做这个任务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如果因为屡禁不止,我们就不作为,那我们又为什么要加入维安局?”
“对,这位考核者,你既然是来自下三层,享受了基地最好的待遇,那就不要质疑基地的决定。”
虽然只有两人开口,对刚才李向秋的说辞,表达了不赞成。
可除了灵爻他们,其他受基地抚养长大的人,皆是用无声的注视,对李向秋表达着不满。
见状,李向秋耸耸肩:“我不过只是抱怨了一下,你们也用不着上纲上线吧。”
“忠诚不绝对,绝对不忠诚,为什么维安局考核扣一分都不行,难道你想不明白?下三层的学校,难道平时连这些都没有教你们?”
李向阳的嘀咕招来了这些人更大的不满。
【宿主,看来哪怕是智商不错的人,如果只被片面信息洗脑,也会出现认知偏差,不过我竟觉得这人说的很有道理,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空空又很快自问自答起来。
【哦!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是宿主你对我的要求吗?难道其实我也已经被洗脑了却不自知?】
灵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