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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虎跳涧,为了给妈妈治病,李郎中所配的药方里需要一味奇药《阴阳草》,猎人家的孩子一个人偷偷上山。只是附近猎人们常去的虎头山,却从来没见过这味草药,只能去没人上去过的鹰嘴崖。
六岁的一衍悄悄地躲藏着,时不时地探起头观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短刀,时刻准备出手。
大人们说,虎跳涧对面,凶恶的野兽遍地,如果过虎跳涧,就会被豺狼虎豹撕碎,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可今天的虎跳涧对面静悄悄的,连风都没有,更别说野兽了,探头向虎跳涧下面望去,里面杂草树木丛生,深不见底,又等了片刻,一衍决定过虎跳涧,上鹰嘴崖。
一衍果断地起身,把短刀插入腰间的皮鞘,冲向横亘在虎跳涧上的雷击倒木,双手抓着粗大倒木上的枝杈,迅速地攀上树干,摒着呼吸、小心、缓慢地向对面走去。
后面急急追到的爷爷、姥爷、爸爸、二叔、哥哥大林、大舅、二舅、还有村中猎人领队王成山老人,徐元、王梁、王岩、张东看到一衍上了雷击倒木,都把心悬在了嗓子眼,不敢喊不敢动,生怕惊吓着孩子掉下去。还怕惊动对面的野兽出来伤了一衍。
爷爷、爸爸早就一脑门汗,强憋着大气更是不敢喘一下,生怕有什么动静吓到一衍失脚掉下去。
一衍挪动小步躬着身稳稳地走了过去,一个虎跳落下实地,用衣袖擦擦小脸上的汗水,蹲在倒木边观察周围,浑不知后面的大人已经紧张的手足无措。
然后,一衍毅然的向前隐匿快速潜行,直奔鹰嘴崖而去。
这边,爷爷、爸爸等人心急火燎,却不敢大声呼叫一声,害怕惊着蛰伏的野兽,眼睁睁的看着一衍身影几下就没入林间。
爸爸急急地对王王成山老人说:“王大爷,你和徐元兄弟们回去吧,帮我把大林带回去,过虎跳涧太危险,万一,,,,,”
爸爸说道几句实在说不下去了,话哽咽在喉咙里,王成山接过话头说道:“树堂,你就不要说了,我和你爸是几十年的生死哥们,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你的生死弟兄,况且,一衍是为他妈妈采药而来的,这份孝心就值得称赞,今天,我们就一起闯闯这虎跳涧,看看这鹰嘴崖!”王成山老人神情豪迈,话语激昂。
跟来的徐元,王梁等人,也是被老人的豪情话语感染,猎人的血性、义气和兄弟相投,更是无话可说,徐元说道:“大哥,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你到哪,我们跟你到哪,我早就想闯闯着虎跳涧,看看怎样的凶险,快走吧,好追上孩子帮忙!”
朴实的话语,感动着一衍爷爷、爸爸,看着身边每个人的无畏目光,一衍爸爸嘱咐说道:“那各位长辈,兄弟们小心,我们就走吧。”就率先登上雷击倒木,过虎跳涧向一衍追去。
从地势上看,一衍要找的阴阳草只有鹰嘴崖上才可能有。虎头岭到鹰嘴崖大约四里路,步步上坡,虎跳涧、鹰嘴崖没有猎人敢去,到鹰嘴崖,前方必须经过虎跳涧,过虎跳涧向前两里多路就是鹰嘴崖。可就是这两里多路却是猎人的噩梦!因为还没有猎人敢越过虎跳涧去采药、打猎。祖上传下的话语就是不要过虎跳涧。
虎跳涧有四米多宽,一般的猎人借力一步就能跳过去。
但因为是上坡,却没人能够纵越过去,过虎跳涧,必须从一颗雷击倒落的苍松上渡过。苍松被天雷在两丈多高处霹断,又重新在木桩上发出新枝,劫后重生的大苍松,被霹倒的树干倒下,横亘在虎跳涧上,倒下的树干太粗大,想过虎跳涧就要攀上树干,从树干上过涧。
猎人们顺着一衍走过留下的痕迹,迅速追踪。很快,一衍的身影就被再次发现,待大人们靠近,一衍正躲在一块岩石下,手握短刀瞄着前面。
原来,一衍看着的是长有一丛红榔头的棒槌,红榔头下的九品叶片有二十多枝,一片油绿泛黑,衬托上面一大丛红榔头在阳光下晶莹绚烂,引人入胜。
瞄了一会儿,一衍见没什么动静,终于忍耐不住,刚握刀就要上前,握刀的手就被抓住,把一衍吓得一惊,头发瞬间炸起,猛一回头,看见抓着自己手的是爸爸,刚要说话,嘴就被爸爸捂住,耳边听到爸爸说道:“别出声,再等等!”
