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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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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条新闻。

    前日清晨,严氏董事长严延因肝癌不幸过世,令人惋惜伤感的同时,严氏集团再度发生了一次不小的地震。因严氏总裁严亦深所设立的子公司倒闭,严氏集团前任副总裁任期亏空公司巨款,严亦深作为总裁却不察,在今日一早,众多持有严氏集团原始股的股东举行股东大会,选举新任严氏总裁。严氏集团股票再度发生动荡,作为持有股份最多的其中一方,严氏总裁严亦深拥有一票否决权,不知这一次严氏集团的动荡,会以什么样形式收场……

    什么叫做人走茶凉,这回严家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

    在他们面前这些人,选择在严延还尸骨未寒的时候就逼着要让严亦深交出严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甚至用格外无稽的理由。

    路梅一身素服坐在客厅沙发中央,作为严延遗孀的她在这群人面前,终究还是有几分面子,她不动声色,即便是再想要借题发挥的一行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听完他们此来的目的,严亦深只是安静的两手环胸站在落地窗前,如同路梅一样不动声色。这对‘母子’的反应默契到让在场目的不纯的诸人都开始胆战心惊起来,他们以为路梅先前和他们合作试图拉严亦深下马,却半途退出的原因是因为时机没有成熟,而且严延那时候可能向她施压,才让她不得不暂时放弃。

    如今严延不在了,时机也很好的成熟了,怎么现在找上门来,路梅一丁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

    为首的一个股东不安的搓着手,使劲朝路梅使着眼色,但她就连瞥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几名被当作代表的股东手心里都在冒汗,半句话都不敢说。

    一名股东拿起桌上刚才佣人端过来的茶猛地喝了一口,一不留神的就被滚烫的热茶给烫了口腔壁,一口茶霎时呈四散状喷出。

    不悦的瞪了那人一眼,路梅终于开口说话,“要是想给严延敬茶敬酒的,就到他牌位前好好的给他敬一杯,这么不敬的行为,你就不怕他半夜入梦,让你不得安宁么。”

    冰冷的言辞让在场从进门就直奔要让严亦深下马主题,到现在就连一炷香也没有给严延上过的几个股东脸上被臊得极红。

    好歹也是当初和严延在一起打拼过的‘兄弟’,兄弟死了,这些平时口口声声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反而连柱香都不上,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当年和严延一起打拼过的人当中,有一个起了身,走到严延的遗照前,拿起放在旁边的香,在两侧的蜡烛上点燃,一缕轻烟袅袅升上空中。香燃了,从蜡上拿开晃了晃,将明火给熄灭,正对着严延的遗像,他鞠了几个躬,将香插在了桌案上已是积了不少香灰的香炉里。

    “当年你父亲想要将你接回来继承他的事业的时候,恐怕从没想过,你如今会这么令他失望吧。”

    失望?这两个字让严亦深终于是转过了身来。那个男人的模样他看着很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笑了笑,“我想你是不会记得我是谁的,毕竟这么些年,我从来就是你父亲背后出现。”

    背后出现?又是一个关键的词语。严亦深脑海里浮现出以前还在上初高中时,严延每次出现在他面前,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从不说话,他的模样对严亦深来说有些模糊,不过…似乎就是他眼前这个人,不过更年轻些。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在念初中,我最记忆犹新的,是你的同学说你没父亲,是个野种的时候,最应该是年少气盛的你没有动怒,不管怎么被刺激,你都毫无反应。直到那个人说了你母亲的坏话,你直接给了他一拳,那小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你一拳打倒在地,生生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还毫无反抗之力。”

    “我永远记得那时你眼睛里的那股狠劲儿,和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男人由衷赞叹道,不过下一秒已经是换了个语气,对着严延的遗像惋惜的说,“可你终究不是你父亲,你再有他的那股狠劲,现在也早就被安逸的生活给磨没了。”

    严亦深没有说话,仅是笑了笑,从落地窗前朝男人走了过来,在男人面前站定,从容不迫的开口,“既然你这么了解我父亲,想必您也可以告诉我,他当年在被你给背叛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撑起严氏集团,怎么将严氏集团无恙的交到我手中。”

    路梅缓缓站起身,走过去将那炷刚插上的香拔掉,扔在地上,气愤地开口,“你是怎么有脸到这里来的。你又是该有多不要脸,才敢在他灵前,冠冕堂皇的说‘让他失望’这几个字,苏玮峰!”

