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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阎申再次赶到城西时,远远就看到那里警灯闪耀,心里一沉,知道有些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
带他过来的出租车司机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心惊之余踩了一脚刹车,再起步时车速比之前慢了不少。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乘客,笑着说:“你去那地儿好像出什么事儿了,你看还过去吗?”
“嗯。”
阎申回答着,从身上掏出了象征身份的徽章别在了胸口衣服上。
他做的这些动作被前排的司机看在眼里,心下瞬间了然,也知道了为什么这大半夜的,这位乘客非要到城西这个平时很少有人来的地方。
只是,一直等到乘客下车,司机还是有些想不通,现在的警员年龄的下限已经这么低了吗?
那条废弃的铁道旁边,这会儿停了有四、五辆警车。
负责现场的是城西警署的警员们。
没人认识阎申,但每个人都认识他胸口别的徽章。在跟负责现场勘验的警员简单沟通后,阎申这才进入警戒区域内。
“唉!我说这是谁家孩子不好好看着!大半夜的在命案现场瞎转悠什么!”
说话的人嗓门很大,一身警服穿的板正,不过没带帽子,那发际线后移了不少地儿的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这人是城西警署第三侦察队的队长,姓梅,今天晚上这个案子他是主要负责人。
“你好,我叫阎申。”
梅队长这才发现,刚才被他当成下属家小孩儿的,竟然还是个熟人。
其实,说是熟人,也只是梅队长知道对方,但对方可完全不认识他。
有关于阎申的事迹,几乎新陲市的每个警察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据说是个能人,相当神秘。这也就导致那些有关于他的事迹杜撰的成分居多。
梅队长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才刚跟对方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还没来得及问出心里的疑问,对方倒是先问起现场的情况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大概半个小时前,接到一匿名者报警,说是城西废弃铁路这儿,有人在杀人。阎组,你知道的,这里长年没有几个人经过,有人会在这里杀人,倒挺有可信度的。可要说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跑这么个地儿看人杀人,那就有些不太可能了。所以刚开始接警员并没有在意,只当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报假警,但是咱们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就算是假警那也得来看看不是。”
接警员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负责这块治安的巡逻组的警员,让他们过来看看。原本那两名警员在出发前就觉得这儿可能什么都没有,等到来了之后,还真就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时,最先过来现场的巡逻警员还没有走,就被叫过来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们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报警人的电话也没人接,就以为是有人故意的,于是,沿着这条铁路东、西两边各走了五百米,看看实在是没有异常,就准备给接警中心打个报告回去的。没想到,却再次收到了接警台的信息,说是在···”
“铁道旁供铁路安保人员休息的铁皮屋里,发现了尸体对吗?”
不等那巡逻警员说完,阎申就把接下来他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让在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阎申是怎么知道的。
对此,阎申并没有多作解释,又问起了尸体的情况。
据现场勘验警员的初步检测,发现死者是一名老人,年龄至少在六十至七十五岁之间。死者全身赤裸,现场没有找到衣物,死者身体呈蜷缩状侧躺在铁皮屋的正中间。
看起来像是被人在其死后刻意摆放成那个形状,但是奇怪的是,那个铁皮屋里却找不到任何人类近期活动的痕迹。
就连那老人的尸体,都像是凭空出现在铁皮屋内的。
阎申皱着眉头听完这些,问身边的警员要来了一个警用手电,来到了铁皮屋前。
只见屋内老人的尸体上被盖了一块白色的布,除此之外,跟刚才的警员说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一切都跟他几个小时来看时的一样。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凶手真的是在他和邢泽天离开之后动的手,而现场的布置,看起来要花一定的心思和时间。
也许,那个凶手刚刚离开,或者凶手还没有离开。
“报警人那边能查到什么线索吗?”
这时,有警员适时的递过来一个装进证物袋的手机。
“我们已经查过了,打电话来报警的就是这个手机,而且发现时,这个手机就在死者的身边放着。”
阎申点头,然后又问:“那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死者身边除了那个报警用的手机外,还有一张身份证,我们现场跟死者的容貌对比了一下,初步判断,那身份证就是死者本人的。”
阎申接过又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张身份证。
李茂才,男,1962年5月5日出生。
等到看到家庭住址那一栏,阎申摇了一下头。
梅队长注意到了他的这一小动作,就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阎申笑了一下,把身份证还给了证物科的同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答:“只是感慨他这么大年纪,还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不知道他的家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
他的这句话,倒是给梅队长提了一个醒,立马让人去查死者的家人,试图跟死者的家乡那边的警务处取得联系,看能不能先把死者的家人找到。
“知道李茂才是做什么的吗?”
“从尸表初步判断,死者生前应该是从事重体力劳动居多,手足都有厚厚的老茧。”
阎申听了,点了点头,然后,避开了人群,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打起了电话。
他那个电话通了很长的时间,没人知道他都跟对方说了些什么,反正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有细心的人发现,他已经把胸口的徽章给取了下来。
然后,在跟现场的警员们打了一声招呼后,阎申就走了。
临走前,梅队长还贴心的问了一句用不用警车送他回去,阎申摆手拒绝了。
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阎申,有一个多嘴的警员小声的抱怨了一句:“这人也太拽了吧?”
这话被梅队长听到了,就训斥了那个警员一句。
那个警员见自家队长也不是真的生气,就凑上前去打听。
“梅队,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一听这话,那梅队长也是愣了半天的神。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同事们,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来看看他的案子吧。”
那个好事的警员本来还想提醒队长,这个案子是归他们三队管的。可是,梅队长已经转身,再次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