一衍稍稍点点头,示意爸爸知道了。
松开捂着一衍嘴的手,爸爸溺爱地抚摸儿子的小脸,轻轻在儿子耳边说:“你爷爷在后面”!一衍再回头,看见猫着腰来到身边的爷爷,低声叫道:“爷”,爷爷手顺势在一衍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衍指了指前面的红榔头给爷爷看,爷爷点点头。
这时,王成山老人和一衍姥爷,徐元、王梁,二叔、舅舅几人也都上来伏在身边,众人也都眼热地看着那丛棒槌,眼巴巴的,采药一辈子却就没有见过这么上千年的神药,这得值多少银子。
爷爷几人商量了一下,爸爸把一衍交给哥哥大林,嘱咐哥俩小心,就和徐元悄悄潜伏过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仔细探查周围的动静,待发现四周没有一丝动静,就打手势让后边的人过去。
众人围拢过来,见眼前的棒槌更大,红彤彤籽粒的和黑绿叶子扑啦啦一大片,叶脉都呈金黄色,全既惊且喜,这是真的碰到宝了。
可是,众人是来追一衍的,都没带工具,又舍不得这天大的宝贝,二叔、王岩、张东、二舅几个年轻些的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几人把随身携带的猎刀当铲子,在棒槌周围先掘开一圈一米多的深沟,然后又用细木棍一点一点扒拉土,几人都是采药的老手,深懂药草的生长习性和规律,经常互相协作,配合默契,只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在散发浓浓的药香的空气里,就把这宝贝神药采摘出来。
宝贝一出土,就震撼了所有人,酒杯粗细,近两尺长的茎须人形,眉眼清晰,一节节的茎点密密麻麻,不知几多,加上叶茎三尺多长,是天下仅见的千年神药,无价可估!
惊叹之余,众人也知道此地有多危险,不要说凶恶野兽,所有圣药都会有护药神兽,今天的情形大为蹊跷,往日遍山的野兽不见了,就连与圣药形影不离的护药神兽都不见了。
一衍爸爸几人早就采来大张青苔,砍来叶密的树枝,把圣药裹紧在青苔里,然后用树枝捆上再用树皮扎紧,交给王梁背上。
随后,一衍爸爸拉起一衍就要下山,一衍看到爸爸打算把他带回去,不由着急了,一手死死抓着一棵大树伸展的树枝,带着哭腔求着爸爸,又求着爷爷,姥爷,说什么还是要上鹰嘴崖,寻找阴阳草,好给妈妈治病。
爸爸黑着脸就是不答应,大林也跪下随着弟弟向爸爸央求着,爸爸也是有些意动,只是面对这未知危险的境地,还有身后一帮老少爷们儿,一下陷入两难了。
王梁也劝道:“树堂,既然已经都到这里了,我看就上一趟鹰嘴崖吧,反正也是不远了,我们就帮着孩子找药,也探探这里是什么样子,这辈子能上一次鹰嘴崖,也算值了!”
王成山老人也对一衍爷爷说道:“庆祥,都到这了,就上鹰嘴崖吧,我们这么大年纪了,每天都看着这鹰嘴崖,就是不敢上去,想想也是,再不上去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不如就此博一回,走到这都不去可要后悔一辈子了。”
然后,徐元、张东等人也都说想上去看一下,爷爷,爸爸看了一眼还在苦苦央求的一衍和大林,又看看一衍的姥爷和大舅,二舅,见几人也有心思,就说:“好,今天我们就陪你上山采药,你一定得听话,可不许再乱跑,好了,还不赶紧谢谢王爷爷和几位叔伯大爷。”
一衍见爸爸同意,赶紧擦了擦眼泪,高兴地给王成山爷爷,王梁大爷,徐元叔叔等人鞠躬敬礼。
众人收拾好装备、猎刀,再次动身向鹰嘴崖挺进。从虎跳涧到鹰嘴崖,大约四里多路,大家在树木狼林中交替掩护,凭借猎人矫健的身手穿梭在林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