    从苏玮峰一走进门她就想要动手赶人,但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个傻傻的希望——苏玮峰这次来是真心悔过,来给严延道歉的。

    不过现实的残酷让她的三观被再次刷新了,曾经的叛徒居然有脸说是严亦深让严延失望,那他当年作为严氏集团的总经理背叛严延,带走大批人才另立门户,占着严氏集团的股权不放手,钻了那时法律的空子,保有严氏集团原始股东身份,继续在严氏持股多年,让严延失望透顶的事又算什么?

    一方面伪装着忠诚模样,另一方面又不安分的将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这种人,根本只能被称为人面兽心!

    “你这炷香,严延受不起也不想受,我作为严家的女主人,请你现在离开这里。”路梅毫不留情,疾言厉色的下了逐客令。

    苏玮峰对自己上的香被路梅这样子对待是一脸的无所谓,移步走回到沙发上又坐了下来,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胸有成竹的开口,“香,我已经上了。严延受不受是严延自己的事,我们这些人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

    “不过,我可是很有兴致,想和你说说,我们是怎么想的。”苏玮峰将身子靠向背后的靠垫,笑容满面。

    路梅狐疑的打量他,他这是在打什么主意?虽说她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想方向,可苏玮峰的出现肯定会让情况变得格外复杂,甚至是让严亦深处于劣势。

    他曾经是作为严氏集团的‘谈判专家’的身份,谈下了不少至今对严氏集团都有助益的生意,只有天知道严亦深遇上他,会不会是一场鏖战,结果甚至是严亦深输给他,严亦深要是输了,恐怕到时候就不只是赔上整个严氏集团这么简单。

    一无所有,还只是最好的结果。

    路梅神色凝重,严延当年都没能克住的苏玮峰能被严亦深给克住吗?

    严亦深看了看除了苏玮峰之外所到的股东,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终于是等到这些老狐狸浮出水面的一天了。

    眼瞳微转,他看着严延的遗像,在心中向他发誓,‘这里的人大概没有几个你想见,不过我还是得打扰你片刻的安宁。不会等太久的,爸,我会拿回本不该属于那个人的一切。’

    “诸位,我等你们很久了。”从容的坐下,右腿叠在左腿上,两手交叉覆盖住膝盖。“在座和在站的各位,都是我严氏集团的原始股东,好些我都该按辈分叫上一声叔叔。”环视了一圈,他的视线落在了与他正对着的苏玮峰身上。

    “苏玮峰,严氏集团前任总经理,与我父亲一起创立了严氏,却也是严氏集团的第一个出走者。早在我创立‘御火’之初,我与您就打过交道,而您那时候就试图将‘御火’给吞并,不过,您那时候失败了,这一次却是成功了。”

    严亦深费了好些力气才从‘御火’原来那个总经理口中挖出苏玮峰的名字,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御火’会遭到这个下场的原因。

    “‘御火’和你单纯的进行商业合作,可你的目的却从一开始就不纯。你暗中安插的人在食药监检查的时候,在原料里放入了罂粟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百口莫辩的事情,不过我原来手下的那个人太胆小怕事,如果不是我手里没人,当年我是铁定不会将‘御火’交给他来管理。”

    不会交给他来管理?苏玮峰笑了,“亦深呐,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那个人可是和你一起创立了‘御火’的创始人呐,她对于公司的运作,可是比你后来选的那个人,更在行。”

    见他主动提到了那个人,严亦深也不回避当初自己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现在的CEO可不是我选的。辛惠当时是更胜任没错,我也有想过要将‘御火’交到她手里,可她似乎对严氏副总裁的位置更感兴趣,我也就赌了一把。”

    “可你赌错了,亦深。你到底还是算计不过比你大上十岁的女人,也害了严氏集团。”苏玮峰一下换了一张脸,格外严厉的模样似是要教训严亦深这个小辈。“严延也赌错了,他是看你身上有他年轻时的那股劲,就误以为你也可以运作好集团公司,可事实证明他错了,我想…”苏玮峰看向严延的遗像,“他是死不瞑目吧。”